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升聞言,瞳孔大張,眼神驚恐萬分連忙開口道:
“這,這奴才恐怕不行啊!”
鄭貴妃聞言,冷哼一聲怒視崔文升道:“
崔文升,你剛才是如何答應本妃的?難道就這麽一會功夫你就忘了?”
崔文升聞言連忙開口解釋道:
“這,這恐怕……”
鄭太妃直接打斷了崔文升的話道:
“別跟本妃怕這個,怕那個的!
難道你就不怕本妃現在就去向皇帝說明,
他身體有恙,都是你下的藥!”
崔文升聞言嚇得額頭密密麻麻出現豆大的汗珠,但還是不甘的說道:
“可這都是……”
鄭太妃再次搶過崔文升的話道:
“都是什麽?你是想說都是本妃讓你去做吧!
哼!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些都是本妃讓你去做的?
你猜皇帝是會相信本妃還是會相信你?哼!”
崔文升聞言頓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劈裡啪啦的向下掉,最後沒有退路的崔文升,不甘的開口道:
“娘娘奴才知錯了!奴才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
鄭太妃聞言難的臉上出現了笑容道:
“這就乖了嘛!
你放心事成之後本妃是不會虧待你的!
你先下去準備吧!”
在崔文升走後,鄭太妃望著外面烏雲密布的天空喃喃的說道:
“常洵,你父皇沒有給你的,
母妃給你,
母妃一定會讓你坐上皇位的!
你未來可一定要爭氣啊!”
在自己宮中輾轉反側的朱皓,怎麽也不會想到就剛剛過去的幾分鍾,完全扭轉了自己老爹的生死,而他的中央情報處竟然毫無察覺。
乾清宮中,因為皇帝的蘇醒,所有的宮女和內侍全部送了一口氣,臉上的愁容都漸漸消散,眉宇之間都充滿了喜色。
不過他們為了不打擾皇帝休息,這些人走動都非常的輕,以至於乾清宮之中仍舊是一片寂靜。
午夜十分,司禮監秉筆太監崔文升拿著一個瓷瓶,輕輕的走到了朱常洛的面前,小聲的喚醒了剛剛睡去的朱常洛。
朱常洛奮力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著跪在龍榻之下的崔文升,疑惑的問道:
“文升,這麽晚了叫醒朕,是朝中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崔文升連忙跪在地上,略微有些惶恐的說道:
“陛下,奴才是掌禦藥房太監,
看著陛下身體有恙,
奴才感同身受,五內俱焚,
經過奴才仔細分析,
再加上奴才這些年對醫道的研究,
奴才對陛下這次生病得出了結論。
陛下此次生病,
乃是因為勞心於國事,
導致氣血不調,
體內毒素囤積不得釋放,
導致經脈閉塞而發此疾,
奴才向陛下進獻一藥,名曰“通利藥”,
此藥對排毒有神效,陛下服之,
定能將體內淤堵全部排除,不日龍體便可恢復!”
朱常洛聽著崔文升說的頭頭是道,對於身邊之人朱常洛也少於防范,便微笑的對崔文升說道:
“難得你有如此孝心,
這藥如果真有你說的神效,
朕定然重重有賞!”
朱常洛說著便對身邊守夜的內侍吩咐道:
“來人將朕扶起來,朕現在就要試試文升的神藥!”
隨著朱常洛的吩咐,守夜內侍的一番忙碌,朱常洛將崔文升所進獻的“通利藥”服下,片刻後朱常洛便感到腹脹不止,慌忙起身出恭,嚇得一眾內侍也慌忙隨駕而去。
片刻後朱常洛回到房間,拍著崔文升的肩膀說道:
“文升,
這藥真乃神藥也,朕覺得身體輕快了不少,你這次立了……”
朱常洛話還沒有說完,便再次前往恭房。
片刻後朱常洛再次恭房走了出來,剛要說些什麽,便再次衝進了恭房,如此來來回回,這一晚上竟然足足來回有三十余次!
一直到次日清晨,朱常洛才虛弱的躺在了床上,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一副身體虧空的樣子,整個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朱皓是在次日的辰時才得到消息,也就是泰昌元年九月二十四日的辰時,得到消息後的朱皓第一次出離了憤怒。
朱皓聽到這個消息後,險些將自己的房間拆了,得到消息後的半個時辰中,朱皓瘋狂的打砸著自己房間之中的一應器物,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憤怒。
朱皓此舉,嚇得前來稟報消息的韋小寶,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半個時辰後,朱皓似乎是累了,終於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隨後,朱皓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恨恨的說道:
“這個崔文升該殺!
那些害父皇的人也都該死!
本皇子未來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著朱皓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緩了緩對著韋小寶說道:
“小寶,你現在趕緊回乾清宮盯著,
父皇再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來報!
同時你幫本皇子關注一下,
內閣首輔方從哲和鴻臚寺丞李可灼,
如果這兩個人進宮見駕,第一時間向我稟報,
並且盡可能拖延他們見到父皇的時間!”
韋小寶雖然好奇自己主子為什麽這樣安排,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領命而去。
朱皓之所以這樣吩咐,那是因為史書上清楚的記載,自己的老爹是死於紅丸,而這進獻紅丸的人便是內閣首輔方從哲,引薦的鴻臚寺丞李可灼。
朱皓對此是不得不防,自己老爹這種情況,不再適合服用任何藥物了,只能靜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在韋小寶走後,朱皓便一個人在房間之中來回踱步,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惜朱皓用盡了辦法,也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畢竟這事情關乎自己老爹的生死,他又怎能鎮定。
乾清宮內,某一處無人的角落,司禮監秉筆太監崔文升,跪在地上對著鄭太妃哭求道:
“娘娘,奴才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如今陛下這樣,奴才肯定是性命不保啊!
還請娘娘救救奴才啊!”
鄭太妃不屑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崔文升冷哼道:
“你慌什麽?你進獻的藥不過是‘大黃’而已,
確實有通利的效果,任誰來問也是如此,
只能說皇帝他虛不受補而已,
你獻的藥並沒有問題,
你把心放到肚子裡,一切有本妃照應,
不會有人將你怎麽樣!”
說著鄭太妃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便繼續對著崔文升吩咐道:
“對了你找人出宮悄悄地通知方首輔,
告訴他在老地方與本妃相見!
切記不可讓外人知道!明白嗎?”
崔文升聞言連忙磕頭謝恩道:
“奴才謝娘娘護佑之恩,奴才這就去辦!請娘娘放心!”
說著崔文升便離開了。
看著崔文升遠去的背影,鄭太妃喃喃的說道:
“毫無膽色,不堪大用,
看在你服侍本妃多年的份上,
本妃保你一命就是了,
不過本妃再也不想在這座皇宮中在看見你這廢物!哼!”
正火急火燎的出宮替鄭太妃傳信的崔文升,怎麽也沒有想到此刻的鄭太妃,已經判了他流放。
如果崔文升知道這個情況,不知道他此刻是否還願意替鄭太妃傳信!大概應該是不會的!
泰昌元年九月二十四日午後,皇宮午門的角樓內,一位貴婦人正同一位身穿當朝一品朝服的男子說著話。
這對男女正是寵冠萬歷年間的鄭貴妃,如今的鄭太妃,與權傾天下當朝首輔方從哲,兩人彼此望著對方久久不語,最後還是鄭太妃率先開口道:
“從哲,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只要常洵能夠順利登基,我必讓他聘你為帝師!”
方從哲聽著鄭太妃的話,久久不語,喃喃的說道:
“從哲……娘娘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稱呼微臣了,
娘娘你這次做的太過火了,臣恐怕無法幫你了!”
鄭太妃似乎是早就料到方從哲會拒絕她一般,伸手拉住方從哲的手,深情的看著方從哲道:
“從哲,你難道忘記我們的從前了嗎?
你這次不幫盈盈,盈盈會恨你一輩子的!”
這柔聲軟語將方從哲帶進了無盡的回憶當中,那一年鄭府門口,一對年輕的男女在雨中話別,男子對著女子許諾說:
“盈盈,你放心這次科舉我一定能夠考中,
等我考上了,就有了做官的資格,
這樣你爹就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你放心我方從哲對天發誓,
此生非鄭盈不娶!
盈盈你一定要等我啊!”
說著男子在女子美麗的笑容下,三步一望緩緩的離開了。
幾個月後,科舉放榜,男子果然高中進士,名列二甲選為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
就在男子衣錦還鄉的時候,便聽聞自己心愛的姑娘已經進宮侍奉皇帝,已經被封為德妃。
男子不斷地對天呐喊為什麽,心灰意冷的男子辭官回家,下定決心終身不再踏入仕途。
可時間過去了十五年,女子突然找到了他,讓他出仕,為了能夠多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盈盈,他絲毫都沒有猶豫便答應了女子。
有著女子在后宮的幫助,他的仕途上升如同火箭一般,短短數年,他便成為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可是這並不是他所求,他之所求便只有盈盈而已。
這段回憶讓方從哲久久不能平靜,而這回憶之中的男子自然是方從哲本人,而那位叫盈盈的女子,正是此刻站在他面前,已經風華不再,卻尊貴無比的鄭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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