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病房中,在唐澤的話語落下後陷入了沉默的靜寂之中。
良久後,水無憐奈輕輕歎息一聲:“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啊。”
“他是個優秀的調查員,也是合格的父親。”
唐澤臉上的輕浮消失,只剩下了平靜與眸子流露而出的認真:“他事先準備好了拷問你的MD,也是為了洗脫嫌疑,讓組織的人能夠繼續相信你。
我想,他可能早就設想過,如果你CIA的身份被組織的人發現的情況,所以制定了這個殘酷又溫柔的計劃吧。”
將殘酷留給了自己,將溫柔與生的希望留給女兒,這或許就是父親吧。
“是啊,在那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父親計劃好的。”
水無憐奈怔怔的看著天花板,一雙柳眉在不自覺的蹙起,說起了那痛苦的過往:“父親其實一直很努力的想辦法讓我獲取組織的信任,以方便潛伏其中。
但可惜的是,卻沒有遇到什麽好機會,一直遊離在組織的外圍,當時也沒打算在那個組織裡待太久。
而有一次,我被CIA指派了一項任務,內容是幫助已經獲取組織信任的父親,介紹新的聯絡人,也就是CIA的另一位情報員。”
水無憐奈之所以會接到這項任務,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雖然說很多部門都會秉持“一人為私, 兩人為公”的原則, 同時避免親屬搭檔,但那也要是要分情況的。
伊森本堂潛入進了危險的黑色組織,而聯系人已經被組織的人發現,即便他沒有暴露, 但處境肯定也算不上多好, 組織也肯定在防備內部的叛徒。
這種情況下,伊森本堂根本不敢相信其他人, 他怕被組織的人看出端倪。
而這種情況下, 待在外圍的自家女兒自然是最好的聯絡人了。
有女兒的介紹,他自然可以相信對方就是CIA派來的成員, 同時也不用防備對方是組織派來試探的他的人。
當時他們的原定計劃是, 如果水無憐奈順利完成這項任務後,就製造意外直接讓她假死脫身,這樣也能夠趁機脫離黑色組織,算是和原本的計劃的一致。
可惜, 計劃趕不上變化。
伴隨著水無憐奈的述說, 眾人總算明白了一切的經過。
她在進入組織後, 因為優秀的外貌便被組織派去了日賣電台做女主播。
父女交接的當天, 水無憐奈趁著電視台的露營時間, 借口自己不舒服想要休息一個小時, 便中途溜了出去, 來到了約定的廢棄大樓好父親接頭。
這棟大樓因為距離電視台很近, 也是組織的下一個交易場所, 她聽說父親會提前過來查看情況。
正因為如此,覺得是個好機會的水無憐奈才會選擇和父親接頭。
可伊森本堂在得知她沒有換衣服後, 卻開始在她身上檢查了起來。
本來水無憐奈面對父親的懷疑還有些不滿,畢竟她已經足夠小心謹慎了, 來之前也檢查過身上並沒有定位器了。
但當父親從她身西裝領子夾層中,取出一個只有小拇指甲蓋大小的發信器後, 她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定位器。
那之後她才從父親口中得知,那是組織特別研發出來的新型定位器, 體積比原先那種要小得多。
雖然電量只能夠維持二十四小時, 但勝在體積更加隱蔽。
而這,也是黑色組織的人為了監控新進組織成員,而特別裝置的“鈴鐺”。
而就在這個時候,樓外已經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聽到樓外的轟鳴聲, 伊森本堂便聽出了那是琴酒的保時捷。
正當水無憐奈不知所措之際,伊森本堂便一拳擊倒了水無憐奈, 之後拿出手槍安裝上消聲器, 對著自己的女兒連連射擊。
雖然都只是針對四肢的擦傷,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依舊讓水無憐奈陷入了恐怕。
她驚恐的問自己的父親在幹什麽,可伊森本堂卻讓她忍住,並告訴她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活下來。
然後伊森本堂將自己的手腕咬的血流如注,然後告訴女兒自己的計劃,甚至為了掩蓋自己嘴上的血跡,交代她從下巴開槍。
這之後, 伊森本堂給她注射了些許吐真劑, 並將提前錄製好的拷問MD裝入了她的口袋。
她只能如同人偶一般,呆呆的看著父親完成了這一切, 然後讓她堅持下去,代替他好好的完成任務。
然後父親便拿著她的手開槍了。
“不久之後,琴酒與伏特加便趕到了。”
病床之上, 水無憐奈的聲音依舊平靜,但三人都從那平靜之後感到了對方那隱藏在其後的悲傷與仇恨。
這之後的事情,不用說眾人都已經知道了。
水無憐奈按照自己父親伊森本堂交代的那樣,將事情告訴了趕過來的琴酒與伏特加。
雖然在跟蹤可疑人員的途中不幸被俘虜,中途也遭到了拷問。
但因為有拷問的MD作證,水無憐奈並沒有暴露情報,之後又趁著他不注意咬傷了他的手腕,奪槍反殺了對方,所以琴酒等人也沒有殺她。
就算心思深沉多疑如琴酒,也沒有看穿伊森本堂那用生命為女兒編織而成的謊言。
至於原本負責和伊森本堂接頭的情報員,也在中了琴酒等人的埋伏後,果斷舉槍自殺了。
這一點,眾人也早已從赤井秀一口中知道了,
也正是因為這次的變故,水無憐奈入了“那位先生”的眼, 最終從一名外圍成員成為了有代號的“基爾”。
可惜, 這恐怕並不是水無憐奈,不, 應該是本堂瑛海想要的結果。
“這便是我的所有情報了,你們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水無憐奈面色平靜的看著眾人問道。
“那次惡作劇的門鈴事件中,你委托毛利叔叔的目的是因為你需要新的聯絡人嗎?”柯南出生詢問道。
“並不是,我只是想通過他從而聯系上FBI,至於理由則是希望他們能夠保護我的弟弟瑛佑。”
水無憐奈歎息一聲道:“其實那孩子往日賣電台打過很多次電話,所以我真的很擔心他有一天會不會突然來電台找我。
當然,我也有用短信把真正的原因告知毛利偵探,如果太靠近我的話,就會和那個危險的組織牽扯上關系。
當然,我也只是在賭毛利偵探會不會信任我說的那些話就是了。
現在看來,我更應該拜托你更加合適一些。
只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的身後不但有FBI,還有那個讓組織焦頭爛額的神秘組織。”
說到這,水無憐奈看向柯南道:“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恢復意識的事情了吧?”
“關於這一點,是“黃猿”叔叔先提出來的。”
柯南扭頭看向一旁的唐澤笑道:“是他先懷疑你是否有蘇醒的可能,這之後才有了我的試探。
就是我們那次出去後,我借口東西掉了又回來的那次,我發現你枕頭上的皺褶和之前不同了,所以才確定了你其實已經蘇醒的事實。
至於這之後讓你蘇醒的計劃,也是他先提出來的。”
“抱歉啊~我這人就是這麽多疑呢~”
唐澤臉上帶著微笑,語氣輕佻道:“所以在確定了你已經蘇醒後,我就知道想要喚醒這位“睡美人”,那就只能由“王子”來叫醒對方了~
而恰好,唯一能夠喚醒“睡美人”的王子,也正好來到了這家醫院。
至於結局也挺皆大歡喜的不是麽,“王子”想要殺死“睡美人”,最終逼迫對方蘇醒,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
“喂喂,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聽到唐澤的話後,柯南聞言連忙詢問道。
唐澤簡單說了一下之前的情況後,柯南無語吐槽道:“這怎麽聽都不像是童話故事吧。”
“很多名著童話其實都是細思極恐的黑童話喲~”唐澤惡趣味的笑道:“我這麽比喻,其實挺合適的好吧。”
“惡趣味的假話。”
柯南白了唐澤一眼,旋即看向水無憐奈道:“啊,對了,瑛佑哥哥在醫院的消息,是因為我在醫院遇到了他住院的高中同學。
我們覺得如果躲藏的話,恐怕他大幾率就會躲在同學的房間中,所以調查了一下便發現了他的行蹤。
至於之後的事,你都清楚了。”
柯南後面給水無憐奈的解釋唐澤都沒怎麽聽,他的注意力全放到水無憐奈之前所說求助毛利小五郎的那番話上了。
說實話,主線的發展和關鍵他能夠記憶清楚,但他腦子畢竟不是電腦,忽略一些細節和隱藏起來的暗線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在聽到這個情報後,唐澤和接收新情報的反應是一樣的。
而唐澤很快便分析起了這個埋的很深的暗線。
這個情報很簡單,也就兩種結果,一個就是毛利小五郎將水無憐奈的短信當成了惡作劇沒有理會。
而另一個,就是毛利小五郎知道了也相信了對方的情報,但出於某種原因,他並沒有行動。
又或者,他行動了唐澤等人不知道罷了。
這就是兩條線,也是前世網友們不斷討論的一個點,那就是毛利小五郎到底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按作品來分析的話,這就是青山老賊埋得暗線了,但可惜一直到他穿越過來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理清了這個情報的作用後,唐澤便將其擱置一邊了,當然他也決定日常多關注一下毛利小五郎。
“所以這之後你們打算怎麽做?”
就在唐澤沉思之際,一旁的水無憐奈看著三人繼續開口詢問道:“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吧,那個組織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我搶回去的。”
“確實如此,所以我們在這裡準備了一個提案。”赤井秀一嘴角抹過一絲微笑:“要聽聽看嗎?”
“你們該不會打算讓我繼續回到那個組織進行潛伏吧?”水無憐奈看著三人臉上的微笑,用陳述句的語氣來疑問句。
顯然,她已經看出了三人的打算。
“我們當然就是這麽打算的~”唐澤玩味一笑:“怎麽樣,要回去嗎?
如果你不打算回去的話,我也有其它能夠安排你的地方,我想FBI的人也不會扣著友軍不放人。
當然,我倒是覺得你會選擇回去。”
畢竟對於水無憐奈來說,她能夠潛伏進組織是父親用生命為代價替她鋪的路,但凡有機會她都不會輕易放棄回去潛伏的機會。
而且也只有待在組織中,才有更多的機會獲取情報,完成父親的遺願,搗毀黑色組織!
“當然是要回去的。”如同唐澤最後所說的那樣,水無憐奈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點頭:“那麽,說說你們的計劃吧。”
……..
就在四人在病房密謀之際。
另一邊詹姆斯與朱蒂等一眾FBI探員,也在處理完楠田陸道的現場後,返回了醫院之中,並在一間無人的病房召開後續的作戰會議。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轉院!”
茱蒂看著詹姆斯急促道:“現在黑色組織的成員已經知道了水無憐奈的準確位置,那我們就沒有任何的理由再待在這間醫院了!
這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討論,總不能坐以待斃等著敵人上門吧!”
“但是這是突發情況,打亂了我們的部署,我們現在還沒有確定要轉到哪一家醫院去。”
詹姆斯也有自己的顧慮:“如果沒有妥善的計劃就轉移昏迷的水無憐奈,也是一個大麻煩。”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之際,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我。”
赤井秀一打開房門後, 唐澤與柯南兩人緊隨其後也一同進入房間之中。
在他們商議完作戰計劃後沒多久,FBI的人便來接替看守並讓赤井秀一去召開作戦會議,而唐澤與柯南則是直接跟了過來。
“水無憐奈的情況如何?”看到赤井秀一後,詹姆斯便率先開口詢問道。
“沒問題,另外計劃一切順利,那個“company”的兒子也成功被我們引了出來。”
赤井秀一笑了笑:“可惜,水無憐奈似乎真的沒有蘇醒,都那種情況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是麽。”
詹姆斯聞言點了點頭,接著話音一轉道:“剛剛我們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我想知道你的意見。”
話音落下,一眾情報員的目光紛紛投注到赤井秀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