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豐是個真正的聰明人,實際上因為之前吳廣泰受重傷,吳廣豐差不多已經花光了鏢局所有的積蓄,如果不找個靠山的話,一旦鏢局中出現什麽變故,面臨的就是解體。
所以李鴻鵠接收長豐鏢局差不多是相當於接了個空殼子,萬幸的是吳家兄弟的保密工作做得還可以,人心沒有散掉,或許也是擔心李鴻鵠發現了真相之後會惱羞成怒,乾脆兄弟二人都各自跟了走鏢隊伍出門了。
“吃虧是福啊!”李鴻鵠蓋上帳房送上來的財務帳本心中暗暗一歎,看著眼前抖得厲害的帳房先生,他開口道,“行了,沒啥大不了的,只要你們依舊用心做事,錢這一方面不用擔心。”
“是……少爺教訓的是。”帳房先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舒了口氣道。
“你帶我手令跑一趟圖書館,先到那邊支兩萬銀兩應應急。”說著,李鴻鵠寫了一張憑據並蓋上自己的私印遞了上去,剛才小智仔細推算了一下帳本,並沒有發現帳上有什麽漏洞,由此可見這帳房先生還算比較靠譜。
帳房先生臉色一喜拿著李鴻鵠寫的憑據告謝一聲便急匆匆的走了。
……
“少爺,出事了!”帳房先生前腳剛走,海浪卻一臉陰沉的大步走了進來說道。
“嗯?”
“少爺,周二爺去世了!”海浪道。
“什麽?”李鴻鵠大驚,之前在拍賣會時見他還血氣旺盛,怎麽才過一個多月就……,當即又問,“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前天,據說是壽終就寢。”
“不可能,我之前見過周二爺,他的血氣極為旺盛,是功至化勁的高手,怎麽可能會忽然壽終就寢,你見過他的屍體嗎?”李鴻鵠疑問道。
“沒有,已經下葬了,說是氣溫高。”海浪回道。
“他的後事是什麽人安排的?可還有什麽親人?”不知為何,李鴻鵠感覺周二爺的死疑點重重。
“後事是一位宗族中過繼給他的侄子安排的,再無其他直系親屬了。”
“走,帶我去看看。”李鴻鵠站起身微微一錘桌角說道。
……
周二爺所在周家也是郡中大族,但是周二爺本人從小也並沒有受到族中多大的幫助,一生走南闖北吃了許多苦頭才成為人人推崇的秋月郡第一武術大家,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周二爺卻也將近60的高壽了,因為沒有子嗣,所以族裡便安排了一位跟他血緣關系比較近的侄子過繼給他,說是為他養老送終,但實際上卻是看中周二爺為數不多的遺產。
而且由上次拍賣會的情況也可以看出,周二爺與族中的關系並不會太好,不然也不會連拍下一本內功殘本的資金都不願投入,更多的或許是希望周二爺盡早離世。
以上這些消息是一路上通過海浪的口得知的,想到當初見面時的那位帶著一絲傳奇色彩的老人,這讓李鴻鵠的心不由得陰沉了幾分。
……
“海浪,你去敲門!”看到眼前的那座面積不過百來平又有些破敗的小院落,李鴻鵠有些不敢想象這樣一位名滿郡城的武術名家竟然會住在這麽普通的地方,周圍也沒什麽左鄰右舍,仿佛是被隔離了一樣。
“咚咚咚……”
“誰呀?”裡面傳出一聲滿是不耐的聲音。
“我們是來悼念周二爺的。”海浪隔著牆院高聲道。
“……”裡面的聲音嘀嘀咕咕說了一句什麽,“來了來了。”
李鴻鵠眉頭一皺,
他捕捉聽到裡面的人嘀咕了一句,“竟然還有人來悼念這老不死的……” 等了足足十幾分鍾,院子的門嘎吱一聲打開,走出一位滿臉陰霾的男子。
“不好意思久等了。”陰霾男子看到外人後努力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說道。
“請問方便我們進去給周老上柱香嗎?”李鴻鵠直接開口問道。
“這個……”陰霾男子一陣猶豫,“請問你們是?”
“哦,我算是周老的半個弟子,之前有跟周老請教過武學方面的一些東西。”李鴻鵠道。
“那,你們進來吧。”陰霾男子雖然滿是不情願,但是看到門外兩人的穿著打扮不似常人,心有忌憚之下還是猶豫著答應了。
進去之後,院中是跟農家小院一樣靠近牆角的地方種了兩行蔬菜,此時種的比較多的是南瓜和一種不知名的葉子菜,但是此時卻看到這兩行蔬菜卻仿佛是被豬拱了似的,完全破壞殆盡,但是更像是被人為發泄般的破壞。
李鴻鵠與海浪對視一樣,李鴻鵠眼中閃過的是疑問,而海浪則是茫然表示他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裡面請吧!”陰霾男子摸了把乾巴巴的眼睛,做出一副哭腔說道。
進了屋裡,當先看到的是供桌上的一塊靈牌,上面寫著叔父周仁汕之位,靈牌前是一盤總共都沒燒到十根香的香爐。
這條件也太簡陋了吧,李鴻鵠面不可察的微一皺眉,周二爺怎麽說也有十來萬的銀兩積蓄,怎麽他的後事會這麽粗糙?
“請問你是周老的什麽人?”李鴻鵠給周老上完香之後還是按耐不住向陰霾男子問道。
“我是族中過繼給叔父的侄子。”陰霾男子回答道。
“據我所知,周家也是大族,為何周二爺的靈牌沒有進周家祠堂?後事還這麽簡陋?”問這話的是海浪,語氣已經帶上了質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許是因為叔父跟族老的關系並不太好的原因吧。”
“即使如此,周二爺本身也應該有積蓄留下吧,你作為過繼的侄子也算是親子也不為過,怎麽會把老爺子的後事布置的如此粗胚?”海浪追問。
“哼!”陰霾男子臉色難看的冷哼一聲,“你們憑什麽質問我,那死老頭子明明有十幾萬的財產,我一日三餐照顧他七八年,到最後卻隻留給我兩萬銀子,我憑什麽要給他風光大葬?”
“兩萬還不夠,那是大部分家庭一輩子的收入,你僅僅付出七八年就得到了還不滿足!”海浪忍無可忍大吼道。
“出去,給我滾出去!”陰霾男子惡狠狠的指著門外下了逐客令。
“你……”海浪臉色一狠抬起手就要給他好看,但是卻被李鴻鵠製止了。
“行了海浪,我們走吧!”
“哼,你給我小心點。”海浪臨走時放了一句狠話。
“滾!”
“乒乓……”
剛出院門,李鴻鵠與海浪便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以及打砸的聲音。
“少爺,我去教訓他!”海浪實在氣不過說道,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兩萬兩銀子在大唐足夠普通的一家三口安逸的生活一輩子了,卻沒想到那人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嫌少。
“算了,”李鴻鵠搖頭道,“周老肯定早就看清了這人的真面目,余下的事就不用我們操心了,我們去買寫紙錢香燭之類的,再到周老的墓前去祭拜一番就是了,對了,再買些酒。”
“隻好如此了,”海浪輕歎一聲,“周二爺英雄一世,沒想到卻是不聲不響的沒了,末了連個親近的後人都沒有,唉!”
……
買到了祭拜的東西後,兩人打聽到周二爺的墳墓直達目的地。
郡城的西北方向是一座名為虎頭踩的高山,好些風水先生堪輿之後都說此處有臥虎之相,與素野河相互照應,形成一個天然的風水寶地,城中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過世之後大多會選擇到虎頭踩下葬,而且是位置越高,風水越好。
當然要想葬在高位,自然要花費也就更大,所以周二爺新立的墳便被他那位便宜侄子孤零零的安落在這山腳下。
“少爺,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讓我回去揍他一頓, 這個地方是掩埋一些死豬死狗的地方,那混蛋小子怎麽把周二爺埋在這裡來了!”李鴻鵠作為現代人的靈魂對於風水這一塊並不是很懂,但是海浪卻是看不過去,肺都差點氣炸了。
“等等……”李鴻鵠卻臉色一變攔住他,“不對,你確定是這裡?這是座空墳!”
“什麽?”海浪憤怒的神情變的一驚,“是這裡沒錯啊,你看墓碑上還寫著呢,該死的,墓碑也是木頭做的,忘恩負義的畜-生!”說著有咬牙切齒起來。
李鴻鵠看了一樣,發現墓碑上的確是寫著‘周仁汕之墓’,周仁汕的確是周二爺的名字無疑,但是根據小智的掃描,這處墳墓確實是空的,其實還一個事他沒說,根據小智的掃描,墳墓下面只有一卷草席,連棺材都沒。
“的確是空的,我有一種秘法能感應到土下面的情況,不過卻沒有發現任何屍體。”李鴻鵠確信道。
“怎麽會?”海浪滿臉的不敢置信,“難道是詐屍了,周二爺自己跑到山頂上去了!”說著,看到漸暗的天色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瞎猜什麽呢,”李鴻鵠翻了個白眼,但是心底卻也是猛的一跳,因為根據小智掃描墳墓下面投射出來的圖片中的確是發現了一些東西。
土裡的那卷草席被人動過,而且土也有重新翻動過的痕跡,這種情況看起來要麽是有人動了周二爺的屍體,要麽真的有可能是海浪說的那樣。
因為李鴻鵠記得西遊世界中的確是有白骨精之類以及僵屍這種東西的,難道周二爺變成了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