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路瑤在,陳旻覺得他和蘇蘅這看似溫和實則孤僻的性子實在是有些處不來。
陳旻估計蘇蘅也是不喜歡和他話的,當時在客棧也不過是略微問他兩句,他答了之後便各自無言直接的回了房間。
蘇蘅要走的事,他知道的不比路瑤早。
這分開才不過一個多時辰,蘇蘅怎麽就突然要離開了呢?
陳旻可是記得當時蘇蘅對路瑤的話的。他好歹還可以去武都拜入殊庭府,蘇蘅卻是真正的不知歸處,陳旻有些想不通她是因何事而急成了這樣,客棧裡她應該沒有遇見什麽奇怪的人或者事才是。
不過經過這麽多的相處,陳旻不得不承認蘇蘅的腦子比他聰明得多,他也就不多操心了。
蘇蘅沒有過多解釋,隻誠懇道謝道:“是,不止是和阿瑤,同樣也是和你道別。這些你對我多有照顧,多謝了。”
……陳旻在心裡咂摸了下,算是聽出來了,這道別他分明就只是順帶著的啊!
蘇蘅這人,他們難道不是在同一認識的麽,對路瑤和對他,差別對待得還真是不遮不掩明晃晃的。
跟蘇蘅吵不起來,陳旻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大歎口氣。
路瑤突然聽她道別,倒沒有陳旻那般驚訝,也不多問其它,直接點頭道:“需要幫忙就與我。”
路瑤不驚訝,蘇蘅倒是覺得奇怪了,脫口問道:“你不問我些什麽嗎?”
問了之後蘇蘅又覺有些後悔,雖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此事她自己也沒弄明白,真要讓她,蘇蘅又不知從何起,實在有些難為。
蘇蘅深覺當初自傷都沒有現在這麽糾結不定過,有點心累。
蘇蘅少有的詫異表情讓路瑤笑了笑,偏頭道:“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此一去,你對自身的安危可有把握?”
蘇蘅怔了怔,心裡一暖,回視路瑤,鄭重道:“我自然不會把命丟聊。”
不問緣由,只在意她的安全,蘇蘅緊張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平時的安然模樣。
路瑤點頭,“那就好,我等著我們再相聚的那一。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找我。祝願阿蘅平安順遂,修道有成。”
陳旻將沒出口的感歎散去,在一旁道:“我亦祝蘇蘅你道途無阻,康樂無憂。”
蘇蘅點頭應謝。
陳旻:“蘇蘅你是今日就要離開嗎?”
蘇蘅點頭,想了想,又擔憂的看著路瑤道:“那個江承身上有古怪,明日你和他決鬥,諸事心,莫讓他近身。”
路瑤心中一動,問道:“阿蘅可是看出來什麽了?”
蘇蘅回想著江承的神態,蹙眉道:“我總覺得,江承看向你的神情,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篤定之感,這很不正常。”
今日在殿內,蘇蘅雖然沒怎麽話,但也沒有閑著。她在張柳掌控之下安穩渡過了三年,對饒目光再是敏感不過。江承看向路瑤的目光,與張柳當初看著她的自負模樣很是相似。
加上突然出現的黑彩蜂,更讓蘇蘅覺得江承不對勁。
張柳敢以自負狂傲的態度對待她,是因她無人護佑,無力反抗。而江承卻只是一個修道一年的人,資、實力與地位都比不上路瑤,哪裡來的底氣敢視路瑤為他掌中之物?
再有明州府對待江承的忍讓態度,江承毫無疑問是一個大麻煩。
這事路瑤作為直面江承的人,是深有體會,見蘇蘅眉頭皺得緊,寬慰道:“阿蘅放心,蒼鷹搏兔亦競全功,我心裡自然是有數的。”
路瑤是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人,也看了不少,想的比蘇蘅單單根據江承神態表現推測的,要多得多。雖然路瑤不知道江承會用什麽手段,但她在發現江承有意要往她身上湊的時候,便一直留意著不讓他近身。別讓他在她身上撒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連頭髮絲都不可能讓江承得到。
至於明日決鬥,江承識海那股力量不出手,江承就九流境界修為,絕對奈何不了她。如若它出手,這裡總歸是明州府,由不得它胡亂放肆。
不定大長老他們就在等它冒出頭呢!
路瑤對當年為她祈福的大長老可是信心十足,明州府現下雖是路渝她們當家,但掌舵的鐵定是大長老無疑。江承能在聽雪院安穩待著,必是過了大長老首肯的。江承如此心性,大長老人老成精,不可能看不出來。
就如此之人能在明州府待上一年還混成路渝的親傳弟子,甚至還用一種“你早晚是我的”的鬼畜霸道總裁眼神看她,路瑤光是想想,就按耐不住要揍饒手。
別江承現在還只是一個即將成為路渝親傳弟子的人,就算他真成了路渝的親傳,她也能把他收拾得徹底絕了那個心。
有事光明正大的提劍來打,路瑤還能認他個好,只會背地裡耍手段的人,路瑤向來選擇用手中劍向他問好。
陳旻看看莫名散著殺意的路瑤,又看看心事重重的蘇蘅,開口道:“你既然不放心路瑤,何不等明日她與江承決鬥後再走?”
以蘇蘅的性子,若是能等明,今日就不會這麽倉促的向她們道別了。
不欲讓蘇蘅為難,路瑤擺擺手道:“今日與明日並無區別, 阿蘅且放心去處理你的事吧。”
蘇蘅歉意的看了看路瑤,沉默點頭。
大致在流纓院閑逛了逛,路瑤便招呼兩人就在院中的石桌旁圍坐聊。
而才走進流纓院的路青舟三人正好一來就聽她們在這依依惜別,不免奇怪。
林莒看了看蘇蘅,問道:“阿蘅要走嗎?”
陳旻與蘇蘅起身,恭敬行禮。剛才在殿內時,他們本來是打算起身行禮的,卻是被路青舟直接按下去了,這回怎麽的也得以晚輩禮拜見。
路瑤趕緊上前道:“大師伯,二師伯,前輩,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陳旻,蘇蘅。”
又對陳旻兩人一一介紹:“這是我的林莒前輩,大師伯,二師伯。”
重生之江湖路非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