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弘停止了攻擊,和巨鹿國眾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熾。原來匆忙間熾也使出了霓裳羽衣舞的步伐。毅弘的那一擊封死了熾所有後撤的退路,一般的躲避之法一定是非死即傷。只有熟悉這霓裳羽衣舞之人才會準確的判斷出這下一劍揮出的朝向,再利用優柔靈活的身姿,才可以完美的躲避。而這熾,不單是用了優柔靈巧的身姿,更是直接舞出了霓裳羽衣。看台上的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見電光火石間兩名武者化身為舞者跳了一小段優美的舞蹈。看著將身體柔韌開發到極致的二人,眾人紛紛叫好。
“看來這巨鹿一族與我族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熾心底思索著。對面的毅弘亦是有同感。兩人對了個眼神,重新開始了戰鬥。越是酣鬥兩人越是驚奇,熾一邊回憶著家中女子和母親跳的霓裳羽衣舞的步伐和套路,一邊運用元素之力與毅弘見招拆招。而毅弘也發現這熾的劍法雖然與長生劍法類似但又有更多精妙之處。兩人在纏鬥間互相學習著對面的招式和套路,熾慢慢的參悟了這霓裳羽衣舞的精妙之處,而毅弘也從熾的舞動中升華了本族長生劍法的招式。原本毅弘打算掩飾幾招便敗下陣來,但見熾身法奇妙,似乎與自己的長生劍法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便沒有急著敗陣,而是與他一起見招拆招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紛飛的劍網中,一朵剛剛盛開的花兒經不住凌厲的劍風,與根部分離飄散在了空中。毅弘沒有留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熾的身上。而熾則不然,他的眼神虛幻縹緲,似乎像是在觀賞風景,又像是在隨著攻擊位置不動轉移著注意力。而那飄落的小花正好也被熾留意,熾一個轉身,躲過毅弘凌厲一劍的同時也將那小花順便捏在手中。然後,熾的腰線以極其詭異的姿態緊貼地面滑行,順手將那花朵輕輕放在地面。那動作仿佛是對曾經戀人的惜別般輕柔中帶有戀戀不舍的神情。
毅弘被熾的動作驚呆了,他詫異的不單是熾那詭異的姿態和步伐,更有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風格。高手過招,電光火石間便能一決高下,稍不留神便會萬劫不複。通常情況下的對決,雙方都會是聚精會神以免露出破綻而被對方攻擊。但熾的耳聽八方雖然露出了無數的破綻,但卻能夠在自己露出的破綻中再次彌補。因為,自己露出的破綻正是對方要攻擊的位置,而對方對這個位置的攻擊,也正給了他對對方下一步動作的預判。讓自己可以更先一步知道對方的動作,而做好攻擊的準備。
熾的步伐讓毅弘對自己的長生劍法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熾看似步伐與自己的長生劍法相似,但似乎熾的步伐中帶有更加多的無窮變幻,而自己的則拘泥於形式和套路。毅弘畢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短暫調整自己的節奏,他也嘗試著運用起了熾的方式。一時間,台上鬥的難解難分。
伴隨著毅弘手中長生劍的揮舞,澎湃的木元素之力泛著翠綠的光華將熾籠罩了起來。而在那綠光編織的劍網中,熾那從容婀娜的身姿和偶爾充滿陽剛力量的與毅弘力量的對撞,讓看台上的眾人徹底陶醉了,他們陶醉在這殺人技與藝術相結合的招式中。所有人忘記了喝彩,睜大眼睛陶醉在了這場比試中。而坐在前排的冰此刻更是震驚,因為這霓裳羽衣舞自己也在海底的壁畫石刻中見過,這熾居然能夠一招不落的將這個壁畫上的舞蹈全部舞出,並且加上了這口寶劍變成了殺人技,讓冰對這個少年郎更是又多了一分好奇。而冰身邊的梵歌,
這會兒已經陶醉的忘記了手中那隻咬了一口的李子。 由於前幾場戰鬥中木元素的激蕩,原本灰色巨石的擂台此刻已經變成了五顏六色的花台。花台上再加上兩名絕美少年郎那藝術般的殺人技比拚更顯的優美無比。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大戰了一百個回合。毅弘手中所持為長生劍,相傳此劍為巨鹿族祖先偶遇天火神鐵降落人間,偶得後經七七四十九天錘煉後鍛造而成。而後將寶劍送給摯愛的木之仙子,仙子開心執劍起舞,這所舞就為長生劍法。而後二人相愛繁衍出這巨鹿一國此為後話。
而熾此刻卻大為苦惱,自己手持雖然也是寶劍。這熔爐城素來以盛產鐵礦,冶煉寶劍寶刀聞名遐邇於四海八荒,但在這巨鹿國傳國寶劍面前依舊是慢慢裂開了口子。伴隨著兩人的纏鬥,熾反手甩出一劍阻擋了熾的進攻。一個轉身後再是劃出詭異弧線的一劍刺向毅弘。隨著毅弘舉劍阻擋,熾手中的寶劍自劍柄往上碎成七八截。看著飛向看台的碎裂劍塊兩人暗叫不好。熾一個閃身向著奔向冰的碎劍而去,而毅弘也追上飛向自己妹妹懿馨的碎片,揮劍攔下。熾手裡沒有了武器,一咬牙直接竄向看台上還陶醉在舞蹈中的冰。
冰被這突如其來的熾嚇了一跳,原本還以為是什麽新式招法的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熾是向著自己而來。熾張開手將冰攬在懷裡,突如其來的男性氣味令冰十分不適。臉龐貼在熾懷中的冰只聽見伴隨著輕微震動的咚咚兩聲。冰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那激起的火花是什麽,她在熾的懷裡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這不要命的男子,想伸手到他後背為他也增加一些防禦,但卻被熾拉回放在自己胸前。
而在旁邊看台上的毅弘和懿馨,卻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毅弘尷尬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衝著熾不顧一切的舍身相救,和兩人這美好的相擁,明眼人自然明白。情急無奈下,毅弘說道:“熾殿下心系百姓,用自己身體為百姓阻擋這激飛的碎劍,速速來人帶殿下回宮療傷。”話音剛落,兩隊衛兵便上前來要把他攙扶到擔架。熾這才依依不舍的松開了圍欄外冰的雙手,但她身體那淡淡的香氣卻依舊回蕩在他的鼻尖。三步一回頭的, 熾被抬回了三王爺的府邸。隨著熾的遠去,冰心中那頭亂撞的小鹿也安穩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淡淡的失落和對熾傷勢的牽掛。旁邊的梵歌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口中不時念念有詞,這一對佳麗仿佛給他提供了新的創作動力,看來又要開始編排新的歌曲了。
而旁邊巨鹿國的看台上,毅弘看著悵然若失的妹妹想上前安慰但又不知說什麽。懿馨多麽希望那撲來營救自己的是她心底朝思暮想的熾。看著被救下的冰,懿馨的心裡悵然若失。“她只是一個啞巴,一個監獄裡的女犯,為什麽你堂堂一個一族太子會對一個犯人不惜舍棄自己的生命去救她?為什麽…”看著大庭廣眾下兩頰流出眼淚的懿馨,毅弘趕忙讓下人們帶她先行回客棧休息。皇族的高貴血統和面子不允許懿馨被外人看到自己的哭泣,好在看台上其他人距離較遠沒有留意到這些細節。
而此時,眾人還都沉浸在剛才那場激烈戰鬥和熾殿下舍身救百姓的英雄事跡中。慌亂間沒有人留意到這熾和冰以及懿馨的微妙感情。但毅弘自然知道妹妹的柔弱和私心。看著悵然若失的妹妹離去,毅弘心底那無名的怒火騰空而起但卻不得發作。處處都在他的設計當中,誰知結果卻鬧這麽一出。而只有對面看台上的木桶三兄弟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場決鬥沒有分出勝負,所以熾也不需要迎娶這巨鹿國的太子。誰都不會知道,其實熾的這口寶劍之所以這麽快斷裂,是因為木桶暗中安排了人做過了手腳。這一點是毅弘絕對也想不到的。看來,薑終究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