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城的火力配置……就相當於沒有火力,讓一個打仗的人一看見了就心都要碎掉的那種火力,大概就跟拎著板磚鎬把要跟拿槍的人拚命那個感覺差不多,而且雖然武器不太行,還看上去凶巴巴的……這讓人想起某達姆,叫囂著要讓別人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人民根本也不支持他不是嗎?人吧,就怕這種,就是你賊有錢你的人民在吞糠咽菜,你居然還想著人民拎著鎬把上去給你拚命——其實如果聽米國人的宣傳他們就是跑去處理某達姆去的——當然並不是,他們是打劫去的,不然某達姆一死他們就該撤退才是,並沒有。
這個事是這樣,如今的火星遊戲隊根本也沒有什麽戰鬥意志,沒有戰鬥意志的主要原因是沒有武器——拿啥打呢?要是板磚鎬把電光炮管用那還能比劃比劃,但是這是一個一不小心就要灰飛煙滅的年代,這些東西不論怎麽講都不太上道的樣子……
“起碼我們還佔一個優勢……”摩裡紅兄弟倆跟郭秦關見面聊了很久以後摩裡紅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優勢?”郭秦關可不是專業的軍人,有這樣兩個顧問想來也是極好的,本來他越盤現在手頭上這點東西越心酸,聽了摩裡紅這一句泛起了一絲絲希望,連忙問道。
“人頭多啊!可以狂送人頭……這個事是這樣的,我們人類有一個……怎麽講呢,殺人的閾值,這個閾值每個人都不太一樣,比如我吧,我可能一次殺個幾千幾萬個人就要崩潰,像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郭秦關一會兒,“……你長得這麽陰險,肌肉又這麽發達,看上去一副變態的樣子,你可能就得殺十萬人才能崩潰——我們這樣,火星不還有一千多萬人麽?木星來了五萬,拉萊耶飛城有五萬,水星人算十萬,加起來二十萬,我們再送他們一百萬人頭,人均五個,這樣殺啊殺啊,等他們殺害怕了就不敢殺了……”
“你說的什麽話?火星已經犧牲了一億五千萬人,還有四千萬人不知將來如何,也沒見一個人害怕的……”邵紫陌在一旁搭話道。
“那是他們沒看見那些個死人,你看水星人就挺害怕的,不打了……照我看咱們想結束這場戰爭……不,這還不算戰爭,最多算個霸凌——想結束這場霸凌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再死一些人,或者……”
“或者什麽?”郭秦關馬上問道。
“或者找人家談判唄,跪下來叫一聲爸爸,喊一聲服了,然後……”
“我們不會投降的。”邵紫陌十分真誠地說道。
“那是自然,你們都是有骨氣的,那這個我信……就可惜骨氣這個東西不能當槍使,不然免強也能跟人較較勁掰掰腕子……”
“你到底想說什麽呢?”郭秦關早就聽得不耐煩了,摩裡紅完全就是在胡扯——他總算看出來了。
“沒法打了呀!拿啥打?就那些爛東西都不夠打鴨子的,打人還差了點勁兒……我有個主意,我們去跟人們談判,想個辦法來治治火星上這些昏迷的人,我看現在走這步路倒是還算比較實際,其它的我們都沒有能力……”
“你有治療那些昏迷的人的辦法?”
“治鈴還需捶鈴人,我擔保木衛三的人就可以……”
“這……要怎麽開這個口呢?”邵紫陌默默地自言自語地說了這麽一句——她動心了——的確,這個仗是沒法打的,還不如著眼看一點實際的問題。
“誰著陸火星我們跟誰談——而且……當務之急恐怕是先修好火星的聚變爐最要緊,
連救人都不是最要緊的……”摩裡青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這時候終於開了金口,“這個是有辦法的,繁星號上面有火星最好的物理學家,只要我們把信號送出去就可以。” “切……繁星號……”邵紫陌這時候說了一句,好像想到了什麽,仔細把這弟兄倆又打量了半天,“你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水星方向——同志,你別想那麽多,現在不是勾心鬥角的時候,你只要好好想一想我們的意見可不可取就行了。”摩裡青諱莫如深地說了這麽一句。
“可是……現在火星信息封鎖,而且……我們怎麽讓別人接受我們的請求呢?沒有籌碼啊!”郭秦關愁眉苦臉地說道。
“有啊!現存的這許多人就是籌碼!戰爭本來就是為了征服,要征服的人都沒有了戰爭還有什麽意義?我打賭木衛方向的來人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一個局面……”摩裡紅搶著說道,“要溝通交流啊大叔,我看就從木衛三的人開始,然後逐步建立一個談判的機制,要做的事情還是那兩樣,一個是救人,一個是修聚變爐——不論哪樣,你得讓他們著陸,下來,這才有的談——既然我們上不去,那就讓他們下來,這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嗎?哪怕就是事到如今,宇航也不能算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而且火星的備用能源馬上就用完了,到時候整個星球都會陷入一片漆黑,連基礎的日常能源供應都沒有,那個時候還會大量地死人……我們最害怕的不應該是這個嗎?”
好……好像沒毛病……可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說的建議都堂皇得很,但不知道哪兒總還是給人感覺不太對……但郭秦關能幹什麽呢?他其實是什麽都辦不到。
有時候聰明不一定就是好事情,而且在這個世上許多許多的事不是你聰明就能想通特別是能做到的,我們說了這世上有許多事其實是無解。
到今天為止,也就是說從火星被星靈波打擊到過了這麽久的時間為止火星遊擊隊跟木衛三方面的人都沒有正式地接觸過,他們也沒跟拉萊耶的人接觸過,只和水星方面的人達成了一個基本的協議——其實也沒什麽好接觸的,對火星人來講左右還不就是一死?你什麽時候要我們的命,我們什麽時候跟你拚了就是了,所以雖然從來沒一個人用嘴說過這類的話,但大家心裡都有這個準備——在軌道上打打鬧鬧的人降落的時候很可能就是他們殞命的時候,因為也很難跟這些人在一個星球上生活下去——現在好像有了一個全新的視野,如果那些昏迷的人可以治,聚變爐可以修,那起碼未來就是可期的:有一個可期待的未來終歸是件好事。
但是這類事你不能仔細想你懂我意思嗎?火星之所以沒有跟別人接觸除了因為他們沒有話語權,其實也因為他們在旁人眼裡根本已經是三流角色,人家沒必要跟你談,還是那句話,絕對的實力碾壓下所有談判都會顯得不真誠——其實這個時候這已經成了一個氣節的問題,火星人拉不下來臉,木衛三和拉萊耶的人沒必要跟你談,這就是傳說中的“拉硬屎”了。因此上這兩兄弟到了火星的第一件事就是得給火星遊擊隊用用開塞露,把這個拉硬屎的毛病改一改——便秘,我們早就說過是如今太陽系每一個人類的硬病症,特別是那些宇航的人,痔瘡就是他們的頑敵之一,這種事很少有例外,不想長這個東西你得那個地方特別結實才行。
有時候一件事不是人們想不通,而是有些事他實在乾不出來,這就需要一個第三方的力道推他一把才行,比如拉下臉來去跟人家談判,比如……孫長安和王青雨的那種愛情,這就屬於無解的那類事,需要第三方的一個力道擺弄他一下他才能把中間的事情……怎麽說,還不是想清楚,而是做下去。
“所以就是純腦電波感應?這麽講來我們火星的科技還是最先進的,我打賭這種東西別人就造不出來……真羨慕你,有錢就是好,能玩這麽大的機器人……”那天會面完了以後郭秦關跑去了和平城,不論怎麽講現在沒有水星人在中間斡旋他們是什麽都乾不了的,所以他跑去求水星人出面,因為摩裡紅兄弟跟孫長安的歲數差不多,他們比較有共同語言,這兩兄弟住在了郭秦關的農場,和孫長安擠在了一起。摩裡紅當然對盤古最感興趣,他一回來就拉著孫長安去了車庫,研究起盤古來了。
“你以前就一直是個軍人嗎?”孫長安比較溫和,他以前見過這類人,不過從來沒跟當兵的打過交道,我們說了摩裡紅是特別外向的人,很快就跟孫長安聊得火熱。“你上過戰場嗎?火星被襲擊的時候你在哪裡?”
“問那麽多幹嘛,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我問你,如果我想個辦法把你芯片裡的機器人搞出來我是不是就能開這個機器人啦?”
“恐怕不行, 這個機器人是出廠的時候跟我的基因匹配的,再說,如果你把我的芯片挖走我就什麽也乾不了了……”孫長安陪著摩裡紅在車庫裡擺弄盤古,摩裡青不知道溜哪兒去了,“你結婚了嗎?有老婆孩子嗎?”
“本來是有個喜歡的姑娘的,還沒等我扯開架式追她我就出任務走了,也是可惜……等下回見面她可能就嫁人了,背個孩子呸呸吐瓜子皮那種……沒辦法,當兵的不就是這樣……我說,你給它下個命令,高低讓我體驗體驗這個機器人唄?”
“那得我跟你一起上進座艙,如果走得太遠就感應不到,盤古就不會工作了……”
“那還等什麽?走啊兄台!請上車!”摩裡紅做了個請的架式,兩人被盤古抓著一左一右進了座艙,摩裡紅四處亂看,孫長安則指揮著盤古走到了外面的農場裡。
“你是怎麽做到……”孫長安沉默了半天開口道,“……怎麽做到放棄心愛的女人跑到別的地方出任務的呢?”
“想學啊?那我沒法教你,人心和人心長法不太一樣。我是軍人,我的第一職責就是守家衛國和服從命令,上級讓我去哪我就去哪,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至於女人嘛……怎麽說呢,有當然好,沒有也就那樣,現在太陽系處於亂世,在這種世道裡我的第一任務不是去愛別人,而是愛祖國——明白了吧,如果哪天我們能把火星拿回來,我還是要找個老婆結婚的,老婆可是好東西啊,男人都應該有一個。不過現在沒條件,就往後稍稍,晚一點找女人我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