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欺負人啊。”
聽完前線被打得落荒而逃的希臘突襲騎兵的報告,安提柯半晌也只能蹦出這樣一句話。
希臘突襲騎兵不愧擁有和他們同僚一樣的第一騎兵的稱號,戰鬥力都很低下,在和薩洛人的騎兵交手後沒幾個來回就被打得落荒而逃,留下了好幾具屍體。
不過他們的犧牲不是沒有用的,多虧他們用命換回來的情報,安提柯也知道了薩洛人除了伏擊突襲以外,還擅長騎兵作戰,並且他們的騎兵的作戰方式極其奇葩,居然還是一馬侍二夫……啊呸,侍二兵。
這讓安提柯不禁想起了原世界歷史上同樣使用這種戰法的日耳曼人,記憶中,他是從鵝蛋寫的《穿越在古羅馬帝國》裡看見書裡對日耳曼騎兵的描寫,日耳曼人的騎兵也是兩個士兵騎著一匹戰馬,在戰前後面的士兵會跳下來在遠方射擊,操控戰馬的則是呼嘯著就殺入戰局。
因此,再加上薩洛人和日耳曼人很相像的擅長伏擊突襲的習性,他便推測薩洛人很有可能是異世界版的日耳曼人。
見安提柯出神,一旁的軍事執政官克勞諾斯忍不住出聲說道:“陛下,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犧牲,我們還是不要再派人出去了吧。”
“嗯,讓他們都回來吧。”安提柯點了點頭,現在繼續派斥候出去也只是浪費兵力,倒不如加強溫泉關的防衛力量。
……
五日後。
蠻族大軍終於兵臨溫泉關,隔著那深達三米的壕溝,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座讓他們損失無數同胞的關隘。
騎在戰馬上,阿克特裡克傲視著這座雄關,目光之中滿是勢在必得,他緩緩舉起右手,高聲道:“原地扎營,建造攻城器械!”
“原地扎營!建造攻城器械!”
“原地扎營……”
他的命令很快隨著傳令兵的怒吼傳遍全軍,這些蠻族戰士隨即卸下了身上的東西,拿起斧頭進入附近的樹林,噔噔噔地砍在樹乾上,幾下就將一顆顆不算強壯的樹乾砍倒。
因為蠻族的建造工藝實在低級,所以他們只能建造最為普通的雲梯和攻城錘,前者用兩根長原木加上一些短木就能造出來,後者更加簡單,把前端削得尖一點就好了,直接讓一群人抱著去撞城門。
在沒有掌握投石車或是攻城塔的建造工藝之前,蠻族就都只能使用這種原始的攻城方法,若是部族之間的相互傾鬥,這麽原始的攻城方式倒是沒有什麽不對,但他們現在是要攻打有著高聳城牆的文明國家,就只能用人命硬生生的堆上去了。
城牆上的安提柯看著外面熱火朝天的景象,嘴角微微抽搐,那些蠻族果然是野蠻人,一個個袒胸露乳,穿著破爛的服裝,除了那些一看就是武士階級或是貴族的能夠穿上盔甲,其余人很少擁有防具。
文明與野蠻的區別由此可見一斑,雖然只是防具上的區別,但還是能夠拉開雙方的差距,試想一下,雙方士兵都是英勇善戰,但其中一方無論怎麽作戰都無法破開另一方士兵的防禦,但另一方隨便一擊就能給予對方殺傷,幾個回合下來,缺少防護的那一方就很容易崩潰了。
也因此,安提柯的內心稍稍安定下來,沒那麽緊張了。
……
兩天后,野蠻人的軍隊打造出了大量雲梯和攻城錘,浩浩蕩蕩的打響攻城第一炮。
伴隨著悠長的號角聲,無數衣衫襤褸的蠻族奴隸在部落戰士的驅趕下抬著雲梯和攻城錘向溫泉關的城牆發起衝鋒,
這些蠻族奴隸大多是部族戰爭中被俘的戰俘,亦或者是往年的嗜血之月中掠走的文明國家的平民,他們平日在部族內就是最低賤的存在,而在戰爭爆發時,卻也成為了野蠻人的炮灰。 “呼!呼!呼!”
大量蠻族裹挾奴隸衝向城牆,從站在城牆上的安提柯的這個視角來看,這些野蠻人的軍隊黑壓壓一片,無數人頭攢動,如果能夠在城牆上架設幾架城防堡壘投石車,幾炮下去,肯定能砸死一大片人。
只可惜建造溫泉關時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在城牆上留下設立投石機的空間,再加上他在位時間不長,空有製造投石機的技術而沒有改造城牆的時間,所以就只能這樣應付著撐過去了。
“弓箭手,準備射擊!”
城牆上,有了國王陛下的監督,隻身著布衣沒有任何防護的希臘弓箭手在軍官的呼喊下站在城牆牆垛後面,將箭矢搭在弓弦上,躍躍欲試。
數十秒過,跑在最前面的蠻族戰士在眾人的目光中踏過事先做好的標記,下一秒,在安提柯的注視下,弓箭手的軍官們緩緩舉起佩劍, 高高舉起,同時怒吼道:“仰角45°,射擊!”
“仰角45°,射擊!”
“射擊!”
軍官們的咆哮話音剛落,弓箭手條件反射似的松開搭在弓弦上的手指,緊接著一輪黑色的箭雨從城牆上騰空而起,飛上半空,劃過一道弧線過後如雨點般落入奔跑中的蠻族軍隊之中,頓時射倒大片沒有盔甲防護的戰士。
一隻手搭在冰冷的牆垛上,安提柯的視線內,帶有尖銳金屬箭頭的箭矢輕而易舉地貫穿野蠻人身上的單薄的布衣,帶起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被箭矢射中的野蠻人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神情,痛苦地隨著慣性撲倒在地,被他身後跑上來的族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
看著這一幕,安提柯心頭狠狠地抽搐起來,雖說他前世在影視劇上經常見到殺戮的場景,甚至在執行公務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看見慘不忍睹的車禍現場。但是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有人死去,這種真實感是影視劇無論如何都無法匹敵的。
好在前世他時不時就看見過車禍現場,鍛煉出了一定的免疫力,不然他一定會像初見屍體的小白一樣大吐特吐。
他還記得自己剛入職那一段時間就跟著前輩到一個大型車禍現場處理,那一次車禍中有幾個人被大卡車卷入車底,腦漿都出來了,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他整個人臉色慘白,直接跑到一邊吐了起來,吐到最後只能吐出膽汁。
隻這一瞬,他就想到了那麽多往事,但很快,不遠處軍官的咆哮就將他的意識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