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項鏈,初級靈器,以魔道邪術,殺戮成千上萬人凝聚而成,但要以此鑄成靈器,需要一名含有極大怨恨而死的主魂,作為靈器器靈。
使用之時,可以將之擴散為白骨飛盾,擁有從敵方攻擊中抽取敵方法力效果,因此受到的攻擊頻率越高,白骨飛盾防禦力反而越強,當抽取法力積蓄到一旦量時,則可以逆守為攻,以敵方法力滅殺敵人。對於實力弱於自己的低階修士而言,這幾乎是一件功能無解的魔道靈器。
碧毒尺,初級靈器,找到一質地上好的青玉,再以魔道邪術,以青玉為載體凝聚地煞毒池毒力,配合魔門秘術,在祭煉靈器過程中觀想毒魔法相,靈器煉成之後,對一切生靈皆具有強大殺傷力,對於實力弱於自己的低階修士而言,堪稱中者無救。
魔道的本質並不是挑戰強者,而是弱肉強食,再加上修魔道法力境界精進更快,因此魔道靈器幾乎都有這樣的特點:對於修為比自身弱的修士,擁有著近乎碾壓性的傷害。
雖然並不是所有魔道都是如此,但是至少大部分魔道便是如此的。
房間之內,張烈翻閱著一卷皮質的書冊,這是之前戰鬥結束後的戰利品,卻是記載著那名蒙面黑衣魔修一生修行的手扎筆錄,俗稱:日記。
果然是正經人誰寫日記啊,反正我是不寫日記的,這個家夥記幾篇日記,還處處都是或明或暗的坑。
如果是低階修士意外得到了這一冊手扎筆錄,恐怕會奉為珍寶深信不疑,但張烈本身便是博聞強記、見多識廣的人,他一邊塗抹解毒藥粉一邊翻日記,發現那個家夥即便死了,還妄想要繼續遺禍流毒。
以白骨項鏈為例,相對來說獲取難度低,很多築基境修士都沒有二階的防禦靈器護身,而這件白骨項鏈,只要修煉魔功舍棄良心,哪怕是煉氣境的修士也有可能將之祭煉完成。
然而這手扎當中只寫好處,卻並沒有寫以魔道邪術,殺戮成千上萬人煉成白骨項鏈之後,在佩戴它的過程中,往往會頻繁受到心魔怨念衝擊心神,每至夜深人靜之時,種種幻象翻湧而上,往往便不克自製,靈台群魔攪擾,幾乎生不如死!
魔宗弟子,養執念為心魔,促修為,絕凡塵,斷俗念。以心魔立誓,若有違背,心魔崩潰,一身修為付諸流水。
當然,若真的是那種天性涼薄狠絕之人,即便背負屍山血海也毫無介懷,那樣,此寶卻的確是毫無負面影響的,但那樣的人,即便是在魔道宗門,也是百年各年罕有一見的,大多數修士終究難免首鼠兩端,終究難免無法做盡做絕。
還有那碧毒尺,此等魔道靈器修成之後的確是威力絕大,但如此魔毒寶物,一味激進只求殺傷,不求控禦防護,天長日久的祭煉,祭煉完成之後再日日隨身收藏,除非修煉以毒煉體的魔功,否則天長日久豈能無害?並且這還是毒質侵蝕的物質性傷害,即便魔心修為再高也無意義。
房間之內,張烈一邊翻閱著皮質手扎,一邊在自己心中做著歸納總結,這手扎當中除白骨項鏈、碧毒尺兩件魔道靈器的煉製方法以外,還記錄了蒙面黑衣人苦修一生的魔門功法幽冥殘錄補遺,據手扎所說,全本的幽冥錄本是一冊威力足以通天徹地的強大魔修功法,只是後來經由爭鬥廝殺毀散,他所得到的僅僅只是幽冥錄初階功法中的幾卷散篇,生平未能盡窺幽冥錄全卷是極大的遺憾之事。
因為對方的描述,張烈仔細翻讀了一下幽冥殘錄補遺,結果發現,除了其中作為根基的幽明氣幽明鬼火凝煉以外,幽冥殘錄當中可謂一篇厲害的功法都沒有了,以此法修煉,除了能得到一身較為精純的魔功真息以外,可謂什麽好處都沒有,修煉性價比奇低。
“什麽幽冥殘錄,這根本就是殘篇,殘頁,很多地方能夠修煉,都是借鑒其它功法自己補上去的吧?”全本的幽冥錄若是獲得,也許是可以跟丹元劍靈宮的劍典相比,甚至更勝上一籌的魔道奇功,那樣對張烈還有一定的吸引力,而像眼前這樣的幽冥殘頁,卻又遠遠不如自己手上的五行禁法、北海鯤鵬舞有價值了。
北海鯤鵬舞可以作為主修功法,也可以作為輔修功法,張烈打算將之作為輔修功法修煉,因為修煉五行禁法築基的好處:同境界二十五倍法力增幅,這是可以確定的,並且自己已經完成大半了,而轉修北海鯤鵬舞築基的好處卻是不確定的,張烈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將這套功法的真義精髓,完全修煉出來。
“同境界二十五倍法力增幅,疊加上養神訣功法加持,以這兩門功法主修築基,這基礎打得已經足夠好了,幽冥錄、北海鯤鵬舞即便再強,在奠基方面也未必還能做得更好了。”
月夜之下,燭光燈火當中,張烈繼續翻閱著手中筆錄,終於找到了自己最為感興趣的部分:狂血丹煉製丹方,咒魔血屍術煉製法門。
狂血丹,二階丹藥,以焚空花,沸血草,厲魂枝作為主藥煉製完成後,可以以修士壽元潛能為代價,極速恢復任何內外傷勢,極速恢復戰力巔峰狀態,但是傷勢越重、功力越虧損,便越是折損修士壽元潛能。服丹之後,在藥效作用時間內大量吞噬同階生命體精血髒腑,可以一定程度上彌補壽元潛能損失。
同階妖獸、荒獸的精血髒腑可以,人類的亦可,但最好不要吞噬妖魔的,因為可能會產生元氣排異反應,可能會導致不可預估之後果。
咒魔血屍術,殺掉一名與築基境界的修士,在其未死之前施以咒術,強行束縛拘役其魂魄在屍身之上,再施加以酷刑,激發其怨恨。
雖然名為血屍之術,但其實創造出來的血屍實際處於非生非死之間,巨大的怨恨會強化咒力,折磨其魂魄、燃燒其命元,增幅其功力,這樣創造出來的血屍傀儡雖然不能長久使用,但在短時間內,戰力超卓。
張烈因此戰獲得的儲物乾坤袋,是要上交的,因為裡面有大量的髒款髒物,七大家族聯盟畢竟是要久鎮明州東南三郡的,吃相不能太過難看,因此這筆財貨損失了好名聲得不償失,至少要把其中一部分歸還回去。當然,其中那些事主已然死掉的無主財貨,七家聯盟會內部分潤消化。
不過像白骨項鏈,碧毒尺,修士手扎這些,可以作為私人戰利品進行個人處置,畢竟也是家族弟子全力死戰後獲得的,這些再上繳的話,便太過於損傷人心士氣了。
隨意地又繼續翻了一翻手中手扎,張烈本以打算休息的時候,卻在翻書的前一刻微微一愣,因為他的手指插入書的縫隙當中,因此碰觸到了什麽。
再一次把書拿過來,翻開那一頁,只見在魔修手扎筆錄的扉頁處,極為隱蔽的夾放著一張黃銅色的符紙。
張烈見此眉頭一挑,將那張黃銅色的符紙夾了出來,只見這張符紙像一銅鐵片一樣,觸之堅硬冰涼卻也可以卷動,在符面上繪製著有為複雜繁複的靈紋。那是,一個布滿混亂線條的不規則圓形,在向四面八方擴散著詭異的波紋。
“符寶?好像也並不是啊。”
符寶,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高明的符咒之術,從法寶上“拓印”製作出來,供他人使用的偽法寶。
由於每製作一張符寶,都會一定程度的損傷法寶本體靈性,不經過長時間的溫養,是別想恢復舊觀的,因此一般都是由壽元將近,又無人可以傳承自己法寶的結丹宗師才會製作,並且符寶最多能封印該法寶的三層威能。
別小看這三層威能,除去頂階靈器,即便是最普通法寶的三層威能,也不是其它的一階法器二階靈器,可以想媲美比擬的。
更何況修士與修士之間差距巨大,法寶與法寶之間同樣也差距巨大,那些以頂尖法寶製成的符寶,裡面所蘊涵的三層威能,其威力甚至超過一些普通法寶本身,當真是厲害無比。
但是符寶本身無需祭煉,得之即用,若這真的是一件符寶,那之前那名妖魔修士沒道理會不使用,他若是成功激活了,張烈即便回來都是送死,在符寶激活的狀態下,尋常築基境修士也根本不敢觸其凌厲鋒芒。
更何況張烈本身也是見識深厚,學識廣博之人,他覺得眼前這件“疑似符寶”似乎與自己從典籍當中所知曉的,並不完全相同。
次日,張烈帶著自己獲得的儲物乾坤袋,白骨項鏈與碧毒尺這兩件靈器,前往吳家府邸,與吳家長老吳素進行利益上的交接分割。
此戰,雖然像張家四老,李茗雪、四劍侍都出力不少,吳家守衛首領孫凌甚至為保護吳素而戰死了,整體來算,所有易求坊市的修士也都守衛有功。但這其中涉及到的撫恤與獎賞,卻與吳素與張烈沒有什麽關系,是七家聯盟的負責事務。
張烈需要與吳家長老吳素進行交接分割的,是擊殺那名魔道修士首領的戰利品獲得,雖然張烈事實上是兩次救下了吳素的性命,但若是沒有吳素的正面配合,單單隻憑張烈也難以壓製,甚至無法擊殺那名魔道修士首領,更何況哪怕是從處好關系交情的角度考慮,張烈這邊也不可以毫無表示示意。
“仙師,裡面請。我家主人,已經在裡面了。”
因為昨日夜裡的那一戰,張烈在吳家府邸內獲得了很高的尊重,因此今日可謂是暢行無阻的來到了正廳。
一身白衣道服的吳素、雪姨李茗雪乃至四劍侍都在正廳當中,張烈作為後輩修士先行施禮,然後他將白骨項鏈與碧毒尺兩件靈器取出,伴隨著法力催動,虛空托浮奉與吳素。
“昨日誅殺邪魔,實在是多虧了吳長老的拚死奮戰之功,這些戰利收獲張烈不敢多貪,奉與前輩。”
昨日張烈獲得這些戰利品,幾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因此吳素、李茗雪甚至四劍侍當然都清楚的知道張烈知道黑下了一冊皮質手扎,不過這些人卻也清楚,昨日若非是眼前這個男人及時趕到的話,在場之人可以說是無一可活,因此以吳素的心性,當然不會與張烈真的計較這些。
“魔功秘術雖然威力絕倫,但也險惡殘忍滅絕人性, 對人對己皆是狠絕無情,你參閱可以,莫要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晚輩受教。”張烈躬身行禮,不卑不亢,意態從容。
“這兩件靈器,我會讓閣中以平價買下,之後再折算出靈石給你,不過魔道靈器銷路受限,可能兩件靈器只能賣出一件的價錢,這一點你要知曉。”言說到這裡時,吳素略一停頓,然後她側頭對身旁的美貌婦人道:“雪姨,你們先退去一下,我有些話,想與張丹師獨自說說。”
“是。”
雖然略感意外,但是李茗雪還是帶著四劍侍迅速退出去了。
片刻之後,負傷不輕身體虛弱的吳素與張烈兩兩對視,張烈可以隱隱感受到,吳素手旁不遠處,槍架之上托放著的銀槍,在隱隱之間氣機牽引。
但是過了半晌,吳素終究還是閉上雙眼重新平複了自身心中驟升的殺意。
“想來,你也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但以我現在的狀態戰力,擊敗你尚可一試,若要殺你怕是做不到了。”
“張烈,你得了我吳家鯤鵬真血、傳承功法,這些我可以與你不再計較,甚至永遠不再向它人提及此事,但你也要在此立下心誓,日後若是道法有成,要對我吳家多加照拂,償還今日因果。”
正道宗門,重道不重法,重法不重術,道心穩固,方能勇猛精進,百無禁忌。以道心立誓,若有違背,道心不純,則容易神迷心障,受限瓶頸,甚至一身修為不進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