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辨晝夜的昏暗陰沉環境,血漿噴散、紛飛亂舞的骨肉,加德南州,普羅旺斯徹的地下水道內。
戰鬥中,石毅使用的是雙手龍骨彎刀,刀鋒過處,沾之即死,碰之即亡。
受到的攻擊以步法閃避,若不能閃避,就用身體的相應部位衝撞過去,新裝備上的魔甲項鏈雖然是減傷類別力場防具,但作為二階精品,一階以及以下的攻擊力還是不破防的。
通常力場類魔器只能裝備一件,因為會彼此衝突,裝備太多反而不好,但一階精品魔器魔盾項鏈與二階精品魔器魔甲項鏈,似乎同出一源,它們兩個之間居然不會力場衝突,反會疊加增幅。
石薇薇跟在石毅近側,近戰時用手中新得到的骷髏長劍,遠程則投擲飛刀,賞金獵人有一個技能是飛刀自動收回,因此石薇薇曾下血本購買下一套高品質的附魔飛刀,這樣她的遠程攻擊能力相當不俗,並且幾乎是無限彈藥、無限續航。
昏暗的空間中,幽藍色的飛刀不時光閃,緊接著便有幾頭壯碩巨鼠倒伏,動也不動。
蔚擋在凱特琳的正前方,不斷揮拳勁擊,她的雙手鋼鐵拳套上閃爍著能量與符文的光輝,增幅拳力、凝聚拳力,最後蔚一拳又一拳打出的全部都是小范圍性衝擊波,用來應付眼下這種場合特別有效。
因為變異老鼠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凱特琳對付這些低階變異獸並沒有浪費自己的子彈,她給自己的步槍上裝載刺刀,在四周牧魂魔犬的守護下刺殺巨鼠。
刺殺效率,也不算太低。
突然,頭頂上方呼得一下,似乎有什麽東西砸落下來,石毅雖然處在戰鬥狀態中,但他反應極快,陡然就抽身疾退。
暗勁境界在武道上本來就有一個“神形合一,動如鬼神!”的稱謂,被箭矢、被子彈暗算到也就罷了,毫無防備的被這麽一大團砸到,實在是沒有可能。
既然石毅沒被砸到,那倒霉的就是他面前的那些大老鼠了,那是一大團類似於腐肉膠般的物體,被它砸到、濺射到的變異老鼠,身體肌肉迅速腐化消融。
見到如此駭人情景,石毅迅速仰頭向上方望去,只見上面掛滿大大小小淡黃色的腐肉膠團,一時間隻覺得頭皮發麻。
石薇薇這個時候正在揮劍斬殺變異老鼠,突然間就覺得一道黑影在身旁疾速閃過,緊接著自己肩膀便被按住,連帶身形飛騰而起,側頭望去,發現是石毅之後才松一口氣。
“做什麽啊?”
“看你頭上,所有人向前方突圍。”石毅的前一句話是回答石薇薇的,後一句話是給在場所有人下令。
(不太對勁,這種腐蝕性液體連變異老鼠也會同樣傷害,如果是隨機掉落的,那老鼠群也不可能選擇這裡作為巢穴,換而言之,這攻擊是被遠程激發的……在哪裡,激發者躲藏在哪裡?)石毅抓帶著石薇薇,周身擴散開魔盾與魔甲防護力場疊加出的深藍色能量護罩。
當他發現自己越是往一個方向前進,頭頂上方的腐肉膠團就掉落得越迅快時,伴隨試探,漸漸石毅就估摸出那個隱藏激發者,它大致的方位了。
“保護好自己。”石毅低喝一聲後,緊接甩開石薇薇,左手伸展,能量鬼爪驀然彈射而出,抓住遠處的石壁,下一刻石毅的身形便迅捷如矢般急飛過去。
就像石毅推測的那樣,他在找隱藏激發者的同時,對方也關注著他,石毅往那個方向疾飛的時刻,頭頂的腐肉團炸彈就像連鎖反應一樣,大片大片珠掉落,只是石毅位移速度極快魔甲魔盾雙重防禦能級極高,因此那些攻擊大半作用在變異老鼠身上,對石毅並無什麽大的效果。
斜踏在石壁之上時候,目光掃視,石毅終於發現一頭隱藏在石頭縫隙間的變異大老鼠,它遠遠比四周其它變異大老鼠肥大得多,油光水滑的幾乎堆成一顆肉球,在其四周還有幾頭健碩的護衛鼠保護著,那肉堆褶皺深埋的眼睛,注視石毅,在那其中閃爍猶如人類般的怨恨光彩。
當然,在這些變異老鼠的立場上講,它們僅僅只是英勇的保護自己的家族,保護自己的家鄉而已,石毅他們這些人類才是凶狠殘毒的入侵者……可惜,智慧生命的悲喜並不相通,石毅雙腳斜踏在石壁上固定住自己身體,將龍骨彎刀刺入石縫,揮手就把兩支地獄火神炮取出來。
八卦步本身就有踏壁而行的腿功,並且伴隨著石毅體內陽炎龍力的日益深厚,他已經漸漸可以運用體內能量把自己吸附在牆壁上直立行走了,想來真正晉升銅甲屍境界之後,提縱如飛飛簷走壁都將是本能而已。
(這裡是變異老鼠的巢穴,應該離變異豬人的巢穴還遠,可以使用槍械。)
砰砰砰砰砰砰砰……
至少在目前這個階位境界上,槍的殺戮效率比彎刀長劍什麽的高得太多了。
尤其是石毅還是槍法高手,執握著自製的精品魔器槍械,石毅甚至可以以地煞陰力對槍械進行威力加持,這是絕大多數槍鬥者都無法做到的,即便能做到,形式與方法恐怕也與石毅的並不相同。
哪怕四周的變異老鼠與護衛鼠們悍不畏死,但勇氣是無法阻擋住子彈的,附加著地煞陰力的每一發子彈甚至要穿透一兩隻老鼠才會爆開,只是就在石毅就要殺掉變異鼠王的時候。
他左手臂肘上的鬼手紅寶石,突然激烈閃爍,緊接著,伴隨著一陣紅光,土旺它跑出來了,這家夥奔跑向變異鼠王,一口將之咬死,搶下自己主人戰功。
不過石毅對此也不在意,他知道,這應該是有原因的,土旺這無恥肥廝,那是一向的無利不起早,現在自己主動跳出來乾活,肯定是聞嗅到好處了。果然,在咬死了肥碩的變異鼠王之後,土旺撕咬開它的胸腹,吞食掉了它的心臟。
土旺擁有極強的辨寶能力,它會這麽做,也就一定意味這麽做對它有著好處。
“汪汪!”
在吃得滿嘴是血後,土旺衝石毅吠叫兩聲,然後率先走入黑暗石壁洞窟當中。
石毅回頭,見鼠王死後其它變異老鼠都亂了,石薇薇、凱特琳她們也都沒什麽危險了,就跟隨著土旺走入進去,在頭盔上電筒的照耀之下,這裡居然頗為的乾淨整潔,並且地面上還堆放著一堆黃金、寶石。
“老鼠的宮殿?”
石毅左右注視看看,然後伸手將那堆黃金寶石收了起來,蚊子小也是塊肉,經營黑幫踏上正軌,方方面面可都要花錢的,而且要花很多很多的錢。
在所有人當中,唯有蔚受傷了,她被從天而落的腐肉膠團砸到,雖然並沒有受什麽大傷害,但身上的防汙服卻被蝕破了,在這種環境下,防汙服蝕破,蔚的臉色難看到讓人覺得,她更情願挨一刀。
“將就一下吧,總算呼吸裝置沒被損壞,而且這樣,蔚,你也不用抱怨防汙服限制你的戰力了。”凱特琳在一旁安慰言道。
“知道,我沒有那麽嬌氣。”話雖然是如此說,但其它人都穿著著防汙服,唯獨自己暴露於地下水道,蔚還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是假小子,但畢竟真實性別女,而且即便是男人,也會覺得這種環境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找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我們服用藥劑休息一下,緩解身體狀態,應該不太遠了,我們已經追了這麽久,就算那頭豬受的了,它帶的人也受不了。”
“怎麽,你覺得綁匪還會在意人質的身體狀態?而且,豬人抓走人類少女……”蔚的話語並沒有說完,但意思卻是清楚的,正常情況下,此時此刻人類少女應該已經被汙辱然後煮熟了。
“它一定會在意人質的身體狀態,另外你大可以放心,莎娜?裡格斯既沒有被殺死也沒有被吃掉。”如果是普通豬人,蔚的擔憂完全是有理由的,但石毅卻知道,正在被他們追殺的那頭豬人,卻並不同。
當然,無論怎麽不同,那個家夥的結局都已經注定。如石毅所言,眾人尋找一處相對乾淨整齊的地方,然後迅速打開呼吸裝置,屏息吞服各類恢復藥劑,調整狀態。
……………………
一頭紅色皮膚的小豬人,珍惜的拿著一把梳子映照著汙水,給自己梳理頭上那稀疏金發。
它要比其它豬人乾淨漂亮得多,再加上頭頂上的金色背頭,居然隱隱有著那麽幾分可愛。
忙乎好一會,總算滿意一些了。
然後這頭小豬人拿著破舊報紙包裹的糕點,小心翼翼得湊近一個昏迷過去的紅發小女孩,這個小女孩真的很可愛,臉上雖然有著一些雀斑,但紅撲撲肉嘟嘟的小臉,依然讓她純美的猶如蘋果。
被小豬人碰觸兩下,女孩漸漸醒轉過來,然後她入目看到的卻是一頭金色頭的豬,此時正滿嘴利齒獠牙,衝著自己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市長的掌上明珠,莎娜?裡格斯激烈得尖叫一聲,然後白眼一翻又昏迷過去了。
豬人王子手中的糕點掉落到地上,盡管這些已經是地下水道中難得的美味珍饈,但它此刻卻連看都未曾多看上一眼,巨大的痛苦充斥著少年豬的內心。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陰影在豬人王子的背後出現了。
豬人王子轉過身,卻見自己父親,那高大如山的豬人國王手持著一柄巨刃,正盯著自己身後的小女孩。
“呼嚕,呼嚕嚕。”
“呼呼嚕,呼呼嚕嚕呼。”
很明顯豬人國王想對小女孩不利,被豬人王子張開雙手阻擋著,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條能量鬼爪突然從黑暗中探伸出來,將莎娜?裡格斯一把就拖拽回去了。
“啊?”
因為駕馭鬼爪不好控制力道,再加上小姑娘細皮嫩肉,直接被疼醒了,然而某人以手掌輕按她的後腦穴道,這個可憐的紅發小姑娘白眼一翻,她又昏迷過去。
“薇薇,立刻帶她返回,鬼王離開我的距離受限,不過應該已經可以把你們送出去很遠了。”
突然於黑暗陰影當中出現的這批人,不是石毅四人又會是誰。
那頭豬人王子已經很小心了,這裡已經接近地下水道的核心最深處了,然而就是因為如此才容易被掌握著幾十年前設計圖的石毅確定方向,再加上土旺的搜捕能力,將自以為已經完成心願的豬人王子逮一個正著。
“嗚!!”
心愛之人就這樣被奪走了,豬人王子再不複見剛剛的溫和, 一指石毅四人,它身後那肥壯如山,接近四米高的巨大紅皮膚豬人國王揮舞著拚接而成的鋼鐵大刀,勁斬而來。
這將是地下水道最後一戰,豬人國王應該是地下水道這片區域范圍內,相對最強大的變異生物了,若能斬殺它,對維護普羅旺斯徹的治安情況,也將極有好處。
(強化屍魔,上。土旺,給它疊加堅岩裝甲。)
眼前的豬人國王近四米高,比石毅高出一倍,身體橫截面寬度也同樣驚人,石毅腦殼發昏才會去跟它剛正面,正所謂身大力不虧,至少在衝入三階莫測之境,完全突破先天限制之前,高、大、壯就是近戰優勢。
“嗚,嗚嗚!”豬人王子在不斷的嚎叫著,遠處的黑暗中傳來轟隆轟隆的踐踏聲,同時前面豬人國王的身上也擴散開一圈紅光;這個家夥,居然有類似“召喚”、“鼓舞”的能力。
“蔚側應屍魔,凱特琳先攻擊那個小豬人。”
這一路行為,石毅已經不斷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因此他調派起蔚與凱特琳兩女自然而然,蔚雖然總喜歡插嘴,但行動上還是服從指揮的,她的重型拳甲擁有疊加擊破的效果,有點類似於詠春拳,初時不覺得什麽,越打越重,練得是一股透勁。
然而這一次,石毅理智而謹慎的指揮卻是出了問題,他忘記了計算一個父親在失去兒子後的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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