額的個娘哎,這家夥竟然跟額的反應一樣!
林創不敢笑,生怕剛剛化好的妝脫落,只能強忍著,用文明棍捅了捅吳良策的大肚子,搖了搖頭對這個懵懂的家夥說道:“好吃賴做不乾活,不可教也。”
“哈哈哈……!”田碧瑜千年冷面終於被這倆貨給打敗了,前仰後合地大笑起來。
林創一說話就露了餡。
“啊,小宅?這是小宅?我做夢呢吧?”吳良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看怎麽不像,偏偏聲音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
“嗯嗯嗯……。”田碧瑜笑著連連點頭。
“把小瑜屋裡那個箱子給老夫搬到車上去!”林創捋著胡子命令吳良策。
“哎。”吳良策迷迷糊糊搬箱子出來,看到林創的眼裡含笑,終於完全清醒了:“不對,什麽老夫?老匹夫差不多!”
……
老鐵都沒有認出自己來,林創終於放下心來。
他把吳良策送回局裡,自己開車去了“回春堂”附近。
把車停在下白分局到“回春堂”的必經之路上,在車上觀察“回春堂”。
車牌號已經換了,所以他並不擔心別人會注意到自己的車。
觀察了一個多小時,發現病人還真不少,如果看裝束,三教九流應該都有。
這說明劉丕印的醫術挺高明。
林創下了車,戴上禮帽,整了整長衫,腰微微塌下來,穩住步子,把自己想像成一名大學教授,一步三搖地往“回春堂”旁邊一家名叫“愛書人”的書鋪走去。
他想側面打聽打聽劉丕印的情況。
書鋪門口掛著一塊水牌,上寫:“進店有禮,今日贈送精美書簽三十七枚,先到先得”字樣,旁邊的玻璃櫥窗內放著一個花瓶,花瓶裡養著一株盛開的桃花,鮮豔欲滴,甚是招人喜愛。
林創進入書鋪,發現人還真不少,很多人都在書鋪一側捧著一本書讀——看來,一枚小小的書簽還是很誘人的。
林創先往那株誘人的桃花走去,剛想伸出鼻子嗅一嗅有無香氣,卻發現竟是絹花。
只不過絹花做得十分逼真,看樣子是剛用水洗過,又加上“三桃四杏”之說,非常應景,竟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效果。
能在這個時候擺出一株桃花,掌櫃的也算有心人。
“老先生,今日免費書簽已經送完,請問您是買書還是看書?”林創剛轉過身,一位帶眼鏡的中年人走過來打招呼。
看樣子應該是掌櫃的。
“你是?”
“本人乃書鋪掌櫃,姓尹。”
“哦,原來是尹掌櫃。老朽買書,請問有沒有胡適之先生的《中國哲學史大綱》下卷?”林創有意把嗓音放粗,氣息放緩,聲音沙啞著問道。
聽上去有些老邁,最起碼聽不到底氣十足的原音了。
林創挺滿意。
“沒有。老先生,胡校長只寫了上卷,未曾聽說他寫了下卷啊?”中年人道。
“適之先生曾說一定將下卷付梓,十幾年過去了,還不見大作問世,老朽看他忙於俗務,已無心做學問了。可惜,可歎!”林創一副十分惋惜的口氣歎道,把個老學究之氣演繹得非常到位。
“是啊,胡校長那麽大學問,不把下卷補齊實在是一大憾事啊。老先生,還看看別的書嗎?”尹掌櫃問道。
“不了。尹掌櫃,老朽請問一事。”
“老先生請講。”
“老朽素有隱疾,
聽說隔壁回春堂劉大夫醫術高超,不知傳言是不是真的?”林創問道。 “哦……。”尹掌櫃的明白了,敢情這位老先生想去“回春堂”看病,但又不相信人家的醫術,所以到書鋪來打聽打聽。
“劉大夫是獄醫出身,醫術高明不高明的不知道,反正敢下藥,藥量挺大。所以,見效快,神醫之名大概由此而來。”尹掌櫃倒是有問必答,不過,說起劉丕印來,一臉的輕蔑。
“哦,明白了。劉大夫既是獄醫出身,必然在犯人身上做過許多藥物實驗,由此提高醫術也說不定。如此說來,老朽還真要去看一看。”林創說道。
這一問一答,頗有玄機。
林創以為,作為鄰居,尹掌櫃一定不會說回春堂的壞話,沒想到尹掌櫃竟說劉大夫的醫術高明皆因是用藥量大的緣故。
如果是別人,一聽這話,一定會轉身離去,誰也不會去找這麽一位敢下藥的獄醫看病。
可林創必須得去啊,所以得給自己去看病找個理由。
不過,從尹掌櫃的回話中,林創倒是聽出了二人不睦。
“請問尹掌櫃,劉大夫是哪裡人氏?”林創問道。
尹掌櫃真是不想回這位老先生的話了。
都那麽明顯的暗示了,你還要去,這不是有病嗎?
不過,看林創滿頭銀發,氣質不凡,不知是何方神聖,雖然行事有些乖張,但自己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老先生,這位劉大夫是南京本地人,囂張得很。老先生,別怪尹某人多嘴,您還是別找他看病了,您這身子骨看著不是那麽壯,別讓他給氣……著了。”尹掌櫃這回說的更加直白了。
“臥槽,照他這種說法,劉丕印是醫生還是強盜啊?是救人還是氣人啊?這位尹掌櫃看來是受過他很多氣啊,不知道有何過節?”林創心道。
“不瞞尹掌櫃,老朽可不怕事。”林創非常傲氣地說道。
話鋒一轉,接著問道:“聽尹掌櫃的意思,你和他有過節?”
尹掌櫃聽林創說得非常硬氣,眼睛一亮,道:“沒有什麽過節。不過這間書鋪就是租的他的房子。他很不講道理,年我生意有起色了,就開始漲房租,說理也說不過他,讓人很生氣。”
“做生意不能治氣。提高房租是他的權力,你要嫌房租高可以不租嘛。”林創道。
“生意靠的是人氣。好不容易養了一些老主顧了,哪能說搬就搬呢?”尹掌櫃的歎道。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大概劉大夫也是這樣想的。”林創淡淡一笑,看了一下表,見已經快六點了,轉身離去。
“嗯,什麽意思?這位老先生話裡有深意啊。”尹掌櫃望著老先生出門往回春堂而去,慢慢咂摸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