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擔憂的看著這個女人一眼,擔心她那雙忽閃著充滿驚懼的大眼睛,會突然撐破眼眶跳出來。
“你不用害怕,只要遠離水就不會有危險。”
林恩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女人心驚膽戰的思索著是不是自己過度理解了,就感覺眼角忽然一紅,那木樓外一陣升騰而起的火焰,將她的臉頰映照出來的。
女人小跑到窗口,俯身去看。
就發現許許多多的火把照亮了院口,幾十個舉著火炬手持兵刃的士兵,從了進來。
同時,院子周邊幾堆篝火也被點燃,是用牆角閑置的帳篷和木頭當做的燃料,火焰熊熊燃燒,釋放著一股熱量,驅散了幾分夜晚的寒意。
女人驚恐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像麋鹿一樣帶著驚恐的眼睛逐漸露出冷意,他剛想接近林恩,身後就發出一聲推門的吱呀聲。
女人轉過身,就看見瘦猴和兩個侍衛從外面的走廊闖入屋內。
很快,門外的憨牛也跟著走了進來,開始緊緊護衛在林恩五步之外。
瘦猴先是狐疑的看著女人一眼,快步來到窗前,對林恩匯報道:“領主大人,妓院裡有暗門已經找到了。”
“知道了,去將暗門堵死,派人守著院子裡的水井。”
妓院裡的大廳已經亂作了一團,林恩所在房間的二樓走廊,由五名全副武裝的近衛團士兵掌控,樓下的大廳中,七八名士兵開始盤查在場的所有人,瘦猴則領著幾個人去堵住他在妓院內院中的一個暗門,用雜物堵住地下室的入口,確保沒人可以衝暗門處出的來。
更多人則開始圍攏在院子中的蘋果樹周圍,火把劈啪作響。
頭頂是璀璨的星河,兩個士兵將樹下的帳篷輕易的搗毀,露出一個石頭壘砌的枯井,火把夠著探入井壁,裡面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一股寒意也讓領頭的近衛小隊長感覺有些發冷。
“都打起精神,小心些。”
小隊長開口提醒,說完便朝著二樓的一處陽台上望去。
林恩朝下方的隊長微微頷首,然後打了一個呼哨,天空中皎潔的月輪下,一道振翅飛翔的黑影便滑翔而下。
鷹獅獸急速滑翔,一閃之間,便落在院子東南方的一處圍牆之上,一雙銳利無比的眼睛,如雷達般掃視四周。
很快,妓院大廳內已經被盤查完畢,非可疑的人員被驅逐出院子之後,二層小別墅裡面便只剩下了林恩的人馬。
妓院與嫖客們被趕出去,面對表情冷酷的鷹獅近衛團士兵,這些人耷拉著腦袋,沒有一個人敢出身咒罵。
“大人,準備好了。”
屋外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外面有人叩響房間門。
林恩在靠窗的地方轉過身,使了一個眼色。
身後的憨牛便朝外面吼了一嗓子,“大人吩咐,你們可以開始了。”
走廊裡,一個粗重的聲音答應完,沉重的腳步就踩著木製閣樓急促離開,蹬蹬的聲音漸行漸遠。
夜幕中灑下柔和的光,在漁村港鋪灑開來。
十幾個近衛團士兵開始在院子裡用廢棄帳篷與拆卸的木籬笆,架起篝火。
“閣下到底是誰?你們準備幹什麽?”
整棟屋子的閑雜人等全部被驅逐,除了林恩的人馬以及地下室困住的淹神信徒,便只有與林恩同屋的女人。
女人是妓院頭牌,不過從來沒有人真正得到過她的身體,哪怕聲稱砸下重金與女人有個一夜春夢的恩客,在事後別人問起他經過詳情時,那些人努力回憶了許久,卻是什麽也記不起來。
女人的聲音顯然帶著一絲驚恐與淒楚。
林恩卻是用聽不出感情的話回道,“我很佩服你們首領的勇氣,明知道漁村港是我林恩的家族領堡,居然還是將祭壇設在這附近。”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恩的背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
“林恩…你是北境守護!?”她有些驚慌的喊道,目光在林恩背影與憨牛幾人身上來回掃視,接著從座位上站起來,緩緩朝後面退去。
就在女人裸露的腳踝,下一刻就要觸碰到她身後那個水池的時候,一柄瓦雷利亞鋼武搭在了她的肩頭。
女人身軀一顫,緩緩轉過頭。
就看見憨牛站在他身後,怒目而視的獰笑著說:“小妞,放老實點,大人可沒說允許讓你離開。”
“離開?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想到床上去或者椅子上。”女人不著痕跡的解釋。
“我這裡有關於你不少情報,你或許是一個女巫,淹神的女巫?或許你懂得使用水進行巫術吟唱,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女巫到底是如何施法的,如果你們每一個人都強大的可怕,我覺得爭霸也沒什麽意義,因為你們遲早都會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試著在回到水裡去,看看你腳邊那灘淺淺的水池能不能救下你的命。”
林恩目光依舊望著窗外,聲音如同窗外的月色,格外冷清。
女人忽然沉默著,她低下了頭面上驚疑不定。
“您知道什麽?你留下我,是準備我為你做什麽嗎?”
過了許久,女人才緩緩開口,這意味著她承認了林恩的猜測。
她果然是淹神的女巫。
外面的篝火越燒越亮,火光映照了林恩的臉龐,讓他的臉交錯在月光與火光之間。
下面的士兵們開始將燃燒起來的木樁子,丟入院中的枯井之中,每次丟入一根,下面的煙霧便濃重一分,漸漸的,枯井中開始從裡面冒出滾滾濃煙。
對於泥洞裡躲藏的土耗子,北境人有的是辦法逼他們出來。
林恩緩緩扭過頭,自上而下的目光打量,被侍衛挾持住的女巫一眼。
為了生存與壯大,居然寧願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妓女,這些女巫果然十分有魄力,林恩很欣賞這種魄力,不過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地盤上。
林恩緩緩開口,“陸地上再強大的敵人,我都有一百中辦法對付,可是一些水裡的或是天上的怪物,就讓人很頭疼,當我時常遇到一些我完全不了解的敵人時,我就會十分困惑,甚至是恐懼,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們這些異能者的圈子。”
“異能者?閣下太高看我了,只是一些淺薄的信仰之力,對於你們這些有權有勢,高高在上的貴族來說,這些微末的伎倆根本不值一提。”
女巫沉聲說道。
林恩自信的眼神,微微挑起,疏淡的微笑間,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卻濃烈的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信仰之力?很好,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詞語,那就從信仰之力開始說起吧,最好是挑重點說,我不確定枯井中的淹神信徒還能在煙霧中撐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