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愛珍扶林創坐起來,拿了個枕頭,放到他腰後。
“特工部那些人哪個是好人?都不是善茬,也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包括你寶哥也是這樣。
你雖然是名譽監察員,但你跟日本人有關系呀,他們都不敢惹你。你只要硬起來,丁默村和李士群都不得不考慮你的意思。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麽個道理?”佘愛珍問道。
“狐假虎威唄,有什麽難理解的。”林創道。
“就是。別跟他們客氣,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佘愛珍道。
“你說的這個道理我懂。姐,為了寶哥和你,我一定會這麽辦。可是,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不值得吧?”林創道。
“你不知道,”佘愛珍湊到林創耳邊,小聲說道:“張勁廬這回算是出了血了,送了十根大黃魚過來。難不成,讓你姐再給她還回去?”
林創皺眉道:“姐,你也太愛財了吧?你要缺錢,我給你呀。”
“知道知道,小明最疼我了。可是,就是有再多的錢,我看到十根大黃魚也愛不釋手,就是不願意放手呢。”佘愛珍道。
“張勁廬不簡單啊,把佘愛珍的脈給號得準準的。”林創暗道。
“行吧,看你的面子,我幫。不過,得吊吊她的胃口,不能讓她這麽輕易得逞。”林創無奈地說道。
“太好了,小明,姐姐愛死你了!”佘愛珍興奮地說道。
“姐,悠著點……。”林創道。
“行,姐知道了。”佘愛珍會意地收起笑容,莊重地走出房間。
“唉,錢的魔力啊。”林創歎道。
“張勁廬這個人,有利用之處。交好她,就有可能從她身上得到重要情報。”林創又想。
特工部現在是三個行動隊。
第一隊隊長主要職責是對付軍統;
第二隊隊長主要職責是對付中統和地下黨;
第三隊則主要對付“忠義救國軍”等抗日武裝。
忠義救國軍主要是軍統領導的蘇浙忠義救國軍,從事淪陷區的抗日鬥爭。
當然,這其中也有地下黨領導的在蘇浙地區活動的第三支隊。
“老公,你,傷得厲害嗎?”
林創正在思考如何利用張勁廬,臥室門被推開,曲茹冰一臉惶急地推門進來。
佘愛珍和張勁廬跟在後面。
“沒事,已經抹上藥了。”林創道。
曲茹冰掀開被單,一下子看到林創胸脯上那道猩紅的血印,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還說沒事,都成這樣了!”
說完,拉著林創的手啜泣起來。
“行了,別哭了,讓姐笑話。”林創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
林創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也不知道她是真是假,反正覺得她有點作戲,在佘愛珍和張勁廬面前表演夫妻情深的戲碼。
“別哭了,已經不疼了,吃過晚飯我們就回家。”林創道。
“嗯。”曲茹冰點點頭,止住哭泣,又仔細問了幾句傷情,回過頭來不好意思地對佘愛珍說道:“讓姐笑話了。”
“你疼小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能笑話你?”佘愛珍說道。
她在曲茹冰面前完全是一副姐姐疼弟弟的樣子。
“小冰,來,我給你介紹一個好姐妹。這位是我的同學,好朋友,特工部第三行動隊隊長張勁廬小姐。”佘愛珍拉著曲茹冰的手,介紹張勁廬。
“張小姐你好。”曲茹冰道。
“林太太你好。剛才我跟阿珍還說呢,林先生這般英雄人物,得什麽樣的人才配得上他呢,今日一見林太太,果然天姿國色,我們這些尋常顏色,可被你給比下你了。你跟林先生那真是天生的一對啊。
”張勁廬走上前,很自來熟地拉住曲茹冰的手,爽朗地說道。“什麽天姿國色?張小姐笑話了。”
對於張勁廬這樣的說話風格,曲茹冰一時還接受不了,矜持地回道。
“小冰,你服侍小明起來,飯菜馬上就好,咱們邊吃邊聊。”佘愛珍說道。
說完,一拉張勁廬出去了。
這話帶著命令口氣。
在她心裡,曲茹冰這個弟媳婦,根本就不配她弟弟,自然也沒有夫妻平等之說。
“哎。”曲茹冰答應著,伺候著林創穿衣。
“老公,張小姐長得很性感啊。”曲茹冰小聲在林創耳邊說道。
曲茹冰這話說的不錯。
張勁廬臉圓圓的,大波浪髮型,嘴唇猩紅,而且胸脯鼓鼓的。
若單論胸部,曲茹冰和佘愛珍哪個也不如她性感。
“別胡說行嗎?總部沒有指示吧?”林創低聲問道。
“沒有。”曲茹冰道。
“那好,吃完飯就回去,馬上向總部報告。”林創道。
“好。”曲茹冰說道。
等二人收拾好了,坐到餐桌前,飯菜已經布好了。
“哎喲……。”林創坐下後,剛想抬手拿筷子,肩膀忽而疼了一下。
“怎麽了?怎麽了?”佘愛珍和曲茹冰同時問道。
“沒事。在刑架上綁得時間太久了,有些疼。剛才不覺得,這會兒疼起來了。”林創回道。
“吳四寶這個慫貨,老娘打他打得還是輕了!”佘愛珍一聽,恨恨地罵道。
邊說邊走到林創身後,給他揉捏膀子。
曲茹冰反應沒她快,等反應過來,也插不上手了。
“輕點!”林創享受著佘愛珍的服務,還沒好氣。
“好,輕點,這個力量可以嗎?”佘愛珍陪著小心說道。
“嗯……。”林創點點頭。
“姐,不等寶哥嗎?”林創問道。
“不等他了,他一忙起來,哪有時間回家?”佘愛珍回道。
“有什麽可忙的?再忙也得回家啊?”林創道。
“還不是軍統那些人?一個個死硬死硬的,大隊長親自去審他們了。”張勁廬說道。
“哦。”林創點點頭,不再言語。
張勁廬說的“軍統那些人”,肯定就是簡懷玉他們,當然也有後來在火車站被捕的受傷行動隊員。
這些人,林創早有打算救他們出來。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得先除掉陳懷君這個最大隱患,再去除李士群心裡的那根刺。
現在這一切塵埃落定,是時候救他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