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朝蕭妤走近了點,問她怎麽去武都啊,殊庭府的試煉為何之類的閑話來調節她的情緒。
路青舟林莒兩人看著前面的兩個小孩,默契地對視一眼,相互一笑。
“阿莒,你願意去明州府嗎?明州的名山大川、名勝秘境也是不少,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定不會讓你失望。”趁著林莒從元武塔出來心情好,路青舟理理袖子順著話題問道。
林莒看了看一臉正色等待她回話的路青舟,搖頭婉拒:“你知道我的性子,醫谷很好,我待得慣了,不想離開。況且婆婆不喜熱鬧,我亦不願讓她再隨我奔波勞累。”
不喜熱鬧沒在元武塔停留直接去了贏北樓的無茴婆婆心有所感,推演一番見與她並無掛礙後也就不再理會,繼續和蕭節飲茶論道。
路青舟心道:那讓無茴前輩留在醫谷,你隨著我們去明州府不就行了。
不過路青舟也只能在心裡這般想想,林莒從四年前對她極為冷漠不順眼到現在的溫聲婉拒,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她這得寸進尺的話一出,估計以後想再進她的醫谷都是難事。
不做糾纏,明智地轉移話題,四人各自閑聊著走到贏北樓,由蕭節派遣在外等候的下屬迎進了包廂之中。
蕭節和無茴婆婆坐而論道,蕭蘊也從蕭家取了酒過來,坐在一旁聽著。
今日是蕭節做東的答謝宴,與會者並無他人,蕭蘊此時見她們都過來了,給了門口屬下一個眼神,讓他下去吩咐上菜,自己則迎了上來。
“元武登塔如何?”蕭蘊做甩手掌櫃比做蒙學夫子更加的稱職。
梅萼夫子是蒙學院院正,看顧元武塔的學子就是她和竹韻夫子的事。她一出現,蕭芒肯定會把事交接給她。所以再怎麽聽得元武塔那邊如何的熱鬧,她半點去瞧的想法都沒有,反正有蕭芒在,出不了大亂子。
“尚可,樂戠十八層,寧安二十層,暫時把鬧事的打發回去了。”路青舟回話,一雙眼緊緊盯著她。
“行啦,這麽盯著我做什麽,等菜肴上來,你就能喝了。”被路青舟目光灼灼地看著,蕭蘊扯扯嘴角,感覺再逗她,她就能把自個當酒喝了,直接了當的告訴她馬上就能喝上,才讓路青舟移了目光。
蕭節早就來了贏北樓把事情都吩咐好了,下屬下去傳達一聲,贏北樓侍者便陸續將靈菜美酒送了上來,一一擺放上桌。
眾人隨即落坐,蕭蘊將千年份的梧泉美人酒取出,為五人一一滿上。
蕭節舉杯站起,肅容道:“今日設宴,特為感謝諸位對小女的護持相救之恩。在坐的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說外話。
還是那句,日後但凡有需要我之處,盡請直言,我定竭盡全力完成,我蕭家亦奉諸位為貴客,以貴賓之禮相待。閑話不多說,我滿飲此杯,諸位隨意。”
說完,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向眾人傾杯以顯誠意。
林莒等人亦是舉杯相應,均把杯中酒喝下,連蕭妤兩人也湊景地舉起玉杯裡的果露喝了,路瑤更是把它一口悶下,頗有喝酒的豪爽之風。
正如蕭節所說,都是相處幾年的老朋友,不講虛禮,敬了酒後,便各自談天吃菜,很是隨意輕松。
等吃飽喝足了,路瑤取出錦帕擦擦嘴,又取出兩個空的玉葫出來。她別的沒有,就玉葫蘆多,都是她喝靈果露空出來的。
和在茶室那時一樣的把它們清洗乾淨,又將水分弄乾,扯了扯把梧泉美人酒霸著的路青舟。
“師伯,把美人酒裝兩葫蘆給我唄。”
費了大力才把酒搶到手邊放著的路青舟警惕地看著她,問道:“作何,你還小,喝不得這個,待會我給你買一百玉葫的靈露。”
路瑤給了她一個“你當我是傻子麽?”的眼神,搖頭堅決地說道:“不要,看你這麽稀罕它,就知道它是難得的貴重之物。靈露我可以自己買,這個你得裝兩葫蘆給我,可遇不可求的,遇見了不取是蠢人所為。”
還要拒絕的路青舟被林莒瞟了眼,隻得暗自心疼好酒。有個忽悠不了的路瑤就算了,還有個向著路瑤十分偏心眼的林莒,她要不給這兩葫蘆,損失的可就不止這點了。
路瑤看她師伯一聲不吭默默地往玉葫蘆裡倒酒,小聲補充道:“倒滿。”
路青舟:“……”
將兩個裝滿靈酒的玉葫蘆打了禁製遞給路瑤,路青舟才道:“你說得不錯,這千年份的靈酒極為難得,今日恰逢其會,給你也就給了。
這個我打了禁製,你能解開多少就喝多少,不要強求,除非入了絕境,否則不要亂喝。”
路瑤將一個遞給蕭妤讓她收好,點頭回道:“師伯放心,我們都知道分寸,不會亂來。”
蕭妤接過亦是點頭,她爹特意將酒香籠著不讓她們聞到。不然她和路瑤別說吃飯了,估計聞到酒香都能醉上十天半月的,現在得了也只能放乾坤錦囊中收好。
得了靈酒,肚子也吃飽了,兩人去了屏風隔開的小榻那邊,從乾坤囊中取出之前學堂收好的筆紙,老實默寫《蒙生學子規》。
明天路瑤就要走了,今天下午得把蕭蘊吩咐的抄寫完成交她過目才是。
蕭節他們相互看了眼,欣慰笑笑,揮手下了個結界以免打擾到她們,繼續喝酒談話。
他們各自都有要事在身,平時難得有聚集一起放松行樂之時,自然不會那麽快結束。
待得路瑤兩人抄寫完畢,交給蕭蘊查驗時,蕭節他們已經在飲著靈茶或下棋或閑談了。
等蕭蘊點了頭,她們才松了口氣。長輩們棋勢浩渺變化無窮,談話間道韻悠遠玄奧複雜,她們看不懂也聽不得,就又回了小榻處。
路瑤將學子牌從腰間取下放在桌面,靈力打在刻有許鈺傳音的那一個鱗紋之上。
“武長,有何指教?”許鈺那邊也才結束,心情很好,聽著情緒很是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