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等幾位僧人聽到這話,也不由面色劇變,這幾個僧人立刻上前,將無相禪師攙入禪心寺大殿之中。
江南向大殿中看去,只見這座大殿之中有一條條鎖鏈,深入地底,無心等幾位僧人紛紛將鎖鏈一端祭起,鎖住無相禪師。
這位白衣僧人被困得結結實實,趺坐在殿中。無心等人躬身退出大殿,鎖上大門,隨即一個個盤膝坐下,高頌佛號。
“這幾位僧人的法力非同小可,只怕也是神府境界的強者,不比巴楚道人等人遜色!”
江南心中一驚,看到無心等僧人頭頂浮現出一座座神府,有如一座座氣勢恢宏的佛寺,無數道紋從佛寺中湧出,隨著佛音漸漸高亢,這些道紋勾連組合,化作一尊金身大佛,高達萬丈,坐落在大殿之上,似乎在鎮壓邪魔。
那尊大佛也在口誦佛法,聲音轟轟隆隆,響徹數百裡。
大殿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嘶吼,如同有一頭野獸出現在大殿之中,鐵鏈被震得嘩啦啦作響,大殿震動不停。
這座大殿和那幾條鎖鏈顯然都是了不起的寶物,無相禪師乃是踏足天宮的強者,竟然也不能將鎖鏈震斷大殿震毀!
一股股邪氣從大殿之中彌漫出來,陰森恐怖,腐蝕人的心志靈魂,甚至連大殿上空的那尊金身大佛,也被這股邪氣侵襲,大佛面上露出一絲詭異n邪的笑容!
無心等僧人見狀,口中佛號漸漸高亢起來,激揚震蕩,如同數百萬人一起誦經,漸漸將大佛身上的邪氣鎮壓下來。
轟!
銅殿之中,鐵鏈錚錚作響,震動更加劇烈,甚至震得大地起伏不定,島嶼都在抖動不休,無心等僧人額頭上冒出細密冷汗,口中的佛號更急。
殿中的震動不絕,持續了五天五夜才才漸漸平息下來,恢復平靜。無心等僧人如同虛脫一般,渾身是水,呼呼喘著粗氣,其中一位年輕僧人甚至累得昏死過去。
“師尊身上的魔性一次比一次劇烈,不知道下一次發作時,我們還能否鎮得住他體內的魔性?”一位僧人歎了口氣,道。
“若是鎮壓不住,只怕我們這座島便要生靈塗炭了。”
無心和尚歎息道:“師尊曾經說過,他若是鎮壓不住魔性,便不會回來,寧可死在外面也不會危害我等。”
幾位僧人歎了口氣,低頌一聲佛號。
江南聞言,與神鷲妖王對視一眼,低聲道:“沒想到無相這老魔頭,還有人性的一面。”
神鷲妖王點頭,道:“這廝一會兒是個n棍,一會兒是個殺神,到了島上又是一尊萬家生佛,而現在又是辛辛苦苦鎮壓魔性的僧人,我都搞不懂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人了。”
江南也很是納悶,疑惑道:“莫非無相禪師真的是修行走岔了路,所以才會如此分裂?”
無心和尚打開大殿,幾位僧人走了進去,將鎖鏈解開。
無相禪師起身,面帶寶光,如同一尊佛陀在世,怎麽也看不出來是個作惡多端的老魔頭。
江南笑道:“禪師為何表裡不一?”
無相禪師起身向外走去,呵呵笑道:“江施主,你有所不知,我修煉無相劫經,若要進入無相的境界,便須得有萬相。”
這和尚妙語如珠,很有得道高僧的風范,道:“所謂萬相便是善相、惡相、佛相、魔相、眾生相,最終達到無相的境界。你所見過的我,統統不是我,只是我的一種相而已。”
他的話意境深遠,不禁讓江南陷入沉思。
無相禪師笑道:“只是我魔性深重,這才難以壓製,魔性每月都要爆發一次。世人誤以為我是n僧,殊不知我心中的苦楚?我的魔性若是爆發出來,不知有多少生靈塗炭,死傷不計其數。因此我鎮壓自身,免得為禍他人,忍不住時才去給女施主開光。”
“善哉,善哉,師尊高風亮節,這等胸懷與我佛割肉飼虎無異,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無心等僧人齊誦佛號,朗聲道。
“無心,我禪心寺不可有入地獄之心,我不入地獄,誰愛入便讓誰入。”
無相禪師呵呵笑道:“我且問你們,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
無心等僧人微微一怔,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無相禪師冷笑道:“那就打他、打他、打他,打死他,打死他便沒有人說你了。”
江南聽到這裡,心中愈發古怪,無相禪師剛才說的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他的表現,便是活脫脫的惡棍了,而且看他的意思,還打算將禪心寺所有的門人都教導成惡棍。
“無相的無相劫經與佛理不合,只怕修煉有誤走上了歧途,他曲解佛法,有一肚子的歪理邪說,不修煉得似是而非才是真正的奇跡了。”
江南想到這裡,笑道:“禪師高風亮節,我是極為佩服的,不知禪師何時放我出去?”
“你走不得。”
無相禪師搖頭道:“江施主,你有所不知,我這禪心島上的百姓乃是我禪心寺尚未被滅時,我的師兄師弟師叔師伯在俗家中的親朋好友。禪心寺一夜之間化作灰燼,唯有我逃生,滅了禪心寺的天神下令,要剿滅我禪心寺的道統,因此我便將他們接來,打造禪心島。禪心島距今已經存在了千年之久,歷經不知多少代人,始終安穩如山。你若是離開,萬一告知別人我禪心島的位置,豈不是要害死我島上的幾十萬人口?”
江南皺眉,無相禪師笑道:“我與你有緣,你是谷主認定的老么,又招女施主喜歡,你不用走了,改日等你傷勢好了,我便給你剃度,讓你出家,你我師徒便可以四處快活,給女施主開光了!你也別想逃出去,我這島有大封禁,別說你,就算是天宮強者來了,輕易也無法脫身!”
神鷲妖王疑惑道:“和尚,你四處給女施主開光,這又是什麽相?”
“這是六欲相。”
無相禪師悲天憫人,道:“六欲不除,六根難淨,我還未看破這六欲相,善哉,善哉,還需更多的女施主肉身布施,助我一臂之力,早日成佛。”
“善哉善哉!”
群僧合什道:“女施主肉身布施師尊,助師尊成佛,對於女施主來說,也是一場大功德!”
“這群和尚,臉皮都厚得可怕!”
江南哭笑不得,冷笑道:“禪師要給女施主開光,為何不給你島上的婦孺開光?”
無相禪師面色一沉,道:“我已經說了,島上是我禪心寺弟子的家人,佛爺畢生便是為了保護他們安危,豈能向他們下手?”
江南大怒:“佛說眾生平等,島上的女施主是人,外面的女施主便不是人了?”
無相禪師怔然,疑惑道:“佛有說過這句話?無心,去搬來我禪心寺的經典來查查,若是果有此言,多半為師的修煉是走了岔路,現在悔改還來得及。”
無心等僧人搬來一堆經書,幾個和尚埋頭翻閱,過了片刻,搖頭道:“師尊,經書上並無這句話,江施主定然是信口開河,蒙騙我等。”
江南向禪心寺的經典看去,只見這些經典不多,其中一門經典上寫道“大歡喜禪經”幾個字,其他幾門經典上卻是“普度往生經”“佛門金身”等。至於佛門的傳教經典,則一門也沒有。
傳教經典傳的是教義,而無心和尚等人取出的卻是心法之類的經典,兩者有著截然的區別。
無相禪師也祭起一卷殘破的經書,嘩啦啦翻動,過了片刻才猛然一合,道:“我的無相劫經上,也並無這句話。我還以為我修煉錯了,現在看來我還是對的。江施主,你先療傷,改日傷勢好了之後,佛爺便度你入我禪心寺,傳授給你無上妙法,一起去給女施主開光!”
說罷,這位禪師率領一乾僧人轉身而去。
江南勃然大怒,惡狠狠道:“死禿驢,我若是修煉了你的無相劫經,第一個便給你們禪心島所有女人統統開光!”
無心和尚等人走的精光,江南無奈,盤膝坐下,苦苦思索脫身之道,心道:“想要離開,只有兩種辦法,一個就是強行打出去,這個辦法自然不成,我的修為實力還遠未達到這種程度。另一個辦法便是先了解籠罩禪心島的陣法,將這門大陣學會,融會貫通,無需破陣也可以從禪心島中出去。只是,無相那惡棍定然不會讓我學會這門大陣。”
他思索良久, 還是沒有辦法離開,心道:“我還是先治療傷勢,待傷好之後再做打算!”
江南這次先與辰山硬拚一擊,便已經遭到重創,後來靳東流的一指之力,讓他傷上加傷,若非他的肉身修煉到極高境界,肯定當場暴斃而亡。
逃亡途中,他也僅僅是壓下傷勢,不讓傷勢加重,此刻雖然被無相禪師擄到禪心島,但這位僧人並無殺他的意思,而且也無人追殺到此地,可以讓他安心療傷。
江南靜坐,催動魔獄玄胎經,玄胎為神,身化魔獄,張口一吸,天地靈氣、太陽元氣和漫天星光滾滾而來,融入身軀之中,不斷將紊亂的法力降服。
不日,他的傷勢便悉數治愈,五髒穩固,肉身比從前更勝一籌,甚至連修為也有不小的進步,達到神通四重圓滿的境地!
“一是來了,不如一鼓作氣,修成神通五重,再想脫身之法!”
他眼中精光閃爍,長長吸了口氣,取出百十斤靈液,一股腦吞服入腹,向神通五重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