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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內,監護儀一直在響個不停。
“滴,滴,滴。”
除了這不大的機器聲響外,還有那喇叭持續傳出的,複讀機錄製好的話語。
“娘炮,方哲還沒救出來,請問我們應該往村莊左邊進入,還是往右邊進去,快點給個主意。”
“哇,娘炮,你踩到狗屎了,是先脫鞋,還是先甩一甩?”
“娘炮,方哲還沒救出來,請問。。。”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算面容沒有血色,還戴著氧氣面罩,卻依舊擋不住他好看的事實。
他,眼皮好像是抽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鄭思明,正在做一個夢。
還是那間,怎麽也逃不開的陰暗小屋裡,各種難聞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其中好像還混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還是孩童身軀的他,依然在屋子裡,被迫的來來回回奔跑著,赤腳踩在木板上,冰冷無比。
外公的屍體,布滿了惡心的蚊蟲,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保持著一貫看電視的姿勢。
不遠端的地板上,媽媽的屍體就倒在那,渾濁暗淡的瞳孔,瞪大著,注視著他。
他們都是被人殺死的,被那個可怕魔鬼殺死的。
而這個可怕魔鬼,是他的父親。
孩童跑著跑著。
肚子,不爭氣的餓了,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無比的小黑屋裡,很是明顯。
黑暗中,父親緩緩站起身子,露出發黑的牙齒,以及那抹獰笑。
男人用手驅趕女人屍體上停留的蒼蠅蚊蟲,然後隨手抓住了一隻。
又一腳踹在了沙發上,讓老人的屍體晃動了下,抓住了一隻冒出頭的蛆蟲。
男人像是很恨那名老者一樣,捏住那蛆蟲時,還將老者胸前插著的刀具往裡摁了些,導致傷口滲出一攤黃黑色的膿液。
左手,右手,對著孩童同時攤開。
“今天,你選擇哪一個呢?”
男人面露獰笑,像是很關心自己的孩子,又好像很期待對方的選擇答案。
幼小的孩童很想往後退,但那具倒在地上,母親無神的眼珠像是在轉動,像是在說。
孩子,千萬別逃,會死的!
“我。。。我今天選。。。”
幼小的鄭思明伸出的手停滯在半空中,顫抖得厲害,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這時,屋子外,傳來了一道陌生的,機械式的聲音。
“娘炮,方哲還沒救出來,請問我們應該往村莊左邊進入,還是往右邊進去,快點給個主意。”
怎麽,又讓自己選?
方哲?好熟悉的名字?
話說!誰是娘炮啊!
露出發黑牙齒的男人,仍然在等待著選擇題的答案,他好像根本沒聽見屋外的聲音。
但他緊接著,就見面前的孩童,變成了成年人,那一頭藍色的長發,很是絢麗。
鄭思明揚手一揮,將男人手中的惡心蛆蟲打飛,怒吼道:“要吃你自己吃!你已經死了!我不怕你了!”
男人表情先是錯愕,緊接著是一臉誇張的笑容。
“噢?是嗎?你竟然敢反抗我?我死了?哈哈哈!”
“我會伴隨著你生生世世,除非你身子不再流淌著我的血液,除非你不是惡魔之子!”
男人張開恐怖的大嘴,從裡面,伸出一隻握著小刀的手,那手,慘白無比,每往外邊伸出一寸,都伴隨著許多透明的液體流出。
半個身子,慢慢爬了出來,鄭思明慌了,因為從男人嘴裡爬出來的那個人,是他!
“娘炮!”
方哲的呼喊,將發愣的鄭思明喚醒。
也將昏迷的他,
喚醒。“滴,滴,滴。”
監護儀的聲音,似乎要比喇叭發出的聲音還要大。
鄭思明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發了會呆,他的身子,還有些許疼痛和麻痹感。
慢慢坐起,他想將那吵人的喇叭關掉,卻發現自己根本夠不著。
準確來說,是目前身子狀況不允許他下床關閉喇叭。
看了看周圍,鄭思明知道,這是在高一的黑診所,敞開的門,還能看見屋外正在做手術的高一。
方哲,並不在這裡。
屋外。
難得披上白大褂的高一,正一手持著鋒利的手術刀,一手敲暈一名躺在床上胡亂掙扎的病人。
他的瞳孔不斷放大,有些癲狂,有些急不可耐。
“啊,左右人命的感覺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手術刀,在病人身上胡亂劃拉,衣物,被劃破,裸露的肌膚,也被劃破。
四濺的血液很快將他的面龐,白色大褂,病床床單等等,全部染紅。
“天天這樣做,這種感覺依然這麽強烈啊!”
高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快速割開病人的內部髒器。
離得最近的一張病床上,左手臂被包扎起來的一位戴著金項鏈的光頭壯漢有些害怕,他瞄了一眼一些將身子埋在被單裡,瑟瑟發抖的其他病人,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在公然殺人吧?
為什麽,其他人不阻止啊!鬧出人命,對這裡任何人都不好吧!
光頭壯漢是經朋友介紹來這的,他是第一次在這家黑診所治病。
雖然說收費確實很黑,但治療效果意外的好,左手明明都被別人拿刀砍斷了,竟然都能拚接縫合得完好如初。
只是,眼前這幅景象,讓光頭壯漢有些不能接受。
特別是當病人血淋淋的腸子浮現出一小節時,壯漢強忍著乾嘔,開口道:“喂!快住手啊!”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柄手術刀朝他的額頭快速飛來。
然後,手術刀徑直插在了壯漢的額頭上,鮮血噴射而出,如小型噴泉。
“別來礙事。”
高一頭都沒抬,他快速從大褂裡重新抽出一把新的手術刀,繼續做著手術。
病房內的鄭思明就坐在病床上,望著這離奇的一幕,見怪不怪。
他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發出一切聲響,否則下一秒,就會有一柄手術刀往他的眉心飛來,
而以他此時的身體狀況,根本就逃不開。
所以哪怕再想出言阻止,鄭思明都忍住了,他拚命在心裡告訴自己,外邊的病人都是社會的人渣,都是乾著不好勾當的家夥,他們該死。
外邊,手術仍在繼續,期間又死了一個人。
一些黑診所的老主顧,都深知高一的問題,每個都躲在床單裡,瑟瑟發抖,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病人的傷口被高一用針線縫合完畢,他才對著那柄沾血的手術刀,呵出了一口氣。
“真是太爽了,這種滋味,再來千百次都不會膩,就像用五指姑娘的時候,啊~舒服~”
當高一再抬頭時,他發現,偌大的房間內,有兩張病床上分別倒著一具屍體。
那壯漢,是發聲阻止自己,被飛來的手術刀直插眉心,當場斃命。
另外一個中年男人,是想逃跑時,被自己扔出去的飛刀劃破脖頸,失血過多而亡。
血跡,到處都是,不管是地上,牆壁上,還是高一的臉上。
他伸出舌頭將嘴邊沾到的血跡舔乾淨,有些可惜道:“唉,少了兩個顧客,他們其中一個還沒結帳呢。”
音落,一臉陰森的高一偏過頭望向病房內。
“喲,鄭娘炮,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