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將目光移至奧地利——
……
這是一座陰森的、令人生畏的高塔。
遠遠望去,它像是一座無比堅固的堡壘,又像是一個用鐵皮完全包裹住的大罐頭。
堡壘在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崖上,但是這座山崖周圍幾英裡的范圍內,是一片徹徹底底的荒漠,除了偶爾可見的殘垣斷壁之外,看不到任何生機。
通往那座高塔的,只有一條非常崎嶇的山路。
這座冷峻、漆黑、遠離人煙的高塔,在巫師世界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
“紐蒙迦德!”
紐蒙迦德是一座監獄,一座專門用來關押黑巫師的監獄。
他最初作為監獄的時間,差不多是在1939年。
一直至世紀最可怕的黑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被關押進了這間監獄。
自此之後,監獄內的犯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少……有的已經死了,有的則被先後轉移去了歐洲各地的其他巫師監獄。
只不過,那位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師,依舊被關在這裡,被關在塔樓的最頂層。
有人說,這裡早在多年之前便已經廢棄。
不過知情者卻很清楚,這座監獄,無需人看守就能自動運行。
只要它的創造者,20世紀最偉大的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還活著!
就足夠了。
盡管現在是深夜,紐蒙迦德入口上方刻著的那一行字,依舊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
不過在高塔的最頂層,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面對著面,坐在一處火堆前。
一位衣衫襤褸,一位衣著光鮮。
一位垂垂老矣,骨瘦如柴,同時看起來虛弱不堪;一位鶴發童顏,英姿勃發,依舊氣質不凡!
一位是20世紀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師,另一位則是20世紀最廣受讚譽的偉大巫師。
阿不思·鄧布利多,與蓋勒特·格林德沃。
正常情況下,你很難將這兩名巫師聯想到一起,他們完全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不過現在,他們正聊著天。
如同很多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很隨意,很平常,毫無拘束……
而且,是格林德沃在慷慨激昂的訴說著,而鄧布利多在靜靜地聆聽著。
在他們面前,擺著兩個小酒杯,和一瓶蜂蜜酒;還有一大籃種類各異的糖果。
……
“……就這麽簡單,那位號稱是英國魔法史上、最為強大的黑女巫,這樣輕易被我擊敗了!”格林德沃的聲音很大,同時他擺弄著手中的一個銀質熄燈器。
若是任何一名了解格林德沃的巫師在這裡,此時此刻都會大跌眼鏡。
因為他們會看到,這位國際巫師聯合會主席、威森加摩首席、當代最偉大的巫師,正在以一種炫耀的語氣,訴說著他不久前的經歷。
“就這?”
然而阿不思·鄧布利多,低著頭,他的表情仿佛有些不屑。
“沒錯!”格林德沃冷哼一聲:“難道說我的計劃不夠完美?難道我的手段不夠巧妙?難道你還有什麽更好的主意不成?”
“也就能夠騙騙一個被梅林關押了上千年的老妖婆罷了!”鄧布利多依舊沒有抬起頭來:“我在其中,至少能夠找出六七個漏洞!”
“正是因為她被梅林關押了上千年,早已喪失了一名真正巫師的尊嚴,我才有底氣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她!”格林德沃並沒有感覺自己被冒犯,而是平靜的解釋道。
“所以,蓋勒特,你根本就沒將霍格沃茨放在心上!”鄧布利多突然抬起頭來,冷冷的開口道:
“你根本不在乎霍格沃茨學生的死活,你讓他們在過去那麽長的時間裡、都陷入極度危險之中;他們在你眼中看來只不過是實現你目標的工具而已……他們的生死,對你而言都是可以用來交換利益……”
格林德沃沉默了片刻。
接著,他站起身來,高傲的仰起頭:“阿不思,難道你不會這麽選擇?”
“我當然不會!”鄧布利多斬釘截鐵的說道。
格林德沃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以為你就不會可以讓學生們陷入極度危險之中?你以為你就不會讓學生們作為實現你目標的工具?你以為你就不會,將學生們的生死,去交換更偉大的利益?”
這一次輪到鄧布利多沉默了。
“我至少不會不管不顧霍格沃茨學生們的死活!”沉默了片刻之後,鄧布利多再度反駁道。
“我可沒有不顧他們的死活!”格林德沃冷哼一聲:“如果那個老妖婆真的要殺死那兩個一年級的孩子,我同樣會提前出手的!”
鄧布利多又低下頭來。
因為他知道,格林德沃說的是真的!
“我們是一類人,阿不思。”格林德沃繼續說道:“我們自始至終都是一類人……”
“我們從來都不是一類人!”鄧布利多卻毫不猶豫, 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為什麽要一直否認這樣的事實呢!”格林德沃突然間泄了氣一樣,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四十七年了,阿不思……我將你關押在這裡,已經有四十七年了……四十七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你想通麽?”
“我想的很透徹……自始至終!”鄧布利多又一次開口道。
“看來,你終究還是不願放棄啊……”格林德沃長歎一聲。
他拿起了地上的蜂蜜酒,分別對面的鄧布利多、以及自己都倒上了一杯。
而鄧布利多,倒是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
“我們還是換些輕松點的話題吧!”
格林德沃也將他的那杯蜂蜜酒,喝了下去。
“輕松的話題?”鄧布利多看起來興致並不高。
“是啊……”格林德沃點了點頭:“很有意思的一件事……這一次回霍格沃茨,我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家夥……”
一邊倒著酒,蓋勒特·格林德沃一邊輕松愜意的說道。
可以看出來,他的確毫無戒備。
而他對面阿不思·鄧布利多,卻不一樣了。
他那滿是皺紋的眼角,突然閃過一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