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走向不遠處的夜宵攤,來人的身上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露出的部分肌膚白皙光滑,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她的目光正盯著夜宵攤上那一籠籠晶瑩剔透的蒸餃,誘人的香味飄散開來,這也是她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老板,一籠蒸餃……”聲如鶯啼,光聽這聲音就能讓大部分異性主動靠近。
“好嘞,您先找個座位坐下,我給你拿過去!”長相憨厚的中年大叔一臉微笑的提醒道。
女子點了點頭,向著不遠處那唯一空著的那張簡易四方桌走去,在她快要接近桌子的時候,一道黑色身影已經先她一步坐在了那裡,女子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黑色的襯衫,濃密的黑發,只是……
“這桌子是我先看到的,讓開!”女子滿不客氣的說道,說話間還打了一個酒嗝。
“但是是我先坐下的,難道你視線所過之處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嗎?”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高冷感,低沉的聲音很有磁性。
“你……”女子憤然一揮手,轉身打算換張桌子。
“不對,憑什麽就得我走!”女子說罷,大搖大擺的來到了他的對面,拉開凳子坐了上去,此刻她才看清他的容顏,而他亦是如此。
男子一頭剛遮及眼的黑色劉海在夜風中隨意飄動,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皙的皮膚,特別是他那修長的手,讓人忍不住想要緊握。
女子在打量男子的同時,男子也在打量著她。
白色的蕾絲邊T恤,一綹靚麗的及肩秀發隨風飄動,眼眸雖然迷離卻又有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感,玲瓏的瓊鼻,薄如蟬翼的櫻唇,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男子的眼神有些閃躲,竟不敢直視,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互不打擾!”女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你們的蒸餃來了,請慢用!”那大叔放下蒸餃後似有意似無意的瞥了兩人一眼,暗自搖了搖頭後轉身離去。
“這深更半夜的,還出來瞎晃蕩,一看就不是好男人!”
女子也不知道是何緣故,突然就想吐槽幾句,話裡帶著刺,讓男子不由眉頭一皺。
“夜半酒醉而歸,你也不是正經女子!”
“你……”女子怒目而瞪,卻又無可奈何,指向男子的手指隱隱有些顫抖。
“氣大傷身,我可不想對你負責!”男子夾起一個蒸餃,皮薄餡多,湯汁濃稠,不由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一籠蒸餃就能讓你這樣,土包子!”女子“哼”了一聲,夾起一個蒸餃剛放入嘴中咬了一口便吐了出來。
“燙死我了,你……故意的!”女子把氣撒在了男子身上,就因為看他吃了沒反應女子才會去嘗試,結果卻被湯汁給燙到了。
“你真是蠻橫無理!”男子話音說完,匆匆夾了幾個放入嘴中,隨後起身,來到了老板處,似乎在說著什麽,手指還指了指女子所在的方向。
“指什麽指,哼……”女子低下頭不再去看他,默默地吃著面前的蒸餃。
盡管已經快入盛夏,凌晨的夜風還是有些許涼意,女子不由緊了緊衣服,看了看手表,已經快一點了。
“老板買單!”女子說完習慣性的去拿自己的包,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
“我的包?”女子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啊……”女子一拍桌子,
周圍的人紛紛轉過頭,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女子尷尬的笑了笑,自己的包想必是掉落在那酒吧了,只能明天去找了,但是現在……
手機不在身邊,兜裡沒有一分錢,這夜宵錢又該如何解決,關鍵老板還一臉笑意的向著她走來,她的臉瞬間一紅,腦海裡浮現N個片段,甚至還想轉身就跑。
“小姑娘,這個錢剛才那位小夥子已經付好了!”
“什麽?”女子有些難以置信,不過嘴裡卻嘟囔著“誰要你付了,我不稀罕!”雖然嘴上如此,腦海中卻出現了剛才離去男子的身影。
“洛清雪啊洛清雪,你也太好糊弄了吧,一籠蒸餃就把你征服了,女生中的敗類啊!”女子的話音剛落,男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對於征服你我沒有興趣!”男子淡漠的聲音從耳旁響起。
“你不是……”
“我只是忘了東西,回來拿一下而已!”男子指了指自己手機,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他離去的方向似乎和自己是一樣的。
“你等等!”洛清雪追了上去。
“有事?”
“沒事,這錢我會給你的!”洛清雪雙手抱臂,頭側向一旁,神態看似有些傲慢。
“隨你!”
洛清雪有些愕然,卻見男子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人……”
洛清雪所在的小區距離這個夜宵攤不遠,走過一個十字路口就到了,好在家裡用的是指紋鎖,她才避免了露宿街頭的悲慘命運。
打開房門,諾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連帶裝飾風格都是冷色調。
洛清雪原本的高冷之色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落寂。
陽台上,洛清雪坐在真藤吊椅上,吊椅微微搖晃,她穿著剛換上的真絲睡衣,雙手抱膝,把頭深埋在中間,眼神有些憂傷。
與此同時,在她家對面小區6樓的陽台上,站立著一名黑衣男子,他的右手拿著一杯威士忌,另一隻手搭在窗台上,眼神無意間掃到了對面那吊椅上的身影。
“這人?”男子定睛一看,雖然夜深視線有些受阻,卻還是能借助燈光隱約看出這就是剛才那蠻橫無理的女子,只是現在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像一個被世人所遺棄的孩子,眼角處也有東西正在流淌下來。
“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面……”男子說完,頭一仰,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流入腹中,男子卻並不急著回房,而是搬過了一把椅子,趴在窗台上,一手托腮靜靜地注視著對面的脆弱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