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時候,四周已被黑暗包圍,夜的寂靜支配了萬物。
泰睿德調整著混亂的呼吸,終於恢復了自我。
啪嗒——冰涼的水滴落在了額頭上。
抬起如同被鎖鏈緊鎖的沉重眼瞼,眼前的是——那個少女。
“別亂動,你好像還沒有調整好呼吸。”少女輕聲說道。
剛才她將我摁在了樓頂的長椅上,並陪在一旁。
這次,有某種涼隱颼的東西貼在了額頭上。看來她似乎正在用浸濕的手絹幫我擦汗。
“不好意思,我誤會你了。”少女一副十分歉意的樣子。
泰睿德笑了笑道:“沒事!”他好像並沒有把之前的事當回事。
少女一聲不響地凝視著泰睿德的臉龐,然後“呼——”地,歎了口氣。
“剛才你的所見所聞,還是忘掉比較好。畢竟除你之外,或許也沒有誰能夠看得見了。”
她對我只是一瞥,就能以追憶的形式捕捉到剛才那隻怪物的痕跡。
果然這個人……是擁有讀取別人過去的能力的吧?她說過,她能和死者對話。
這麽一來,我剛才看到的東西到底算什麽?
如果那是幽靈的話,至少對這個人來說應該是可見的才對。然而……
少女露出笑容,像是為了打消泰睿德的疑惑,她輕快地說道:“好了,我們回家去吧。我送你一截。”
“啊,不用了。我還能站起來。”
“可是——”少女一副十分擔心泰睿德的樣子。
泰瑞城笑了笑道:“你還是挺溫柔的嘛,真令人意外。”
“笨……笨蛋。你這不廢話麽。我本來就很溫柔啊。”
“我叫泰睿德。”
一瞬間,她露出了稍顯困惑的表情,但緊接著,她薄薄的嘴唇便微微地動了起來。
“我叫楊伊若哦。”
明明是在自報家門,語氣卻異常地生硬。那簡直就像是假名。不,像是別人的名字一樣。
日暮猶如一扇即將閉戶的門扉。我和名為“楊伊若”的少女告別了。
……
泰睿德走在街道上,和一名少女並肩走在一起。她是我的同學,名叫:蘇玲。
蘇玲擁有著一頭橘黃色的短發,雙眸如同藍寶石般璀璨靚麗;她的體態嬌小,不過她是體育社團裡的人,好像還有超越普通人的怪力……
自己是碰巧遇到她的,明明已經這麽晚了。她的理由是出去買菜,不過有這麽晚出去買菜的嗎……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侶了。
一路都在順道,到自己家前原來蘇玲是自己的鄰居。
“沒想到你住在我隔壁啊。”
“是啊!”蘇玲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蘇玲突然話鋒一轉,泰睿德略微嚴肅的看向蘇玲,生怕她和楊伊若一樣是個“能人”。
蘇玲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你有沒有吃晚飯啊?”
泰睿德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事啊,道:“沒有。”
“嘿嘿!”蘇玲開心的笑了笑。“要不要我們一起吃晚飯啊?我父母總是在深夜回來,一個人吃飯太沒意思了……”說著蘇玲歎了口氣。
泰睿德點了點頭道:“好啊。”
食材當然是蘇玲買的菜,能白嫖一頓飯的感覺真爽啊。不過,她難道不怕我對她做些什麽嗎?哦對,她有怪力來著。
泰睿德坐在椅子上,
低著頭凝視著餐桌,他在思考關於楊伊若的事。 “等蘇玲做完飯問問她吧。”說完泰睿德拿出一本小說,閱讀著裡面的內容。
做完飯後蘇玲將菜放在餐桌上,坐到泰睿德旁邊。泰睿德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嘗了嘗。
味道很棒,不亞於一些大廚做的菜。
“哦,對了。”
泰睿德將自己與楊伊若的事告訴了蘇玲,當然有的沒有說出來。
“只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就能讀取其過去的人類。那可真厲害呢!”蘇玲露出一副欽佩的樣子,仔細地聽著泰睿德的敘述。
“那個人,是黑發的學姐嗎?”蘇玲問道。
泰睿德點了點頭。
“那麽,也許我也見過她呢……”說著蘇玲陷入沉思。
“很有名嗎?那人我昨天還是頭一回遇見。”
“因為你是今天轉過來的吧。是這所學校的學生的話,基本上都認識的。如果和我了解的是同一個人的話,她的性格應該更加溫柔才對。”
“哦?是那種完全無法想象她會生氣的、溫文爾雅的人嗎?”泰睿德問道。
蘇玲點了點頭。
“到底是不同的人吧?話又說回來,竟然只靠我的措述就能鎖定人物,太厲害了啊蘇玲。”說著泰睿德豎起了大拇指。
“嘿嘿……”蘇玲開心的笑了笑後問道:“你有問那個人的名字嗎?”
“楊伊若,她是這麽說的。”
“那果然是學生會長大人啊。”
明明用”學生會長”這個職務名就能結句的,竟然還加上了“大人”,看來她是相當地有名,而且還被學生們仰幕著吧?
不過這個無所謂了,某種意義上她的身份確認了。
之後泰睿德和蘇玲閑聊幾句,晚飯吃完後,蘇玲陪泰睿德玩了幾場遊戲後就走了。
泰睿德見四下無人,給上官凌萱打了電話匯報今天發生的事情。當然有的並沒有說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擁有那種能力的人會很痛苦的呢……”上官凌萱的語氣有些悲傷。
泰睿德只是答應一聲並沒有說什麽。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說不定現在的她是在偽裝性格吧。”
“什麽意思啊?偽裝性格?”泰睿德十分疑惑,還有些懵。
因為所謂性格,是一個人的象征,是無法進行替換的。
“那麽,偽裝性格又是什麽意思?”泰睿德問道。
“就是所謂的隱藏真實的自己。僅僅探視一下對方的臉,便能讀取其想法,那會活得相當地一一痛不欲生吧。”
“針對自己的敵意、嫉妒,或許還會有誰想要欺騙自己……總是對那些事物能夠一眼看穿的話,她這人生在世,也就無法相信別人了。”說著凌萱話鋒一轉。
“不,說不定,正是由於她曾經遭受過殘忍的欺騙,才獲得了那能力吧?我們人類啊,或許被欺騙了還不會生氣,但當對方真正的想法昭然若揭的時候,便會大發雷霆哦。”
“因為所謂的“真話”,有時對方是最不願意聽到的。國王的耳朵是驢耳朵——”
(注:這是一則從希臘神話改編的寓言,有兩個寓意,一為”真話不能隨便說”,二為“站在上面的人應該寬容暴露自己的人”。在這裡為雨嵐共和國的寓言)
“她的心中,藏滿了對方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卻得不斷地裝作毫不之情。這些行為,會對精神造成極大的損耗。將自己的感情封存在內,扮演著溫柔穩重的角色。”
“可是,你卻在偶然之間,窺探到了她的內裡。當她隱藏的性格暴露出來的時候,你與她不期而遇。若要說為什麽會如此湊巧,那是因為你,和自殺事件扯上了關系。”
“原來是這樣……”泰睿德如同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說的這些都是猜測。而且……說不定還有其它可能性。”凌萱特意加重“其它可能性”這五個字。
“其它可能性……”泰睿德嘴裡不停地喃著這幾個字。
突然泰睿德突然瞪了雙眼,難不成那個可能性是……!?
“好了~就先這樣了。對了,這些事你不用每天向我匯報,那再見嘍~”說完凌萱掛斷了電話。
凌萱歎了口氣,嚴肅的看向面前的二人。
這兩個人自然是白簡行和趙涵鑰。
“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