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上自己的催眠術,有點小遺憾。
對此,林創其實早有預感,因為武斌本有機會自殺,但他沒有自殺,而是選擇了突圍。
這說明他對自己的身手和槍法有自信,但同時也說明他不是那麽願意死。
所以,林創認為武斌在認清自己的狠辣的態度之後,不敢再有隱瞞。
“好吧,我招。”
武斌希望林創給他一槍,讓他死個痛快,可這家夥竟然以折磨人為樂。
面對這樣一個心裡裝著魔鬼、行事不按常理的杠精,還是別惹他為好,都招了吧。
“我本名叫酒井武,代號飛鶴,是大日本帝國上海影佐機關的一名特工,三年前被派來南京。
湯炳山原名湯山佳彥,代號白頸鶴,是我們這個小組的組長。
另外還有一名成員,叫閔拓,是美華公司的總經理,原名山本拓也。
這次暗殺波洛特的行動,上海方面很重視,幾天前派了一名上司來到南京。我知道這些,別的不清楚。”
武斌開始一五一十地交待,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待出來。
“你所說的那位上司,代號斑鳩。你見過斑鳩嗎?”林創問道。
“斑鳩?我不知道,只知道上邊派來了人,我從山本拓也那裡取來的情報,都是交給湯山佳彥,其它的像聯系方式、斑鳩住在哪裡,我一概不知。”武斌搖頭道。
“你說一下從山本拓也那裡都取回過什麽情報?”林創問道。
“比較重要的情報就是找到了小林組和雲雀組被毀的真正凶手,說是市警察局督查處調查科情報組長林創,應該就是你吧?”武斌道。
“是,是我,可惜你沒有機會了。”林創說道。
“是,我沒機會了,可是,湯山佳彥把這份情報報給斑鳩之後,曾經向上海方面發過一份電報,雖然我沒見到電,我想,你的名字應該已經上了影佐機關的黑名單了,說不定,斑鳩現在正在策劃如何殺你呢。”武斌面帶譏笑說道。
“我命系於天,你們日本人是殺不了我的,相反,我會讓你們日本人來而無返,來多少人我就抓多少人。”林創道。
“別這麽自信,姓林的,大日本帝國的特工非常優秀,你,是對付不了的。”
“你是說像山本拓也、湯山佳彥和你這樣的嗎?兩個已經死在我的手上,只有你還活著,不過也已經成了廢人。還有走在你們前邊的小林組和雲雀組,大概在你眼裡都能算得上道。
回到辦公室,林創的心情很複雜,遺憾、佩服、懊惱甚至還有一些恐懼,各種情愫充斥於內心。
遺憾的是,這件案子雖然破了,但卻是最不乾淨的一次,留下了很多首尾和後患,沒有像前兩次一樣,一鼓成擒。
山本拓也、湯山佳彥兩個關鍵人物都死了,都是毫不猶豫地自殺,這讓林創有一些小佩服:日本人是敵人,但他們這種不怕死的精神,的確不能不讓人佩服。
這種精神反映到軍事戰場上,軍隊的戰力就會成倍增加;反映到諜報戰中,則會保護很多秘密泄露,也會保護很多同伴的生命。
當然,有一個酒井武沒有自殺,卻是一個小角色,提供的線索也是一個迷團。
讓他懊惱的是,自從穿越之後,一直在用前世的行為方式做事,雖然在竭力適應現世的一些價值理念,也在慢慢改變,但下意識裡仍然擺脫不了前世做事方式的影子,這讓他在許多事上,少了果敢決斷,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就如這次抓捕湯山佳彥,有了陳魯打聽來的線索,加上紀老六的介紹,雖然不能完全斷定瘦高個就是湯氏公司的人,但總有個五六成把握。
既然有了五六成把握,也知道日本人不肯投降的本性,為什麽還死抱著“沒有證據不能抓人”的信念?雖然這個信念沒有在自己腦子裡出現過,但行動上卻是完全在遵循這一信念。
如果直接一些,悄悄包圍,然後乘湯山佳彥不作準備的時候,突然出手,未必不能避免他的自殺。
如果活捉了他,他價值可就大了,自己再使出“精神致幻術”,說不定現在斑鳩就抓住了。
還有恐懼。
山本拓也說出威脅的話時,他確實沒有當作多大的事,就當他是臨死前的詛咒吧。可當酒井武再次說出自己的名字已經上了影佐機關的黑名單時,其實心裡並不是像他嘴上說的那麽視死如歸,那麽自信,多少還是有一些恐懼的。
“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整天躲在屋裡也不一定安全。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做到斑鳩的前面,最好是盡快找到斑鳩並捉住他,最起碼不能讓自己的照片流到上海,如果讓影佐機關掌握了自己的照片, 那自己就別想清靜了。”林創收起別的心思,開始回到如何對付斑鳩的事上來。
“如果我是斑鳩,我會怎麽做呢?第一,我要確認是否安全。如果鶴組已經暴露了,那我一定第一時間逃回上海,如果不能逃脫,那我也一定要隱藏好形跡,隱蔽待機;如果我是安全的,我可以回上海,也可以去刺殺林創。”
理清了思路,林創繼續想道:“山本拓也的死訊應該是瞞住了,湯山佳彥自殺和酒井武被捕的消息,現在也沒有泄露,那麽,斑鳩應該認為自己是安全的。那麽,他接下來很有可能離開南京回上海複命,也很有可能趁著波洛特被殺的亂象對我實施暗殺。如果他逃回上海,我的危險暫時可以解除,但若他不逃呢,那豈不是就意味著,我的危險已經臨近了嗎?”
想到這裡,他心裡打了個突,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窗外。
窗子沒拉窗簾,按余則成的說法,這很不安全。
林創起身走到窗前,去拉窗簾,往外一看,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