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內,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學生們,都陸續離開。
其中赫敏·格蘭傑,在離開教室時,有些擔憂的看了馬修一眼。
不過馬修·威克菲爾,倒是一點都不慌亂,反而向赫敏那邊投以一個“不必擔心”的表情。
赫敏也隻得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
幾分鍾後,偌大一間教室中,現在只剩下馬修與特洛卡教授兩個人了——
“不知道您有什麽事麽,教授?”馬修率先開口問道,聲音很平靜。
同時,他也依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挪動。
“石化咒用得很不錯,馬修。”特洛卡教授在馬修的對面坐了下來,而他對馬修的稱呼,開始直呼其名:“平時經常練習?”
“是的。”馬修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這幾周有空,我一直都在練習;對於我們這些年紀很小的巫師而言,石化咒是我們唯一能夠用出的防護咒語,這可是教授您上節課說的;所以我當然得努力一些!”
“很不錯!”特洛卡教授笑了笑,用欣賞的眼神看了一眼馬修:“我原本以為,你只有在變形術課的內容上會很努力,卻沒想到你是一直如此……天賦固然重要;但是,勤奮對於一個年輕巫師而言,才是最美好的品質。”
“您謬讚了,特洛卡教授。”馬修連忙說道。
“或許吧!”特洛卡教授聳了聳肩:“不過說老實話,在我教的這些班級中,你是我最看重的學生……這年頭,同時擁有天賦與勤奮這兩種美好品質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欣賞的眼神,看了一眼馬修。
“我們還是繼續討論石化咒吧,教授。”馬修連忙轉移了話題:“我想知道石化咒對於一些人形神奇生物,能夠起到效果麽?”
“在大多數情況下,恐怕不可以。”特洛卡教授搖了搖頭:“絕大多數的人形神奇生物,都會天生對魔法有著一定的抗性;而石化咒作為最簡單的防護咒語,無法避免這些魔法抗性,所以通常情況下,對它們使用的效果、會比較差……”
“……比如說狼人、馬人……”特洛卡教授頓了頓,而後繼續開口:“還有吸血鬼,等等!”
“吸血鬼也天生對魔法有著一定的抗性麽?”馬修好奇的問道。
“當然。”特洛卡教授解釋著:“雖然並不算強大,至少遠不如狼人這種,但是的確有著一定的抗性……尤其是在夜間,這種抗性,會比白天更強一些。像你這樣年級的小巫師,想用石化咒困住一隻成年吸血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邊說著,特洛卡教授一邊搖著頭。
“好吧……”馬修撇了撇嘴:“那麽教授,您對吸血鬼了解有多少呢?”
特洛卡教授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他輕聲說道:
“我想,巫師世界或許對吸血鬼的誤解很深。每一個吸血鬼,其實都是可憐人,曾經都是普通的麻瓜或者巫師罷了。對於他們而言,在他們很小的時候,都要承受一次常人所難以想象的折磨——”
“初擁麽?”馬修小聲問道。
聽到這個詞,特洛卡教授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他點了點頭:“是的,一個複雜而罪惡的儀式,將詛咒永遠施加在一個孩子身上,讓他一生一世都背負著詛咒而活……”
“……巫師們害怕這個,所以他們天然畏懼著吸血鬼。”特洛卡教授歎了口氣:“或許現在要好一些,
但在這個世紀初之前,巫師大肆獵殺吸血鬼的行動、可以說屢見不鮮;能夠壽終正寢的吸血鬼極少,絕大部分都慘死在巫師的獵殺行動中……” “……的確,有一些吸血鬼時十惡不赦的。但是絕大部分的吸血鬼,都是在這個世界上苟活著的可憐人罷了……”
“……世紀初之後,巫師們的態度變得開明了一些,吸血鬼們生活的環境也好了一些,他們總算也可以與巫師們生活在一起……不過他們依舊飽受歧視、忍盡白眼,直至第一次巫師戰爭之前,一名巫師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殺死了一名吸血鬼,也只需繳納100個加隆的罰金罷了!”
“那麽教授……”馬修鄭重其事的問道:
“您是吸血鬼麽?”
……
特洛卡教授愣住了,不過很快,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在羅齊爾教授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上,那節課的內容便是有關吸血鬼的。”馬修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倒是很正常。”特洛卡教授平靜的回答道:“我們這種黑夜中的生物,特征太過明顯,聰明的人稍稍注意就會發現……!”
一邊說著,特洛卡教授一邊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馬修:
“那麽馬修,既然你知道我是吸血鬼,為什麽還敢單獨和我呆在一間教室裡?”
同時他張了張嘴,露出血淋淋的獠牙來,相貌看起來十分猙獰。
只不過馬修·威克菲爾對此絲毫不是很在意,也完全不畏懼。
“我的朋友們,馬爾福、克拉布、高爾他們可都在禮堂裡等著我,而且他們也知道是您將我留在這裡的!”他平靜的回答道:“所以,教授您不可能在這裡襲擊我,對麽?不然可就太明顯了!”
“是啊!”特洛卡教授點了點頭,同時收回了他的獠牙:“沒人會乾這麽蠢的事。”
“馬修,或許,你現在有時間,聽我講一個故事?”
“當然可以,教授!”
……
那是發生在很多年前的故事了,在羅馬尼亞的一個村莊,那裡生活著一個已經瘋了的吸血鬼。
那個瘋掉的吸血鬼,它最大的樂趣,只有在黑夜中,掠奪走周圍村莊的孩子,帶進它的老巢然後用初擁將、那些孩子給同化……盡管每一次初擁,吸血鬼本身都要承受極大地痛苦,也會變得極其虛弱。但是它卻樂此不疲,瘋狂的發泄著。
直至有一天,他掠走了一個十歲的小巫師……接著,那名小巫師的父親,憤怒的找上門來,殺死了那名瘋狂的吸血鬼、以及他圈養的那些小吸血鬼……直至,那名父親最後發現,他的兒子也已經接受了初擁、變成了有一個小吸血鬼。”
父親無法接受這一切,他走了,離開了吸血鬼的老巢。
可憐的小巫師、或者說小吸血鬼,孤零零的獨自遊蕩在周圍的村莊中……他很弱小、根本無力狩獵;如果不是因為初擁後早期,吸血鬼還能夠接受一些陽光的照射、以及消化一點普通食物的話,他或許早就孤零零的死去了。
不過,他依舊快死了。
就在他瀕死的時候,一個巫師找到了他。
小吸血鬼知道這個巫師,事實上,東歐、中歐的每一個巫師家庭,都認識這張面孔。
他太出名了——
蓋勒特·格林德沃!
小吸血鬼自然也清楚他的事跡,他原本以為格林德沃是來殺他的。
然而,格林德沃卻沒有這麽做。
相反,他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將新鮮的血喂給了小吸血鬼,挽救了奄奄一息的小吸血鬼。
小吸血鬼不明白,格林德沃為什麽要這麽做。
格林德沃卻告訴他,他並不是吸血鬼、是一名巫師……
任何一名巫師,不管他承受過什麽,只要是巫師,他便永遠都是巫師!
巫師,永遠是平等的!
巫師,也永遠是至高無上的!
多麽偉大的人啊!
小吸血鬼被救了下來,接著被送去了德姆斯特朗;因為那座水中的城堡,幾乎不會受到任何陽光的照射。
在那所魔法學校,他很聰明,也很努力……同時,更是十分謹慎。
但是在四年級的時候,他依舊被人發現了吸血鬼的身份,然後被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開除了。
好在此時的小吸血鬼,已經擁有了在巫師世界生存的能力。
他遊蕩在歐洲各地,在一個個巫師村莊,頑強的活了下去!
而在之後的很多年,他再也沒有見過格林德沃。
直至……
……
特洛卡教授的故事,並沒有說完,就結束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並沒有什麽怨恨或者悲傷,仿佛僅僅在說一個故事而已。
“那麽……”馬修遲疑了片刻之後:“您可以聽我講一個故事麽,特洛卡教授?”
“當然可以!”特洛卡教授點了點頭。
“很久很久以前,霍格沃茨曾經雇傭了一個狼人教師……”馬修輕聲開口道。
“我可不記得霍格沃茨,曾經雇傭過狼人教師!”特洛卡教授反駁道。
“這僅僅是個故事……故事……”馬修連忙說道:
“那名狼人教師和您故事中的小吸血鬼一樣,也是小的時候被狼人咬傷,然後被一個偉大的巫師收留,最終成為一名優秀的巫師……”
“……在霍格沃茨,他的課程很受歡迎,他本人也很受學生的喜愛。但是最後僅僅不到一年之後,他還是被霍格沃茨解雇了……”
特洛卡教授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
“因為有人……或許是看不慣他的其他教授,或許是普通學生;講他是狼人的消息捅上了報紙,霍格沃茨不得不最終將他開除……”
馬修笑了笑:
“這就是我編的故事,教授……比較簡單,就這麽多!”
……
馬修的這個故事,似乎對特洛卡教授稍稍有些觸動。
“您還有什麽,想告訴我的麽?”接著,馬修看著特洛卡教授的眼睛:“您將我留在這裡……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講故事吧?”
很快,特洛卡教授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模樣,他低沉著聲音,說道:“不,是警告……你必須小心一些,最近霍格沃茨很危險!”
原本他以為、馬修·威克菲爾會對此表現出十分害怕……但是卻完全沒料到,馬修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平靜。
“你不害怕麽?”他沉聲問道。
“格林德沃校長已經和我們保證過,霍格沃茨是安全的!”馬修若無其事的說道。
特洛卡教授愣住了,隨後他笑了笑:“但是依舊要小心!”
“嗯,我知道!”馬修點了點頭:“謝謝您,教授!”
“不客氣……不要隨便離開公共休息室,也不要單獨在走廊上行走,更不要輕易與人獨處……”特洛卡教授十分耐心的說道。
“我記住了!”馬修回答道:
“不過,我還能提一個問題麽?”
特洛卡教授站起身來:“那麽,你還有什麽問題麽,馬修?”
“特洛卡教授……”馬修·威克菲爾看起來猶豫了片刻,不過最後他還是開口了:
“您更喜歡喝動物的血?還是人的血?”
“真是個大膽地問題。”特洛卡教授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馬修。
馬修擺了擺手:“如果這個問題涉及到您的隱私的話,您可以不回答。”
“曾經有許多我的許多同類,都認為人的血、尤其是巫師的血更為美味……不過到了最後,他們都死了!”特洛卡教授最終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馬修本還想追問幾句,不過似乎沒這個機會了!
只聽見“砰”的一聲,教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赫敏·格蘭傑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她手裡還拉著比她矮了一個頭的、拉文克勞的院長:弗立維教授。
“格蘭傑!”弗立維教授也氣喘籲籲地模樣:“這是黑魔法防禦課教室,您怎麽將我帶到這裡來了?”
“抱歉,教授……”赫敏連忙道歉道:“真抱歉,我走錯路了……”
外面的情形,似乎變得有些尷尬。
而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內,這對師生的情形,也變得有些尷尬。
“看來馬修,我們之間的問答,也要結束了。”特洛卡教授率先說道:“感謝你的那個小故事。”
說完,他便揮了揮手,下達了逐客令。
馬修有些遺憾的走出了黑魔法防禦課教室。
事實上,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向特洛卡教授開口問出。
那便是——
“羅納德·韋斯萊,他的血,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