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城。

　　羅柏和封臣們齊聚一堂，當然這次還有他的舅舅，奔流城新的公爵艾德慕·徒利。

　　他們在談論到底擁護誰為國王。

　　是同時起兵的拜拉席恩家族史坦尼斯，或是藍禮。

　　戰爭會議在大廳舉行，四張長折疊桌排成向上開口的方形。

　　艾德慕坐上了徒利家族的高位，身旁是黑魚布林登，他父親的封臣則分坐於左右兩側。

　　原本兵敗逃亡的三叉戟河貴族，接獲奔流城捷報後，又紛紛回來了。

　　凱特琳、羅柏和北境諸侯坐在高位對面。

　　他們人數較少。

　　根據情報，羅柏手下的北軍統領，恐怖堡伯爵盧斯·波頓已在頸澤的堤道口重整敗軍，赫曼·陶哈爵士和瓦德·佛雷則依舊握有孿河城。

　　泰溫公爵的部隊已經回頭渡過三叉戟河，正朝赫倫堡前進。

　　目前國內有兩人稱王，且彼此互不相讓。

　　“藍禮不是國王。”羅柏說。

　　“大人，您總不能向喬佛裡效忠吧?”蓋伯特·葛洛佛道，“令尊就死在他手裡啊。”

　　“這代表他是個惡人，”羅柏回答:“卻不代表藍禮就是國王。喬佛裡是勞勃的嫡長子，依照王國律法，王位理應歸他所有。若他死了——請諸位相信我打算親眼看著他死——他也還有個弟弟。王位的繼承權會傳到托曼手中。”

　　“托曼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蘭尼斯特。”馬柯·派柏爵士斥道。

　　“沒錯，”羅柏有些困擾，“但即便兩人皆死，也輪不到藍禮稱王。他是勞勃的二弟，好比布蘭不能先於我成為臨冬城公爵，藍禮也不能先於史坦尼斯取得王位。”

　　莫爾蒙伯爵夫人表示同意:“史坦尼斯大人的確比他有資格。”

　　“但藍禮已經接受了加冕，”馬柯·派柏說，“高庭和風息堡都支持他，多恩領想必也不會袖手旁觀。倘若臨冬城和奔流城的勢力與之結合，七大家族中便有五家歸他指揮。若是艾林家族也肯出兵，那就是七分之六的勢力！以六敵一，諸位大人，用不了一年，我們便可把太后、小鬼國王、泰溫公爵、小惡魔、弑君者、凱馮爵士他們的頭通通插在槍尖上！我們只需加入藍禮國王，便可取得這樣豐碩的戰果，何必拋開一切去投效史坦尼斯大人呢?他能給我們什麽好處?”

　　“依照律法，他的權利先於藍禮。”羅柏固執地說。

　　凱特琳覺得他說話的模樣像極了他父親，竟有些害怕。

　　一聲怒吼淹沒了他的話音。“你這個懦夫！”

　　此時大瓊恩站起來。

　　他表示這兩人都是弟弟，誰也別想讓我服氣，那些南方佬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信仰的神都不是真的，之前是向龍族臣服，現在龍族都死絕了，還臣服個屁啊。

　　他伸手過肩，抽出那把駭人的雙手巨劍，劍指羅柏。

　　“諸位大人，要我下跪沒問題，但我隻跟這一位國王下跪。”他話聲如雷，“北境之王萬歲！”

　　卡史塔克伯爵抽出長劍跟著道:“北境之王萬歲！”說罷他跪在大瓊恩身邊。

　　這時河間貴族們也紛紛起身，雖然布萊伍德、布雷肯和梅利斯特等家族從未被臨冬城統轄，凱特琳卻見他們一一起立，拔出佩劍，屈膝下跪，口中高喊著三百年來無人聽過的古老名諱。自從龍王伊耿一統六國，這個稱號首度堂皇重現，響徹於她父親的木造殿堂:

　　“北境之王萬歲！”

　　“北境之王萬歲！”

　　“北境之王萬歲！

　　淦！

　　林恩焦頭爛額的應付著一波又一波的應聘者，

漁村港居民想要得到一份穩定工作的熱情，高漲得讓他措手不及。　　他看著坐在一邊作記錄的老學士希爾。

　　“今天還有幾位應聘者?”

　　“大人，只剩下一位了，是來應聘管家職位的。”

　　林恩強打起精神，別又同之前幾個來碰運氣的商人一樣，滿臉都帶著市儈與諂媚，林恩可不想留著一位只會阿諛奉承的家夥當管家。

　　丹妮·徒利為了這次面試打扮了一番，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灰布棉襖衣，洗去臉上的汙泥顯得格外精神。

　　林恩看見一個紅棕色頭髮，年紀約莫十四歲的小女孩走了進來，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問:“你是應聘者?”

　　“是的，大人！”女孩聲音很響亮，透著自信。

　　林恩希望自己沒搞錯，再次確認道:“應聘管家?”

　　“沒錯，大人。”丹妮·徒利依舊鎮定。

　　“那麽，面試結束了，很遺憾你沒有被錄取！”林恩搖搖頭，感慨這都什麽事情啊，一個小女孩居然要當自己的大管家。

　　紅棕色頭髮的女孩聞言，頓時繃不住了。

　　“為什麽啊，大人?”她有些慌張的望向林恩。“您還沒有詢問我問題呢。”

　　林恩果然擺手，下意識的道:“我這裡不雇傭童工，這違背法律和道德。”

　　丹妮·徒利聞言卻是眨了眨眼， 詫異道:“可是，大人…君臨的法律裡寫著:十歲以下才算童工。”

　　林恩一愣，衝一旁的老學士希爾挑了挑眉，眨眨眼。

　　後者站起身，恭敬道:“是大人，鐵王座法律上的確是十歲下才算是童工，按照法律她是有資格成為應聘者的。”

　　林恩張口結舌。

　　滿十歲就不算童工了嗎?不過，細想起來好像是這麽回事，二丫的朋友在麵包店打工的小胖子，似乎年紀也很小。

　　不過，作為穿越者林恩依舊很難說服自己雇傭年紀這麽小的女孩來工作。

　　他猶豫了片刻，仍然想要拒絕，卻看見女孩的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眼眸中飽含哀求與懇切。

　　林恩一時有些心虛。

　　女孩則趁熱打鐵繼續哀求道:“求您了大人，沒有工作的話，我和我的女仆很快就會餓死。”

　　林恩敏銳察覺到女仆二字，奇道:“你還有女仆?”

　　開什麽玩笑，自稱快要餓死的應聘者還養著一位女仆。

　　女孩連忙糾正，“是前女仆，大人…我真的非常需要這份工作，如果可以的話，你給我一次機會試一試可以嗎?”

　　林恩想了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丹妮·徒利。”

　　徒利?不會是奔流城徒利家族的人吧?不過自己似乎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林恩眼神有些懷疑，不過當他看見女孩額頭上那一襲漂亮的紅棕色頭髮時，又陷入若有所思狀。

　　半晌他站起身，無奈道:“那麽，給你一次機會試試，明天到府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