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遠處,順著那刺客的方向,冰也在趕來。越過那小山坡,那刺客已經沒有了蹤影。而憑借人魚族在常年在海底練就的出色眼力,那不遠處熾發生的一切都盡收她的眼底。時間卡得剛剛好。
就在熾抱起懿馨的那一瞬間,冰也剛好趕過來將這一切收入了眼中。看著自己的丈夫,將其他的女子湧入懷中,策馬遠去。冰那原本剛剛緩和點的難過心情再次沉入了谷底。看著熾和梵歌遠去的身影,冰難以壓抑心底的怒火。鞭策了一下火麒麟,一人一獸作勢就要朝著他們的方向撲來。
但就在這不合時宜的時機,冷不丁的又是一支冷箭向著她們射了過來。比起剛才那一箭,這一箭是那麽的安靜迅速。那一箭穩穩地射在了火麒麟的胸上。好在火麒麟的鱗片十分堅硬,那箭只是稍稍射入一點。而在那箭射入之後,破空的聲音才緩緩到來。
火麒麟吃痛,嚎叫著看著不遠處的那人就要爆發。冰大為震驚,火麒麟一身鱗片堅硬異常,一般弓箭力道自然無法傷到他。但這一箭竟然可以做到先見箭,再聞聲,可見此人非同小可。
但此時的冰因冰魄草的緣故,不單可以馭水,更能馭冰馭雪。她默默運起功力,防范著那人的再一次行動。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司馬劫。司馬劫也沒繼續動手。阻礙了冰繼續追下去,司馬劫目的已經達成。
此刻他要做的只是慢慢拖延火麒麟,順便想辦法將他背上這女子殺掉。而此刻司馬劫的內心,也是十分緊張。剛才自己射出的那一箭並非尋常弓箭,乃他們南方精鋼打造的箭頭,再加上他十足的運力。那一箭,可謂已經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箭頭帶著強勁的金元素之力。就此力道,才堪堪傷到點火麒麟的皮毛,他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對峙了一會兒,冰先耐不住性子了。此刻她還記著去追擊那令她恨得牙癢癢地熾和懿馨,不能在此耽擱太久。只見熾指尖掐咒,身旁的那地上的雪花紛紛圍繞著她旋轉飛舞。猛然間,冰將手向著前方司馬劫的方向推出。
那圍繞著冰的大片落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紛紛向著司馬劫飛去。而在飛舞間,大片的落雪聚集成為一支支冰箭朝著他飛來。看著這凌厲的招式,司馬劫本能地想靠邊躲開。但這是司馬劫才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已經被凍住在這冰雪裡。
面對這近在咫尺的冰箭,司馬劫沒有辦法。後腰抽出自己的寶刀,瘋狂地飛舞起來。那原本還是一簇簇的冰箭,在司馬劫的大刀揮舞下紛紛被斬落又變成積雪堆在他的四周。司馬劫此刻內心一陣害怕。原本以為那火麒麟才是最難對付的目標。此刻看來,這火麒麟背上的女子才是最厲害的人物。
比起熾,她的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看著自己的進攻被化解,冰繼續著自己的後續攻擊。那將飄落在司馬劫腳底的落雪紛紛也結成冰繼續加固著對司馬劫的禁錮。只見司馬劫反手一刀,腳底的冰紛紛破碎,他也逃了出來。
司馬劫將那寬背大刀舞得虎虎生風,朝著冰衝了過來。冰看著衝過來的司馬劫,拍了拍胯下的火麒麟戲謔的說道:“麒麟兄,輪到你報仇了。”火麒麟早就一肚子氣了。身為元素生物,在這大荒擁有絕對的元素的力量。而此刻卻被一個凡人被傷到了肉身自然是十分生氣。
只見火麒麟瞬間脹大了胸口和脖子,一口滔天火柱從他的口中噴出。司馬劫早就料到火麒麟會有這招,一個側身閃過了火麒麟的巨火,
速度不減繼續向前衝來。但司馬劫卻沒料到那火麒麟在噴火的時候也可以隨意變換方向。自己剛躲過那第一節火柱,那後續的火柱繼續就跟了上來。這次司馬劫就沒有幸運了,雖然堪堪躲過,自己也不免被弄得灰頭土臉,只能閃身後退不敢再靠進上前。 而此刻這原本荒蕪的冰天雪地,原本的積雪已經全部融化出一塊扇形的區域。上一刻還是堅硬的凍土冰雪,此刻已經變成了初春的泥濘土地。司馬劫站在那泥濘的土地上,還沒等好好喘息,冰又操縱起水元素繼續著她的攻擊。
又是一輪冰箭襲來,而這次的冰箭不再是一個方向,而是從四面八方同時襲來。司馬劫內心大是苦惱,原本還想通過一己之力將這一人一獸擊殺,好去跟懿馨談更好的合作條件。這下可好,人沒殺死,自己可能也要在這裡交代了。沒有辦法,司馬劫又揮舞起自己的大刀,將金元素之力運用到極致,阻擋著冰的攻擊。
金元素凌厲,五行之中攻擊最強的是火元素,防禦最好的是土元素。但是能綜合攻防兼備的,卻是這金元素和木元素。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但水與金兩種元素相遇,卻沒有了生克關系。此刻致勝的關鍵,只有那元素之力的充沛與否,以及那招式的凌厲與否。
而在這方面,顯然攻防兼備地司馬劫更是賺便宜。好不容易化解了冰的進攻,司馬劫的後背也是一陣冷汗。自己的金元素之力此刻已經消耗了不少,雖說手中的這柄寬背大刀為特製,可以源源不斷為他提供元素之力,但對面的冰似乎是天生的元素之力源源不斷。這讓他十分頭大。
司馬劫所不知道的,是這冰乃人魚族公主。人魚族生於深海,對於水元素之力的運用已經極致。不單是這元素之力的運用,更是可以馭水協同作戰。而此刻冰也對對面這帶著奇特面具的人充滿了驚訝。
自己的水元素操控之力已經是極致,能在自己攻擊下毫發無傷的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好樣的,這樣輪番攻擊,你居然還能毫發無傷。你再試試這個。”說罷,手捏法訣,冰又再次發功。
聽到冰開口說話,司馬劫嚇了一跳。這兩天經歷了太多離奇的事情,先是熾復活,失憶又恢復記憶,這下又是冰復活,而且還能開口說話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見自己腳下原本泥濘的地面突然變乾起來。那一汪汪融化了的融雪積水,此刻全部汽化生白霧飄起。而伴隨那白霧的升起,司馬劫隻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內心大叫一聲不好,他趕緊強行將那翻騰的血液暫且壓下。司馬劫知道對面的冰善於水元素之力。原以為她只是尋常的水元素操控之法,照目前看來,她不單可以操控水元素,更是可以對人體內的血液進行操控。強行忍住內心的那一陣難受,司馬劫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估計自己的人已經清理了熾他們的足跡。
他趕緊向後退去,退出了冰的功力范圍。退到了一定的距離,司馬劫的身體稍稍好受了些,但依舊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一戰,司馬劫是大傷元氣。冰看著司馬劫退遠,她也不繼續追擊。
冰來不及多想司馬劫的來路,簡單處理了火麒麟的傷口,朝著熾和梵歌、懿馨遠去地方向繼續追去。而司馬劫在遠處目送著冰遠去。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下面要趕緊到熔爐城下的海邊去與自己君主派來的後續部隊集合了。只有有了更多的隊伍,才能個更好的在北方展開地下工作。
冰繼續追擊著,但路上的腳印已經漸漸沒有,而慢慢前面多出的岔路口更是讓她搞不清追擊的方向。北方天寒地凍,自己胯下的火麒麟也沒有了主意。沒有辦法,冰隻得隨便選一條路繼續追下去。而這條路恰恰相反,那蜿蜒的小路,仿佛那爬行的蟒蛇,正帶著冰去往了另外一個神秘的國度。
而此刻,熾抱著懿馨,後面跟著梵歌正快速朝著六芒部隘口的方向趕去。從這裡到那六芒部隘口馬不停蹄估計有三四日路程,這一路上,熾不停地為懿馨渡著自己的木元素之力。木元素之力,號稱長生之力,續命之力。懿馨傷勢雖然嚴重,但有熾強大的木元素之力維持,雖然依舊昏迷,但也不致立馬殞命。
已經連續跑了一天一夜,胯下的馬再這樣跑下去又要命喪當場。熾和梵歌沒有辦法,荒郊野嶺找了處避風的地方露營休息。這幾天,熾無時不刻不再給懿馨過渡著自己的木元素之力。熾感受著自己體內的木元素之力徐徐過渡到懿馨體內,那感覺仿佛當年自己將全身的至陽內力過渡給冰一般, 讓熾恍惚間分不清懿馨與冰了。
這無休止的運功過程,讓熾恍惚間將懿馨當成了冰。回想以前,自己何曾不是不惜一切代價將冰體內的寒毒吸入自己體內以期盼她早日康復。但到最後,卻是兩人一起病入膏肓。看著那漫天的繁星,每到夜晚,冰最喜愛的就是坐在那熔爐城的火山口邊上一邊欣賞著那火山內的詭異的硫磺火焰,一邊欣賞那漫天的繁星。
而今日,繁星依舊,那曾經的佳人已不再。而自己身邊的懿馨,卻讓自己勾起了無數那時傷心的回憶。而一直默默跟在熾身後的梵歌,此刻卻看得更為真切。這幅畫面,像極了去年熾帶冰從熔爐城出來後的落魄樣子。
梵歌簡單歸置打掃出一片空地,供三個人休息。好在冬日的山林中不缺生火之物,梵歌簡單弄了下,三個人就被溫暖的篝火沐浴。借著篝火的亮光,梵歌看著坐在對面一直將懿馨抱在懷裡的熾,不解的問道:“你為何要一直抱著她,將她放在你旁邊的地面上,你不也一樣可以為她傳送元素之力嗎?”
熾看著懷中那因重傷而昏迷的懿馨,篝火將她的皮膚照出一絲紅暈,但她那緊鎖的眉頭仿佛依舊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金克木,那富含金元素之力的一箭射在她的體內,因相克關系會被放大數倍,從而讓她更加痛苦。
看著這個三番五次為自己而負傷的女子,熾對梵歌回答道:“地上涼,把她抱在懷裡,她就不會被凍到。”梵歌聽罷心中一團無名火氣,但又一想冰已經死去,也隻得將怒火強壓,不再理會熾,自己倒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