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景,再佐以美酒相伴!當真乃一大快事啊!”
晉王趙勝坐在華貴的王車之中,透過遮簾望著窗外美景,不時飲一口甘冽香濃的老乾酒,不住搖首而歎。
過幾日便是九弟趙政的冊封大典,趙勝自然需動身前往,而晉陽郡距離國郡神威郡距離頗遠,故而趙勝早早便已動身,一路遊山玩水,倒也愜意非常。
“西京急報!西京急報!!”
正在此時,浩大的車隊前方,突然傳來陣陣高唱,卻是一名信使駿馬疾馳而來,身穿黑衣勁服,手執金色令牌,不斷加緊馬速,直往車隊最中心的晉王王車而來!
“恩?金令箭使者!快快讓出道來!”
金令箭一出,必為十萬火急之要事!
大乾律法,金令箭使者所到之處,盡皆避讓,遇城城開,不可阻也!
故而,浩大的晉王車隊立即慌忙退讓,生生為金令箭使者讓出一條直通王車近前的康莊大道!
“究竟何事?竟至於出動金令箭使者??”
趙勝見狀也不由暗自驚奇,卻是早早便踏出廂內,立於王車高大平闊的平台之上,親眼看著那道閃爍耀眼的金色令牌,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神速極速逼近!
“參見晉王殿下!”
不過須臾之間,只能看出一道人影的金令箭使者便已經疾馳近前,熟練的勒馬而立,當即跪地行禮,而後雙手將密封在竹筒內的密件高高捧起。
當下便有仆役迅速上前,雙手接過竹筒,而後再轉呈至晉王殿下面前。
趙勝面色凝重,不發一語,接過竹筒,迅速開封,從其中抽出一張絹帛而製的帛書,只是匆忙掃視一眼,登時面色大變!
只見那帛書之上僅有兩行大字!
‘九皇子當街射殺張駭!明日早朝定議此事!速回!’
趙勝不敢置信的將帛書再次打開,卻發現並非自己頭暈眼花,而是切實如此!!
他不禁神情凝滯,緩緩將帛書再次封裝於竹筒之內,就這般怔怔立於王車之上,遙望著西京城的方向不住出神,思緒飄忽……
而所有車馬仆役,見此情形皆不敢言,就這般靜靜看著自家殿下獨立車前,仰頭望天久久無語……
直至過了不知多久之後,趙勝這才悠悠長歎一聲,猛一揮手,卻是當即下令!
“傳我諭令!全速前進!連夜星馳!奔赴西京!!”
……
“卻不知小小……此刻又身在何方呢?”
搖曳的車馬聲中,燕王趙括癡癡凝望著手中一枚玉簪,這是他與小小間的定情信物……
他雖身在路途之中,思緒卻早已飄忽遠方,又一次難以自抑的想起了今生所愛。
他心中不知曾多少次有過一種衝動,一種拋下所有,放棄一切,不管不顧這世人所有的偏見愚知,正大光明的將小小迎娶回府!
但每當這股衝動湧上心頭之時,無情而又殘酷的現實,卻總是將他次次澆醒!
何氏數千口人丁的性命安危,自己與母妃的榮辱尊卑,燕王趙括的層層枷鎖……
這些沉重而又現實的責任,伴隨著他手中輝煌耀極的權利,卻始終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死死的壓在肩上,壓得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唉!唉!唉……”
每每念及至此,唯有聲聲長歎。
“西京急報!西京急報!!”
陡然間,車外傳來的陣陣騷亂之聲,打斷了趙括的哀長思緒,
他當即收攏心神,忍不住掀開遮簾,向著窗外望去。 “什麽?金令箭使者??”
趙括心中大奇,卻不知這都眼看著快到西京了,究竟發生何事,以至於動用金令箭使者飛馳而來?
他心中不解,頓時便走出車廂,立於王車之上,眼看著金令箭使者一路飛奔至近前,卻還在心下不住猜測著。
近來京城中所發生的大事,也就只有九弟趙政的冊封大典了吧?
莫非……此事與九弟有關??
“參見燕王殿下!”
趙括思緒被驟然打斷,他望著仆役雙手呈來的密件竹筒,心中閃過九弟趙政的身影,頓時忙不迭的連忙抓起竹筒!
而後迅速開封,從中取出帛書密件,當即便迫不及待的立展而開,只是一眼,卻驟然色變!
‘什麽?九弟當街射殺張駭?!’
趙括心下駭然,卻是萬萬未曾想到,本還興致勃勃,前來參加九弟冊封大典的他,竟會在西京城外等到如此驚聞!
須知那張駭,可是東廠提督張放之子啊!!
趙括頓時心亂如麻,也不知九弟有沒有因此負傷,當即奮力一指,直指西京,大聲喝道!
“快!給本王快馬加鞭!今夜務必趕赴京城!!”
……
“眼看著九弟也要封王獲爵了啊,這時光還真是流水而逝啊……”
魯王趙焉飲著美酒,懷抱美人,在寬大的王車之上尋歡作樂,好不痛快!
他一想到過幾日就是九弟趙政的冊封大典,心中不由暗暗笑道!
“等到九弟封王之後,定要帶他去那醉香樓中……好生體驗一番男女此間之妙啊哈哈哈哈!”
趙焉念及至此,不由放聲大笑,斜眼看著懷中美人,登時便忍不住上下其手起來……
“哎呀~王爺你好壞呀~”
美人如酥,嬌聲醉人,王車內再度響起陣陣淫靡之聲……
“西京急報!西京急報!!”
正在此時,手持金令箭的使者快馬加鞭,疾奔而來,所過之處車馬盡皆退讓,一路暢行無阻,直至王車近前!
“參見魯王殿下!”
金令箭使者聽著車內陣陣嬌喘之聲,卻面無表情,恍若未聞,只是下馬行禮,雙手將密件高高捧起。
“害~何事啦?等會再說不好嘛?”
趙焉此刻正進行到關鍵時刻, 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頓時不耐的擺了擺手,示意完事再說。
“金令箭使者!參加魯王殿下!!”
使者仍舊面無波瀾,身形紋絲未動,只是再度高聲唱道!
“什麽?金令箭使者?!”
趙焉聞言,不由身形一滯,繼而慌忙起身,匆匆提褲,卻是都顧不及上身赤裸,隨意披了件衣服便奔出車廂!
站定一看,發現果然是金令箭使者高捧密件,此刻正跪與王車之前!
“究竟何事?竟如此緊迫耶?”
趙焉嘴上問著,手上卻是絲毫不停,還在慌忙系著腰帶。
“回稟殿下!似與九皇子殿下有關!”
聞聽此言,趙焉頓時大驚,卻是不等仆役將密件轉呈而來,就已經赤腳跳下王車,一把搶過密件,手慌腳亂的單手破開密封,急切無比的從中抽出密函!
當即立展而開,一掃之下,不由心中大駭!!
“什麽?!”
趙焉緊抓腰帶的左手一松,卻是當即之下,王褲滑落在地……
……
“自古,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燕王趙括得有韓王趙軒襄助。
齊王趙拓得有魯王趙焉襄助。
晉王趙勝空有勃勃野心,卻無收攏人心之能也。
宋王趙謙淡泊名利,九州遊學,視皇族爵祿如糞土也!
惟有始皇趙政,竟得六王齊心襄助,實乃上古聖皇之德也!”
——《九州風雲錄》·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