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趙元早起去小石頭家幫著布置場地。
擺席會在村委大院,村裡的青年人都在院子裡忙活。
就連月妹子也都帶著那幫婦女招待早來的親朋,因為小石頭家沒什麽直系親屬,都是些遠房親戚,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反倒是這些鄰居們幫著出了大力。
“阿水,那摞鐵凳搬到這邊來!”
青魚剛將一個圓木桌大號,朝著趙元招了招手。
“好嘞!”
趙元嘴裡還叼著煙。
今天只要沒什麽事的人都回來了,
趙元見到一眾兒時的玩伴聚在一起,也是心情大好。
臨近中午,場地早已經布置妥當,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中午十二點開席,不少人都已經落座。
趙元正坐在一桌上嗑著瓜子打牌,桌前還有,青魚,水牛,大壯幾人。
“水牛,這兩天沒見你呀,出海收獲怎樣?”
趙元一手捏著牌,一手嗑著瓜子跟他說道。
他面前還放了四五包煙,這是剛才贏來的,他們打牌不玩錢,輸了頂多拿走幾盒煙,甚至沒打完牌就抽的差不多了,不會傷感情。
“嗨,魚獲還不就那樣,勉強糊口,不過我想著到時候就直接把魚獲讓小月他們處理了,價格比水鮮市場高,結算速度還快。”水牛吐了口煙。
“水鮮市場還壓貨款?”
趙元疑惑道。
水牛說起來就一陣氣憤:“呵,那群混人,你不去要幾次,他不拖十天半個月就別想把錢要到。”
“我早就受不了他們了,前天就把魚獲送小月那兒去了,你小子有點慢呀!”青魚道。
“唉,咱們好歹能多個選擇,其它村的人就只能跟他們合作……我報牌一張,沒有炸子我就跑了哈!”趙元語風突然一轉。
“嘿,你小子趁著我們沒注意溜牌是吧!”青魚瞪大了眼睛道。
“哈哈哈,是你們自己注意力不集中,現在倒怪起我來了,到底有人要沒有,沒人要我就跑了。”趙元翹著二郎腿,笑眯眯道。
“呵呵,剩了一張你就別走了!”
大壯原本憨厚的臉上,此時露出了狡詐的表情。
“四個五,這個能不能留住?”
“我就不信你們沒有單牌!”
接下來幾人還是對子大戰,趙元完全當了個旁觀者,剛才完全是囂張了個寂寞。
就在眾人洗牌派牌的時候,外面的人群突然發生了騷亂。
“小石頭回來了,坐他親戚家的車回來的,他親戚好像開的是大奔。”
“看那樣子應該是個大老板。”
“廢話,普通人家用的起秘書?雇得起司機?”
“看那秘書長的那麽漂亮,身材還……指不定……嘿嘿。”
“呵呵,城裡人就是會玩。”
“你們這群男人,除了那點事還能說點別的嗎,有本事也去找呀。”
一群男人盯著奔馳車上下來的一個拿著公文包,跟在中年人身後的高挑女子議論開來。
“小石頭,這兩天去哪兒玩兒了,看看穿的這身衣服,還真像那回事兒。”
“可不是,以前怎也沒發現這小子長得還挺標致的。”
“哈哈,過兩年就能要媳婦了,嬸子給你操心著,這模樣保準娶個好的。”
眾婦女瞅了瞅小石頭家親戚,沒敢跟他搭話,而是“調戲”起小石頭來。
小石頭就站在那中年人的身邊,身上還穿了身小西服,興許是因為一大群人圍觀說話,當聽到要給他找媳婦時,那小臉刷一下就變得通紅,應了幾句話之後也不再言語。
他還是有些內向。
“老板,我們要進去嗎?”
女秘書湊到中年人的身邊,看了看周圍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總覺得周圍的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讓她渾身不舒服。
中年人臉上一直是笑呵呵的,聽到小秘書的話挑挑眉:“當然要進去,要不然今天幹什麽來了。”
“小石頭,咱們進去吧,去看看我表嫂子。”
“嗯!”
小石頭聽到中年人的話,微微點了點頭。
趙元他們倒是沒管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出外闖蕩過,誰還沒見過幾輛高檔車了。
更何況,他又不是開不起。
一乾人等隨著小石頭家親戚進門也魚貫而入,對小石頭這個不知道突然從哪兒冒出來的親戚,好奇不已。
魚頭嬸也聽見了外面的騷亂聲,正出去恰迎著那中年人走過來。
合格的生意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站位的的重要性,魚頭嬸被眾人簇擁在前,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你是嫂子……?”
他雖然是疑問的口氣,可是眼神卻滿是確定。
“阿郎,我是你嫂子呀?”
魚頭嬸見到中年人,身體抖了抖,突然哭了出來。
在眾人的疑惑中,兩人竟然抱團痛哭。
這可讓他們徹底懵逼了,在城裡還好些,可是要知道這是在農村,他們現在做出的這個動作是會受到非議的。
“阿郎,是嫂子對不住你呀,嫂子對不住你……”
魚頭嬸哭的一塌糊塗,聲音哽咽著。
“嫂子,沒事”
趙元聽到旁邊老一輩的議論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呀,這個中年人小時候有腦疾,是寄居在魚頭叔家的,後來魚頭嬸剛嫁過來那年帶著他出去趕集,一時沒注意把他給弄丟了。
大幾率是給人.販子拐走了。
這三十年都過去了,當時那個不滿十歲患有腦疾的孩童也年近四十,趙元他們聽完也唏噓不已。
“來來來,打牌打牌!”
趙元剛點了一根煙, 剛開始派牌,就聽見院子外面又是一陣喧鬧聲響起。
“又是誰來了?今天還有什麽貴客嗎?”青魚疑惑道。
除了小石頭家的那個發達的親戚,還有誰能引起這麽大的騷動。
“鬼知道,不管了,阿水,快快快,來發牌。”水牛朝趙元招了招手道。
“好!”
趙元也沒理,叼著香煙,交叉洗了下牌,就眯著眼睛開始派牌。
可是還沒等他把牌派完,就看見水牛青魚大壯等人竟然呆住了,正納悶兒他們怎麽回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頸後一個涼涼的手貼近,有一隻雪白如玉的小手掐起嘴邊叼著的煙。
“誰他麽……”
趙元剛扭頭過去,就見一張冷若冰霜俏臉,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把湧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咳咳,我能說我說順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