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衛六上原本是有應對火星飛船的涵蓋了整個星球的機制的,以前火星的人造衛星或者載人飛船來了以後他們應對得相當好,所以從土衛六上的人來講他們壓根也沒特別把火星人當回事。從以前表現出來的文明性格上看,包括那些詭異的飛船失蹤甚至大到像比鄰星號種巨艦失蹤火星人都悶不吭聲,土衛六的人們一直覺得火星人挺沒出息的——起碼也是比他們沒出息,因此上還沒開始打仗他們先就從心裡鄙視你了——可能你有特別好用的科技,但是你們的人是草包就沒什麽用,衝突裡最重要的因素是人不是武器不是嗎?所以他們確實是看到二十公裡長的繁星號過來碼在土星軌道上的了,但是他們一概不理繁星號發來的訊號,除了如上所述的文明鄙視,還因為如今的土衛六自覺他們還是有和火星飛船一戰的能力的——當年瑪雅人也這麽覺得,所以這是一種挺危險的思想。
當火星飛船在土衛六大氣裡驟停以後土衛六的聯邦政府起先沒有馬上發動攻擊,因為吧,人都是從自己的角度想事情,他們覺得既然你們吃那麽大虧也不吭氣,不見得這一回就要跟我們玩命吧,你願看你就看好了,看完走你的路就行。因此上當火星飛船停在新星城上空,也就是位於赤道的米斯林山上空展開隊列進行陣列雷達掃描的時候他們一動不動,那個樣子就像洞裡的一窩貓鼬,任外面的平頭哥蜜獾怎麽扒洞口看怎麽刨洞口周圍的土它們都躲在洞深處一動不動——反正你也進不來,我們不出去就是了。這一隊火星殲擊艦是摩裡青帶領的,十個小登陸艇上有一半帶有磁力裝置,實在沒那麽多,就能帶多少帶多少,反正有一些你打不穿就行,你敢動手我們總有活下來的人跟你玩命——所以這一隊人其實是最狠的,有一半人就沒準備回繁星號——他們可不知道土衛六和木衛上那些人沒有這種尖端科技交流,根本就是把土衛六上的人想成木衛以及地球上那些人來對待的——反而是這一隊狠人沒遇到什麽抵抗,他們平平安安地掃描了半天,把米斯林山和圓頂山脈裡裡外外扒開看了個乾淨——
這麽順利讓摩裡青都懵了,高低你也比劃一下呀!一動不動幾個意思?這就相當於一個女人在自家洗澡,一個流氓未經允許扒窗戶上看,這女人發現了,罵都不罵你一句,就當你不存在——這就相當尷尬了。
“我們這裡看到山體裡有巨大的人造城市,地下有類似聚變爐的高能量源,可是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有電子信號,人家根本不理我們。”摩裡青向陳談報告的時候有點無奈地說。“尷尬,我們現在怎麽辦?”
“去南極和庫拉澤會合,注意,盡量不要開炮。”陳談在北極,他這麽向摩裡青下命令,就是說南極那邊出了點問題。
如果說在土衛六上北極是富豪區的話,那麽南極就是軍事區,土衛六的自轉傾角是27度,這和地球差不多,她的氣候也像地球一樣四季分明,不過一個季度是七年半罷了,土衛六上的大氣活動能量來源也和地球的大氣一樣來自太陽輻射。南極和北極是甲烷湖最深儲量最豐富的地方,屬於蓄水區,同時也就是去土衛六的真海最便捷的地方,北極因為有土星照耀十分漂亮就用來做了別墅區,南極則直接開發成了聯邦政府的軍工業駐扎的地方。像我們前面說過的一樣,北極相當於是實驗區,南極則相當於是加工區,因此上當庫拉澤的小隊飛到南極的時候他們就被脈衝巨炮錘了。
如前所述,一艘火星飛船做不到看得深望得遠,必須得有一些飛船像拉網一樣形成雷達陣列才能看到山或者水深處的東西,當庫拉澤一行人飛到南極上空看了眼那些甲烷湖準備進行雷列陣列掃描的時候,周圍山體深處地下默默地伸出一些巨大的炮管,聚能以後一炮就把兩艘登陸艦打得失了速,在空中不停地翻滾——也就是說這些脈衝巨炮可能是一炮還不能擊穿火星飛船的外殼,但決不是打你不動——庫拉澤的小隊受到攻擊馬上呈散兵組散開,沒被打的掩護著失速的紛紛往高空中拉升,拉到五六千米高空眾人都停了,在那裡默默看這山裡的炮——因為有不許輕易開火的命令,這些人只是拉高了看,一邊報告情況一邊摳鼻子等命令——這家夥,窮橫窮橫的,路過一下就衝你開炮——這個意思就是說把飛船打幾個跟鬥火星人根本不當一回事,這跟他們自己的飛船打自己沒什麽分別,一炮打不壞你很難再有開第二炮的機會——所以雖然遇襲但是人們都沒怎麽當回事,拉高到安全距離以外就在那兒看這脈衝炮打出來的窟窿:它原本是在地下深埋的,發射的時候戰鬥部也在地底,只是伸個炮管出來就向外開炮,整個脈衝彈的路徑上打出一個三十多米直徑的大窟窿,路徑上的山體都被擊穿了,正一陣陣地往外冒煙,就像山裡有個煙鬼在猛抽煙鬥似的——這簡直跟繁星號的粒子炮一模一樣,連攻擊的形式和炮彈作用的方法都一樣,不過是沒它那麽強力罷了,如果被繁星號的巨炮打中別說是登陸艇,殲擊艦也馬上得打個對穿栽下去——所以沒什麽了不起的,你這個炮不行,渣渣。
庫拉澤是條瘋狗,他以前老在火星政府和水星礦業公司、水星監獄之間做點下流事,他特別想一炮把山裡這個炮端掉,但是陳談下了死命令不到萬不得已不許開炮,所以現在他憋得慌,心想你要再開一炮我就把殲擊艦上的粒子炮頂滿反擊你——可是面對打了一炮就了沒動靜,炮管又縮回了地底,雙方就這麽對峙起來了。
在摩裡青往這邊趕的中間他也搓著一股邪火,其實對他來講他的最想做的就是先抓一些俘虜回來,摸摸土衛六的底,然後把擄走他兄弟的那些人的家屬找出來扣下,留做到時候換他兄弟的資本。可是現在陳談不許開炮這一步就有點辦不到——在他心裡他其實有點希望土衛六上的人凶猛地反抗起來,不然也不好做下一步動作呀——但是人家比老狗還穩,趴在那裡一動不帶動的。
在摩裡青飛往南極的中間陳談開始掃描別墅區的山體,這裡面都是像過去的雲岡石窟似的構造,一洞挨一洞,大洞小洞層層疊疊,裡面也沒有巨大的能量源,所以其實是沒什麽好看的——這明顯就是居民區,而且還是分散式的能源管理方式,這種供能方式好像有點低級,不用說別的,哪怕就是在過去地球的農村裡也會有全村人共用的發電機、變壓器和自來水蓄水池,你這樣的供能方式和每個人家點個油燈有什麽分別。所以他看了一下就往未名湖方向飛去,擺開陣列掃描了一番,在湖的淺層有一些人工挖掘的痕跡,但這說明不了什麽,他來也不是看這個的——他就是奔著湖底的真海去的。
火星人難道不知道在木衛二、三、四和土衛五、土衛六、天衛三、海衛一這些星球上有大量的水,就是說人如果要生存一定會往這些地方跑嗎?他們知道得比地球人多得多,因為他們是如今太陽系裡科技力最發達的人種,我們說過他們建造在火星上的巨型光電雷達能看到南門二的耀斑和黑子,他們會不知道太陽系這些衛星上的情況?他們只是不找,不願意找,不想和地球人發生衝突,各過各的日子不香嗎?如今看來貌似不香,你想好好過你還得經過別人允許才行,這是一種特別可怕的邏輯。
所以不用說火星人,就是地球時代的人都知道在土衛六的甲烷湖下面藏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全球性海洋,再加上繁星號在地球的遭遇,來了不去海裡看看那就是純腦殘了——所以陳談這個小隊的武裝是最結實的,十二艘飛船都有磁殼,準備的就是鑽下去看清楚這邊的海裡又會有什麽鬼東西冒出來和他們為難。
一艘殲擊艦帶著兩艘登陸艇留在未名湖的外面守門,陳談下了命令,和另外八艘登陸艇徑直往未名湖深處鑽去。
他們這個小隊嚴格來講是個突擊小隊,他是突擊小隊的隊長,前面有四艘登陸艇開路,後面的四艘殿後,他就在中間不停地四下打量。未名湖深處是個什麽樣子我們在前面是說過的,越往下潛越窄,到他們抵達前面江潮生曾經通過的那個隘口時湖已經窄到剛剛夠容殲擊艦通行了。 殲擊艦比豬鼻子大二十倍,豬鼻子和曳行車大小差不多,而這隘口的後面是一個雙向通行的隧道,這個隧道只能容豬鼻子這麽大的小行飛船通過。
原本在這個隘口是有一人看管把守的,現在人不見了,就留下一個類似站崗亭的地方,不過這個亭子很大,裡面有能容一個曳行車的空間。豬鼻子抵近看了一眼,裡面空空無也,不過這就說明這地方的確就是甲烷海和真海的交界處,恐怕從這個甬道過去以後就是水的海洋了。
“張教授,看見了嗎?”陳談這時接通了在繁星號上押陣的史克寧和張漢青,把這個隘口的全息圖像發給他們,“有什麽意見?”
“這是個埋伏,典型的口袋戰術,我們的真正火力進不去,我覺得還是不要涉險。”沒等張漢青說話史克寧就開了口。
“如果用繁星號的巨炮打呢?把這個通道打穿,把它擴大到殲擊艦可以通行的寬度?”陳談說了這麽一句。
“不行!甲烷湖和土衛六的真海一定是相互之間不流通的,這個通道的意義就在這裡,如果我們把它打穿甲烷和水會直接接觸,會發生什麽就很難說了——特別是我們不知道裡面的海洋裡是什麽情況,有沒有人,他們在那裡幹什麽,這麽冒然打穿只怕會出問題……”張漢青答道。
“好,我換船進去。”陳談說道。
“你先別動!我們學學章船長的辦法,他對付這種洞就是堵上其它出口往裡灌火,他們如果受不了他們會自己出來的……”史克寧馬上搶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