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微波蕩漾,波光粼粼。
徐徐的海風吹著,帶來一絲腥鹹。
也從遠遠的地方,帶來了一艘小船。
船面上,持著黑傘的尹洋洋,一身黑裙站在最前端,臉色依舊是那般病態的白。
她的身後,顧冰穿著色彩斑斕的服飾,像極了少數民族裡那種民族風格濃厚的衣服,他拿著銼刀一邊修著手指甲,一邊吹氣。
頭戴著黑色耳機的安箐,正坐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穿著染血的白大褂,有一條袖口,空蕩蕩的。
是死是活,不清楚,因為他的腦袋正被安箐用屁股坐著,無法看清楚面容。
安箐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正配合耳邊音樂節奏搖晃著腦袋,時不時還哼唱了出來。
“怎麽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錯,就連每次說話控制在幾個字的習慣,此時都沒有遵守。
顧冰,停下了手上磨指甲的動作,斜視著身旁正在哼歌的人。
一隻撲扇翅膀的絢麗蝴蝶憑空出現,就落在了安箐的鼻尖上。
跑調的哼唱聲,立馬停了下來。
兩艘船,慢慢靠近,劉亮坐在位置上,等待著自己的組員上船。
安箐站起身子,抓著下方那個白大褂人的頭髮,最後一個走到劉亮所在的船板上。
然後,那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就這樣被他隨意丟了出去,震得船不斷晃動。
“二號成員的真面目,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原本以為,你會是一個凶神惡煞的人。現在看來,長得倒是挺斯文的。”
“不過,你最起碼沒有欺騙我,原來是醫生啊,我說怎麽會熟練掌握解剖技巧和縫合技術呢。”
劉亮坐在位置上,眼神輕蔑。他此時就像是個攻城略池的帝王,正端坐在王椅上,看著下方被抓來的敵方俘虜。
二號成員大口喘著重氣,剛剛被戴耳機的男人隨意一丟,導致斷裂的手臂傷口此時陣痛連連。
就連其他地方的傷勢,也隱隱作痛,很不好受。
他雖然趴在地上,看不清楚始作俑者的樣貌,但他卻認出了對方的聲音。
是互助會新來的那名成員,那個披著羊皮的惡狼!
“如果會長知道了,你私下對互助會的成員動手,你可沒好果子吃。”
他瞪著充滿惡毒的眼神,想要抬頭看清楚新來成員的長相,卻發現自己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劉亮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而是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尹洋洋,笑道:“洋洋,還有一個老頭呢?”
“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被雨夜屠夫殺死的。”
劉亮眉毛一挑,神色古怪。
他望著蔚藍色的天空,慢慢笑出了聲:“那還真是,有緣啊。”
隨即,他又看向動彈不得,半死不活的二號成員,道:“你的死,是你咎由自取。你和那老頭子太熱心了,為了幫助互助會的成員,竟然敢把主意打在了別人的信仰之上。”
“你們,就都該死。”
二號成員到死都不明白,他和那老頭,究竟是做了什麽,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不斷搖晃的船板上,又多了一堆灰燼。
安箐把這七堆灰燼,有些嫌棄的,用手聚攏在了一起,混合成一堆大的灰燼,像是麵粉堆一樣。
越看,就越像,他甚至還用手舀了一些海水,灑在了上邊。
就差揉團了。
望著安箐如同小孩子般頑皮的舉動,顧冰饒有興致的看向劉亮,突然開口問道:“你說,我要是對別人的信仰也感興趣了呢?”
話音剛落。
滔天的火焰,瞬間燃起,周圍溫度立馬升高。
狂暴的磁場波段如同黑色龍卷,直衝雲霄,有魚不安的躍出海面,有海鳥撲扇著翅膀遠離此處。
海浪席卷而來,衝擊著兩艘小船,導致船體激烈碰撞。
如同火人一般的劉亮緊盯著顧冰:“我會殺了你的,就在這,現在,立刻,馬上!”
安箐率先跳進了海裡,一個猛子扎到了深處。
尹洋洋持著黑傘,默默跳到了另外一艘船上。
“哎呀,開玩笑的嘛,你別這麽緊張,怪嚇人的。”
顧冰的喉結下意識滾動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緊緊貼在皮膚上,因為此時全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
這家夥從收容所出來,應該是被注射過克制的藥物才對,還能有這般實力?
看來,劉亮的實力,還有隱藏。
燃燒的熊熊烈焰,消失了,一切異象瞬間都煙消雲散。
劉亮那陰沉的面容,立馬被爽朗的笑容所替代:“我也是開玩笑的呢,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如果我真的發火,這艘船早就被燒成灰,哪還會繼續漂在海面上。所以,我還是冷靜的。”
“好了,快走吧,咱們還有事要做。整出這麽大動靜,就算在海上,煙鬼也會過來的。”
......
申城,收容監管部總部辦公大樓。
關海山原本正在拿著白酒瓶,祭奠死去的愛徒。
對,他隻想著祭奠陸江離,至於小隊其余六人,他覺得死了也就死了吧。
這個世界一下子少了六名失控者,也算是福禍相依了。
辦公桌上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莊嚴肅穆,且雙標的哀悼環節。
關海山有些埋怨的拿起話筒,冷冷道:“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年邁的嗓音。
“關部長,是我啊。”
“李主任?我不主動找你,你還敢打電話來叨擾我?我派去的護送小組,為什麽就全軍覆沒了!他們可是在你管轄的鷺島市出了事!”
李主任持著電話,苦著個臉,他也困惑,這一行七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麽偏偏到了鷺島市出了事!
“關部長,你聽我解釋,十五號分局行動指揮部的那幫人,壓根就沒離開鯉城市,甚至也沒人來我鷺島市,我一個普通人,哪能管得了海面上的事,我只能根據陸江離的要求,提前給他安排好了一艘船,以及把他們行駛的那條航路,都給封鎖了。”
“哼,別跟我扯這些,你兒子死在行動指揮部的那幫人手上,導致你跟他們不對付,他們不願意踏足你鷺島市,那是你的責任!”
李主任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他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張灰白色的遺像,鏡面泛著光,裡邊那名男子,笑得很是溫文儒雅。
正是當初陳傑龍聽錯方哲的指示,導致被擰斷脖子的,李先生。
“關部長,話可別這麽說,正因為犬子不幸遇害,我才站到您的陣營,堅決反對失控者的存在。您別忘了,鯉城市第三病院的改建計劃,是我的那一票起到了關鍵作用,如果不是我投的反對票,第三病院建的,可就不是幼兒園,而是遊樂場了。”
“雖然我不知道關部長您的目的何在, 但如果我將這件事捅了上去,我想沈總部長,不會對我這把老骨頭怎麽樣,但您的路子,可就走窄了。”
關海山死死攥著電話聽筒,有想狠狠砸在地上得衝動,他眼珠子轉動了下,連忙道:“李主任,第三病院改建的事,我已經答應過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除掉陳傑龍和方哲這兩名搜查官,咱一碼歸一碼,現在是我的人死了,怎麽也要有個交代吧!”
電話那頭,沒有回音,關海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死老狐狸”,隻好繼續開出籌碼,以穩住李主任想要決裂的心思。
“你放心李主任,現在方哲就在申城接受培訓,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那頭,終於有了響動,但不是李主任說話的聲音,而是傳來什麽東西倒地的沉悶聲響。
“喂?李主任,你怎麽了?”
關海山心裡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緊接著,一道陌生的嗓音傳來。
“關部長,我很好奇,你的誠意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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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橘子味的橘子啊,成為第四位盟主,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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