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黃一雙眼睛瞪著,面無表情地說“乾眼,看來你得好好解釋一下了,你什麽時候和一個毒販有了交往?我記得我說過很多次了,華人街區不能出現毒品!”
“什麽?不!”乾眼連忙解釋“老板,我沒有和皮爾森、雷蒙德他們交往!他們是通過中間人找上的我,也沒有提賣大嘛的事,只是想開一家足球博彩店!”
喬治黃冷笑一聲,“乾眼,用你那可憐的腦袋瓜好好想一想,有貓不偷腥的麽?毒販跨界做博彩,想操盤做莊家,你怎麽知道這個‘莊家’沒有打我們的主意?”
乾眼連忙說“老板,你聽我說,中間人是老比爾,他做了保證,雷蒙德絕對不會在華人街區賣貨!”
喬治黃一愣,“老比爾?他摻合進來了?”喬治黃猶疑地看著乾眼,問“老比爾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反而去找上了你?”
乾眼頓了頓,說“雷蒙德知道華人街區的博彩店主要由您控制,他尊重您,不敢在繁華的地方開店,只在貝什沃爾街上開一家,他知道那裡是我的地盤,於是讓老比爾作保找到了我,我一想不妥,必須讓您知道,趕緊來向您報告。”
乾眼的語氣很恭敬,向喬治黃表達著忠心。不過當他自然地說出貝什沃爾街是他的地盤的時候,沒有發覺,喬治黃的眼皮跳了兩跳。他只是一臉尊敬地看著喬治黃,似乎在等待喬治黃的吩咐。
喬治黃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可以肯定,手下這個乾眼,和毒販雷蒙德,以及倫敦街頭的老混混老比爾,三者已經聯合起來了,這三人的背後,是米奇·皮爾森那個大毒梟若隱若現的身影。
喬治黃後背發涼,心裡冒出一股巨大的危機感,他必須要查清這裡面的事,必須要查清三方具體的勾聯,手下的乾眼好對付,另外兩個家夥,老比爾和雷蒙德就很麻煩了,不過一切動作都需要時間,現在只能暫時拖延。
喬治黃臉上不動聲色,按照平常的態度,搖頭拒絕“乾眼,這不是對我的尊敬,這是對我的侵犯。他們把手伸進了我們的生意、我們的地盤,侵犯了我們的利益,這是在插旗!”
乾眼仍然是那副恭敬地模樣,說話的語氣卻很冷靜,“可是,老板……我們不能不答應他們,他們現在的要求並不過分——和其它博彩公司一樣,他們也只要求在華人街區開一家店,還在偏僻的貝什沃爾街,並且保證不帶貨。如果我們貿然拒絕,沒有正當性,那就要冒著與皮爾森和老比爾兩方同時開戰的風險。”
乾眼最後說得很哀怨“老板,兩家聯合,我們打不贏他們的。”
喬治黃眉頭緊皺,停了半晌,罵道“他媽的老比爾,好好的地下拳賽不做,怎麽也摻合起毒販的事了?當他媽什麽保證人!我需要和他好好談談。”
乾眼立即說“老板,老比爾和雷蒙德正在‘藍色’酒吧,我不敢做主,就把他們帶到那裡,讓他們親自和您談。”
喬治黃的眼睛一下瞪向乾眼,這個該死的家夥堵死了自己拖延的借口,迫不及待,終於憋不住要開始搶班奪權了嗎?
乾眼仍然一臉恭敬,喬治黃恨不得一腳踩到他臉上,但現在不是時候,突然出現了老比爾和雷蒙德,以往準備對付乾眼的手段就不夠了,現在只能周旋,他按下翻騰的心情,回頭對著拳台附近的年輕拳手們大喊“小夥子們,要乾活了!換上衣服,帶上家夥,跟我去‘藍色’酒吧。”
拳館裡所有的年輕人都在注意喬治黃和乾眼的動靜,這時聽見喬治黃的招呼,轟然答應,紛紛離開拳台,朝更衣室裡走。
一群肌肉和荷爾蒙都爆棚的家夥從乾眼跟前晃過去,乾眼一時目瞪口呆,對著喬治黃說“老板,沒必要這麽小心吧,‘藍色’酒吧可是你的地盤!”
喬治黃到底沒忍住,吐槽一句“他媽的誰知道現在還是不是?”
乾眼裝作沒聽見,喬治黃也不看他,朝仍在拳台上的李根走去。
李根在拳館的年輕人紛紛散開的時候就立在拳台開始解手上的拳套,見喬治黃過來,跳了下去,看喬治黃要說什麽。
喬治黃看著李根,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李根牽扯進來,只是說“我們要去辦事,你可以在這裡等,也可以開車自己出去玩,注意電話聯系。”
喬治黃掏出車鑰匙遞給李根,又說“走的時候把外面的玻璃門關上就行,沒人敢到這裡做壞事。”
李根點點頭,接過車鑰匙,看了外邊的乾眼一眼,對喬治黃說“要幫忙嗎?”
喬治黃聽了,一下笑起來,說“嘿嘿,表弟,我就說你不簡單……”李根的臉黑了起來,喬治黃連忙收斂笑容,嚴肅地說“感謝你的慷慨,表弟,咱們真是一家人……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這裡是英國混亂黑暗的街頭,你作為我的家人,最好別牽扯進來……如果真到了要用你的那一天,那就是咱們家要拚命的時候了。 ”
很有道理,李根點點頭,看著喬治黃帶著拳館的年輕人向外面走。年輕人們都換上了形式一致、顏色各異的夾克衫,一群人膀大腰圓、服裝統一顯得很有威懾力。喬治黃還是有些想法的。
年輕人的夾克衫裡面全都鼓鼓囊囊的,明顯都帶著武器,面對開戰的危險,一個個臉上卻不顯得緊張,全是一副輕輕松松無所謂的表情,互相吊兒郎當攀肩搭背、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仿佛這一趟出門,和郊遊一般簡單。
喬治黃養了一幫好家夥。
李根看著所有人出門,乾眼和他的同伴走在最後,兩人在臨出門的時候都回頭朝李根看了一眼,李根笑著朝乾眼點頭,乾眼笑笑,揮揮手說“再見,表弟。”
李根臉上笑容不變,也朝乾眼舉手示意,見兩人出門跟上了喬治黃,一大群人朝巷口的主街道步行過去,立即轉身,把拳館的玻璃大門反鎖,阻止外面的人隨意進來,然後馬上回更衣室換衣服。
李根對乾眼一直心存警惕,總覺得乾眼最後這一句意有所指,他要做最壞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