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我的技術怎麽樣?”

　趙燦豎起大拇指:“很棒，你技術好，射得有準，太厲害了。”

　“嘁，就會胡說八道。”武空空俏皮的做了一個怪臉，走到趙燦面前，“你真笨，那麽多子彈都打完了，還沒打中我要的小熊，小師叔你不行了。”

　“害，或許是昨晚打太多了，所以現在一提槍，就瞄不準。”

　“呵呵……”武空空抿嘴一笑，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對了，你怎麽會玩弓箭?”

　“神奇吧，我第一次玩。”

　“厲害，武家女人都厲害，這玩意兒還能在基因裡遺傳，了不起啊。……罷了，我也不打了。”

　“二位帥哥美女，這隻熊就送給你們。”老板覺得趙燦玩了100多塊錢也沒打中，索性送給他一隻，就當做成人之美吧。

　畢竟帥哥美女總是養眼，特容易受到優待。

　謝過老板，兩人到旁邊吃小吃。

　情侶日常的遊玩倒也甜蜜十足。

　武空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成也趙燦，敗也趙燦，好好地一個女孩子的人生軌跡，硬是被趙燦的闖入攪得天翻地覆。

　從山上下來，武空空已經累得不行，倒在趙燦肩上睡了，趙燦從山下出口背到幾百米遠的馬路邊的等車。

　趙燦猜到武空空或許就是裝睡，不過並不重要，情侶之間小心思，看破不說破，回味無窮。

　路邊站了一小會兒，並沒有車經過，趙燦就沿著湖邊的馬路，背著自己的女人，一步步往前走。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晚霞將兩人的身影倒影在橘紅色的湖面，清風掠過，湖面上的影子泛起漣漪，縱使小魚兒躍出水面打破畫面，也隨之聚攏……

　平平淡淡，歲月靜好。

　某一刻，武空空睜開眼，趴在肩頭，含情脈脈的看著趙燦的側面，微微一笑，像只需要保護的小貓，朝主人的脖子蹭了蹭。

　“小師叔，你……愛我嗎?”

　輕聲細語，猶如身邊潺潺溪水一樣流進心間。

　“當然。”

　“當然什麽，我要聽那個字。”

　“哪個字?”

　“裝傻是不是?”

　“我真不知道。”

　“……放我下來。”

　“哈哈哈，愛。”

　走過紅塵歲月，不過是淡然最美。

　看過世間繁華，不過是平淡最真。

　趙燦年擊不大，但經歷已經讓他的心態變得沉穩，縱使再有錢，現在的他只不過是想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生活。

　玩累了，戀家了。

　走了好久好久，有輛出租車從身邊而過，視若不見。

　“你背我不累嗎?”

　“背自己媳婦，怎麽會累。”

　“那你一次背得了幾個?”

　“出租車！”

　“你你你，就知道你會這樣！”

　……

　蘇州城一家偏僻的私房菜。

　需要預定才行。

　武空空認識私房菜的老板，於是打了個電話，一切就辦妥了。

　趙燦背了她那麽久，自然是心疼的想要犒勞一下他。

　私房菜是以中式山水為主的，很長一張桌子，上面造景而出一副《富春山居圖》，食物則放在景物之上，意境深遠，純屬欣賞。

　房間裡的燈光也調得非常又格調，不暗不明，剛好能看見桌上的《富春山居圖》以及對面的人。

　右手邊是一道道造型拱門，很有層次感，拱門最深處是一個穿著戲服的女子起舞弄清影。

　不可否認這樣的吃飯環境很讓人心靜。

　心靜則需要支付不菲的價格。

　“一頓飯那麽貴，還挺賺錢的，以後我們也開一個這樣的餐廳。”

　“好啊，開個夫妻店，如何?”

　“當然可以，只要你喜歡，我做什麽都願意。”

　“呵呵，小師叔你今天對我好好，以前要是對我這麽好，也不至於浪費1年時間未見面，對吧?”

　“害，過去了還提它幹嘛，以後一輩子有的是時間。”

　“嗯，真好。”端起酒杯，“小師叔，世侄女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娶你的世侄女。”

　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望向那頭的唱曲的女人。

　“空空，她嘰裡呱啦的唱的是那一出戲啊?”

　“八賢王說媒。”

　“八賢王說媒?”

　“嗯……講的是北宋年間八賢王在蘇州城的故事……大概是說當初在蘇州八賢王有一段錯過的姻緣。”

　“OK，別講了，我悟了，吃飯。”

　“……你慌什麽，是不是你也想學八賢王騙小妹妹?說好要要娶人家，結果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去不複返。”

　“怎可能，我趙燦不可能！”

　趙燦吃飯都沒什麽味道了。

　最近怎回事?

　身邊偶遇的事物莫名其妙都和武雉有關。

　不是趙燦不願去提，而是一起提就無奈。

　武空空倒是對這曲子很感興趣，托著腮聽完了，輕歎一聲。

　趙燦:“不至於吧，聽個曲還把你聽感動了?”

　武空空:“只是覺得那個女人好可憐，到最後都沒等到愛的人。”

　趙燦:“戲裡唱的，現實中說不定人家最後在一起了。”

　武空空:“但願吧。”

　趙燦想了想，既然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問空空，或許相當於在和武雉對話。

　“呃，空空，如果你是那個女人，你會等嗎?”

　“不會！”

　“為何?”

　“既然相愛為什麽要等，古時候不是可以娶幾個老婆嗎?那還等什麽。要是我，我就去找他，不管他在哪兒，我都要去找到他。”

　“好吧。”

　趙燦不知道現在武雉和永清是什麽狀態，是入那副畫一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等著自己。

　還是後來因為發生了事情，兩人想辦法找自己?

　不知。

　趙燦去夾梅花糕，武空空攔住。

　“不能再吃了。”

　趙燦放下筷子，“噢，空空，你怕我吃了會變胖嗎?”

　“呵呵，才不是，我爺爺最喜歡吃這家的梅花糕，得給他帶點回去嘗嘗。”

　“真孝順，武空空你這樣的女人，我趙燦娶了你一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要是我父母還在的話，你一定是個好媳婦，婆媳關系賊好那種。”

　“呵呵，小嘴真甜，好吧再獎勵你一個梅花糕，可不能再次了，知道嗎?”

　“OK！”

　秀色可餐，趙燦胃口很好，說實話，今天也算是他來蘇州這麽久一來，吃的最放心的一天，用武亥的話就是‘之前差點消化不良。’

　沒辦法，情侶之間吵架，總是提心吊膽的。

　但願到此為止吧，真遭不住女孩子鬧別扭，畢竟還有好幾個呢，趙燦可折騰不起，鐵定瘋。

　……

　武家大院。

　武亥已經感受到自己大限將至。

　沒有告訴任何人，至少現在他還能撐到自己最心疼的孫女回來。

　再次窗邊的書桌前，阿福攆墨，武亥沾了沾墨汁，蒼勁有力的狼毫在宣紙上書寫著什麽。

　阿福看到寫上的內容皺眉。

　寫好書信，塞入信封，遞給阿福。

　“老爺，非得這樣嗎?”

　“有些事如果來了，大概就這樣辦吧，收好，記住我叮囑的，至於巧巧……唉，她也不容易。”

　“我明白了。”

　咳咳咳——

　武亥咳嗽幾聲。

　“爺爺，我回來啦……”

　這時候，院子外，傳來武空空的聲音。

　武亥讓阿福收好信封，起身走到門口，看到武空空提著裙擺從長廊那頭跑過來。

　趙燦在身後緩步走去。

　百善以孝為先，武空空最吸引趙燦一點的就是‘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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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亥:“空空，帶你小師叔玩得怎樣啊?”

　武空空:“還行吧，帶小師叔去爬了山，射了箭，呵呵，爺爺我給你說，我第一次射擊，竟然三箭齊發全中，厲不厲害，嘻嘻嘻……”

　武亥:“哈哈哈，我們空空最厲害了，以後少玩那些，免得傷著自己，知道嗎?”

　武空空:“嗯。哦對了爺爺，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梅花糕，本來還有好幾塊的，都怪小師叔，一路上嘴饞，偷吃了好幾個。”

　“嘿，你還敢說我偷吃，錯沒錯?”趙燦摟著武空空，就伸手捏扯她的俏臉，疼的武空空直跺腳，“爺爺，小師叔又欺負我。”

　“哈哈哈……你們兩的事，我可管不來，我吃我的梅花糕，哈哈哈，嗯，很不錯。”

　武亥笑的很開心。

　這時候，武母和武旦聽到那邊打嬉戲聲，也走了過來。

　一家人聚在一起，武亥讓阿福把梅花糕切成小塊，讓大家都嘗嘗。

　武母:“呵呵，爸，我們很久沒有吃過這家梅花糕了，空空去定一桌，明天我們一家人去外面下館子。”

　趙燦:“巧巧，一家人包括我嗎?”

　武母:“……能別搗亂嗎?”

　趙燦:“呵呵，開個玩笑。”

　武母:“一點都不好笑，空空我給你說，趙燦現在油嘴滑舌的，你得防著點。”

　武空空:“嗯，我一直防著勒。”

　趙燦:……

　武亥笑了笑，看著手裡的梅花糕，“以前年輕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奶奶做的這玩意，相當初……你奶奶做的梅花糕是蘇州城遠近聞名的，我也是慕名前去，由此才認識了你奶奶。”

　趙燦:“噢，武師兄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吃白食，所以把空空的奶奶娶回去，天天給你做梅花糕。”

　武亥開玩笑道:“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看出來了，哈哈哈。”

　武亥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倜儻的公子，年少輕狂，家底有錢，不必趙燦現在差，當年也是萬花叢中過，沾了一身花。

　只不過，最後，偏偏愛上了一個自認為最不可能愛上的‘灰姑娘’武空空的奶奶——鴉隱。

　很奇怪的姓氏‘鴉’姓，但是加了‘隱’字上去，組合成鴉隱，很有意境，烏鴉回巢，一片寂靜的森林。

　武亥述說起亡妻‘鴉隱’的往事。

　以前也回憶，但今天頗多，“應該很快就要去見鴉隱了。”

　“爺爺你不會的，奶奶會在天上保佑你，你走了，我就沒爺爺了。”

　“是啊，我走了空空就沒爺爺了。”武亥撫摸著武空空的腦袋，看著手中的梅花糕，感慨頗多。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武亥吟詩一首，感慨萬千，起身，“趁著今晚心情好，我給大家唱一段如何。”

　“好呀，爺爺我陪你一起唱。”

　“我奏樂。”武旦說。

　“我給你們化妝。”武母。

　“我當觀眾?”趙燦尷尬的說，“畢竟我能做的就只有觀眾了吧。”

　武空空:“小師叔記住，要學昆曲，要不然我們沒共同話題的。”

　趙燦:“OK！遵命。”

　武亥攙扶精神抖擻的武亥，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化妝鏡去換裝，阿福和其他下人忙活著在畫舫布置場地。

　武亥已經幾十年沒有正式帶妝上場了。

　今晚……或許是絕唱。

　不一會兒，兩人化了妝走了出來，在畫舫吟唱——遊園驚夢。

　這是武亥選的戲曲。

　遊園驚夢，猶如一場夢，夢終究是要醒了。

　滴滴滴——

　這時候，趙燦的手機響了。

　鄭仁！

　趙燦到一旁接起電話。

　“鄭醫生，我今天有點忙，忘了打電話問你空空的情況，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武小姐的頭沒什麽大礙，你可以放心，不過……”

　“不過什麽?”

　“你探過武空空嗎?”

　“探?”

　趙燦明白鄭仁說的‘探’是指——深度權限探究女人的信息。

　momo深度權限這個臭流氓軟件，趙燦真很少用，再加上使用在自己女人身上，有點過分。

　人家一心一意對你，你竟然探究人家的因素，好比找私家偵探去查人家一樣。

　趙燦猶豫了。

　電話那頭的鄭仁或許知道趙燦猶豫了，笑道:“害，也沒什麽，就隨後一說，阿燦，以後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等等！”

　趙燦叫住要不掛斷電話的鄭仁。

　鄭仁停頓，大概是知道趙燦要啟動系統探索武空空了。

　趙燦沉默幾秒，望著起舞弄清影的武空空。

　深呼吸。

　自然是知道鄭仁絕不會無聊到捉弄自己的地步，一定是有什麽特別的事，不方便說，讓自己自行探索。

　打開深度權限，目標鎖定畫舫中的武空空。

　“開始搜索……”

　【對不起，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