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魚嬌心裡多少有些納悶國君是這麽沒逼數的嗎?
以前,姬姓公族女就比較難嫁。
不是難以門當戶對,就是身為國之重臣的適合男子也是姬姓。
同姓不婚嘛!
公族姬姓女子要麽是出嫁國外的大貴族,不然就是找國內還過得去的中等貴族下嫁。
唯一嫁得比較好的孟姬(趙莊姬)又出了那麽件事。
搞得後面夠資格娶姬姓女子的家族,沒人願意再娶了。
趙氏主宗滅亡的過程中,姬姓眾女出力很大,算是讓晉國的貴族階層知道姬姓眾女一點都不簡單。
這樣一來,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貴族,更加不敢娶姬姓眾女了。
晉國一直在跟秦國爭鋒,搞來搞去卻沒耽誤婚姻的事。
姬姓眾女外嫁最多的就是秦國,還是秦國的國君一系,同樣沒礙著兩國一再開戰。
關鍵國之聯姻是一回事,下嫁臣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長魚嬌低聲說道:“陰子未因聯姻而抉擇於行事。”
人家呂武將事情看得很明白,才不會因為一女子而誤事。
國君也清楚姬姓眾女的名聲很壞,見長魚嬌不讚成,說道:“罷了。若真嫁女,或會壞事。”
現在正是姬姓眾女最活躍的時候。
那是因為她們在趙氏主宗滅亡中有所發揮,覺得自己很厲害,也就尤其喜歡惹事。
並不知道國君想下嫁公族女子的呂武,他正在檢閱集結起來的宮城衛隊。
當然不可能所有宮城衛兵都來集結,要不宮城誰去看護與巡邏?
集結起來的宮城衛兵約有三千余人,其中的五百是呂武自家的士兵。
來自各個家族的士兵,他們隊列站得很整齊,一個個看上去像模像樣。
僅是從軍容來看,有那麽點威武之師的殼子。
問題是,呂武親眼見識過宮城衛隊的表現,知道樣子也就只是樣子,一旦開打就立刻拉胯掉。
“其實還是有救的。”呂武心想。
要是連隊列都不會站了,才是完全沒救。
能夠站好隊列,說明基本的紀律還保持得挺不錯,對於軍令的執行也能維持。
呂武站定,大聲問道:“汝等,可知我為何人。”
霎時,三千余士兵齊聲大喊:“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聲音洪亮又整齊。
看著士氣更是高昂。
呂武很清楚部隊根本沒進行過彩排,是士兵們聽見問話後的第一個真實答案。
再看他們的士氣,天下第一好像是有某種增益的Buff效果?
呂武放聲大喊:“左為前隊,跑起來!”
三千余士兵持兵為禮,大聲迎合:“諾!”
隨後,站在左側的士兵開始帶頭奔跑起來。
光是隊列站得好,其實沒什麽用處。
能得到命令又執行,說明作為宮城衛兵的這一幫士兵,其實是有所追求的。
現在就看他們的體能怎麽樣了。
呂武跟隨奔跑,發現了一些問題。
比如在需要選擇方向的時候,宮城衛隊的軍官意見並不統一,跑著跑著分成了幾隊。
而宮城衛隊的軍官是來自公族,他們統領著本家族的士兵,並沒不是打散安置的現狀。
說白了就是,這一支軍隊存在令出多門的現象。
呂武並沒有出聲,也沒有干涉。
他後來乾脆就回到原先發令的地方,還命人拿來坐圃,擺上了案幾,一直就那麽看著。
宮城衛隊從分散之後就沒有合流。
他們跑啊跑啊,一圈又一圈地跑下來。
跑到第七圈的時候,才有士兵出現體力不支的掉隊現象。
宮城不大,跑的范圍更不廣,一圈下來大概是三千米左右。
跑了七圈才出現掉隊?
考慮到士兵都是全副武裝的狀態,其實體力上並不是過份差勁。
所謂的全副武裝是,至少有一身藤甲,手裡拿著戰戈。
負重方面應該是二十斤以上?
一出現有人掉隊的現象,隊列就開始亂了。
最先開始掉隊的就是軍官,也就是來自公族的貴族。
失去本家主人的約束,士兵想保持隊列,關鍵是沒有維護隊列完整的人。
呂武知道宮城衛隊的根結所在了。
士兵的訓練和體能都不差,軟肋是那些公族的貴族。
而晉國公族的放縱是出了名的。
他們的雄心壯志在幾代國君的刻意壓製下,早早就消失不見,學會了醉生夢死。
事實也是那樣。
作為士兵之前,首先士兵是晉人。
晉國自有國情。
作為晉人,沒人不想上戰場立功,憑借軍功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有追求就有動力。
有動力就肯下力氣去鍛煉。
缺的就是能夠率領他們建立軍功的人。
呂武沒下令停。
跑不動的士兵分散得到處都是。
也有還在繼續奔跑的士兵。
祁奚過來就看到這種散亂的現象,按耐住心中的不解與好奇,走過去對呂武行禮說道:“我得君上之命,前來見陰武子。”
呂武當然不能繼續坐著,站起來回禮,吩咐道:“為中軍尉添座。”
宮城還能少了坐圃?
沒一小會,有人搬了一個過來。
祁奚坐下後,看著那些還在繼續奔跑的士兵,說道:“君上言及陰武子欲練兵?”
這個是國君對呂武的誤解。
呂武練自家的兵都沒足夠的時間,哪來的閑工夫為國君練出一支精兵。
只是,國君都那麽以為,又帶著熱切的盼頭。
呂武怎麽都要裝模作樣一下。
“陰武子之才乾,奚自是知曉。若有所需,奚無不應允。”祁奚看上去很高興,也做出了保證。
呂武說道:“練兵非一朝一夕之功。 ”
祁奚立刻說道:“自然。”
呂武其實想表達就是,在宮城當值自然是可以幫著練一下,不在宮城當值就算了。
他又說道:“我聽聞新軍將與新軍佐已返回‘新田’。”
祁奚苦笑道:“上軍將率兵往上軍佐府宅,被新軍將與新軍佐勸回。”
這個消息,呂武還真不知道。
那位暴躁老哥到底是個怎麽回事?
剛帶兵堵了元帥欒書還不夠,又帶兵去堵了新軍佐中行偃的門?
而郤犨和郤至回到“新田”未必是一件好事。
果然就聽祁奚說道:“新軍將與新軍佐攜‘徒’三萬,駐扎於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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