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沙灘上,伴隨著阿笠博士的話語,之前還氣氛融融平和的四人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了起來。
那無心之言落入有心之人的耳中,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捅入心臟,讓人陣陣抽疼。
“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吧?”八島光枝一邊收拾著地毯上的東西一邊說著,下意識的便想要去逃避。
但她自身都沒有察覺到,她的聲音已經在悄然間變的尖銳起來,帶著滿滿的心虛。
“是...是啊...”三瀨隆聽到八島光枝的話後也醒悟過來,連忙附和道:“我們也挖到很多的蛤蜊了。”
“接下來,我們就去嗣夫家裡去把這些蛤蜊處理了,搞一頓蛤蜊大餐吧...”久津梢子聲音有些顫抖道。
“那就這好了,我們負責收拾這邊,麻煩你先把那些蛤蜊拿到車上去吐沙好不好?”
三瀨隆看著怔怔發愣的牛込嗣夫開口商量道,看他不回應忍不住喊道:“喂...嗣夫...”
“對了,我上次找到了一家貝類料理店,不如大家一起去那裡看看好了。”久津梢子眼見牛込嗣夫不回應,立刻轉移了話題。
“好啊好啊...”八島光枝應和著道:“我們就先去那家料理店吃飯,之後再去嗣夫家住一晚上。
今天挖到的蛤蜊吐沙後用來做明天早上的味增湯好了,你覺得怎麽樣,嗣夫?”
“那就這樣...”
沉默的嗣夫聽到夥伴的計劃,剛想應和著,卻沒想到自己的聲音突然被打斷.
“很抱歉,再次來叨擾了。”
唐澤的突然出現,讓眾人一個激靈,他們連忙閉口不語,八島光枝則看向唐澤有些不自然道:“你、你還有什麽事嗎?我們已經要走了。”
“在走之前我倒是想問幾位一個問題。”
唐澤笑了笑道:“請問對於前幾天發生的肇事逃逸案件有什麽線索嗎?”
“!!!”
唐澤這一句話,便讓四人面色劇變,表情變的陰沉難看了起來。
“你...你是誰啊?突然間問這種問題是想要幹什麽?”
三瀨隆有些色厲內茬地看向唐澤:“是來找茬的嗎!?”
“不,我只是看你們剛剛聽到我的同伴說“這附近有肇事逃逸案件”的時候,臉色突然大變,氣氛也變得凝固起來,覺得你們是不是知道些實情。”
唐澤呵呵笑道:“畢竟我也是一位刑事,看到這種情況總是要上來探查一下的。
嘛...各位就當做是職業病犯了吧。”
看著唐澤和熙的笑容,四人卻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明明是炎炎的夏季,可天空的太陽卻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的溫暖。
他們隻覺得內心一片的冷冰,連眼前的帥氣男人都仿佛化作了可怖的魔鬼。
“你...你在說什麽呢?”久津梢子在四人之中最先反應了過來:“我們跟肇事逃逸可沒有什麽關系...
至於剛剛我們練車不好,是因為我們吵架了而已...”
“對啊!”三瀨隆大聲反駁道:“你只是恰巧看到我們吵架的時候罷了,我們可跟那肇事逃逸案件沒什麽關系!”
“就是這樣啦!”
八島光枝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起身收拾東西希望帶動其他三人一起行動離開:“我們只是迫不及待香取吃蛤蜊了起了爭執而已...”
“是嗎?不是肇事逃逸啊,是我誤會了?”
唐澤看著紛紛點頭帶依舊難掩驚慌的四人,話音一轉道:“但抱歉,我還是不能放你們離開。”
不等四人反應過來,唐澤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出了一句讓人肝膽俱裂的話語來:“畢竟這份矛盾已經大到了要殺人的地步了,
我實在沒辦法放任你們離開。”“殺人!?”
這句話就仿佛冷水進油鍋一般,瞬間讓在場的眾人如遭雷擊,那宕機的大腦只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露出茫然之色。
什麽殺人?
是指肇事逃逸?
不,他明明是順著我們的話說的。
那我們之間的矛盾居然大到了殺人的地步?
可那所謂的“矛盾”不是我們編出來的嗎?
一道道疑問出現在眾人的大腦之中,旋即化作了更多的問題佔據了大腦,使得他們無法思考。
而聽到唐澤話語大腦宕機的也不單單只是他們4人,還有身後走過來的柯南等人。
實際上,早在阿笠博士叮囑三小只要注意安全時候,柯南便同樣發現了四人在聽到“肇事逃逸案件”後那突然轉變的凝重氣氛。
所以他也是有些在意這件事的,打算等會找機會去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把案件給解決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唐澤的行動力確實比他高多了,就在他愣神之際,對方已經上前直接來了一記“直球”。
而柯南也很快的明白了唐澤的用意。
雖然這是看似莽夫的質問方式,但在柯南看來未免也不是一種故意的“打草驚蛇”。
畢竟從剛剛四人聽完阿笠博士的話後的一番表現來看,他們的心理素質也並不是那麽強。
而在這種情況下,唐澤當面質問也確實是一個好方法。
再加上刑事的身份“恐嚇”,只要有其中一個人承受不住這心理壓力,那就可以順勢突破,直接搞定這個案件。
如果是他的策略是“以奇勝”的話,那唐澤采用的就是“以正合”,借助刑事的身份威壓對方的心理防線,以求突破。
果不其然,柯南的判斷是正確的,再聽到唐澤表露身份之後,四人果然惶惶不安,那面上的心虛與恐懼已經連周圍的阿笠博士等人也看的出來了。
實際上如果要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柯南也不會有什麽吃驚的地方。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來看,他之後也會以孩童的身份在適當的時機暴露唐澤“名刑事”的身份,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作為壓倒他們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別奇怪,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雖然對於平常人來說,唐澤也就是個名人,但對於犯罪者來說,唐哲的大名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對付這些心理素質不好的普通大學生來說,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被唐澤這個警視廳鼎鼎大名的刑事盯上,肯定會因為恐懼而放棄抵抗。
但結果這事情卻出現了巨大的轉折!?
殺人?有人要動手殺害同伴!?
柯南畢竟是柯南,很快明白了他的話語中的意思,他面露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四人,審視著誰會是這“殺人未遂”的凶手。
“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三瀨隆有發顫的聲音道:“什麽殺人...你在胡說些什麽呢?”
“胡說麽?”唐澤微微搖頭看向四人面色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嚴肅:“我從不在這種事上胡說。”
“那證據呢...對,證據!”八島光枝仿佛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反問道:“拿出證據來啊!!”
“證據當然有了。”唐澤看向了一旁臉色煞白的久津梢子道:“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讓我替你拿?”
“你...”
久津梢子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她艱難的從嗓音中擠出幾個字來:“你看到了?”
“看到了,也聞到了。”
唐澤點了點鼻子道:“我看到了你的小動作,靠近後也聞到了你所下的毒藥。”
“梢子!?怎麽會!!”
聽到兩人的對話後,其余的三人這才從茫然中清醒,但旋即便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
因為對方的回答已經承認了,她確實有了殺人之心,甚至更甚者已經有了殺人的行動。
那作為差點被殺害的人,那內心又怎麽可能不驚恐呢?
“現在你還不肯說出實情嗎?”
看著牛込嗣夫,唐澤從口袋中取出手帕,旋即靠近對方的身邊輕輕拿起了薯片,從薯片袋下方拿出了一個嶄新的綠茶瓶蓋。
而當牛込嗣夫到那個瓶蓋的時候,全身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顯然對方已經知道了對方所要殺的人是誰了。
“這個瓶蓋是被調換過的,上面塗上了氰化物,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在撒謊。”
唐澤指了指對方的手指,又指了指瓶蓋,“畢竟這上面沒有你受傷後沾染了血跡。”
說到這唐澤又看向了一旁的久津梢子道:“你偷換瓶蓋,是為了營造自殺的假象吧?
等牛込嗣夫把飲料蓋上,你塗了毒的瓶蓋便會將綠茶變成有毒的飲料。
只要接下來他去車上,而你們三人在這邊收拾東西,再加上他之前喝了飲料沒事,自然而然便會被人認為是在車上服了毒自殺的。
但可惜你口袋中那枚染血的瓶蓋,就是唯一的破綻。”
說到這唐澤伸出手道:“還請把證據交給我吧,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
久津梢子顫抖著從口袋中將那染血的瓶蓋放在唐澤手中,下一刻跪地痛哭起來。
“是我...前幾天肇事逃逸是我乾的...”牛込嗣夫沉默後緩緩開口了,他雖然害怕到身體顫抖,但卻依然開口承認了這一切。
相比於內心的折磨與壓力,他更願意在此刻說出來結束這一切。
而能夠很明顯看到的,牛込嗣夫在承認罪行後臉上露出的如釋重負的神色。
“但我們當時真的不知道啊!!”
三瀨隆看到這一幕慌張解釋道:“是第2天看到報紙後才知道,我們撞死了一個喝醉酒的醉鬼!!”
“而且當時因為嗣夫說好像撞到了什麽的緣故,我們還立刻把車停了下來,大家一起去四處查看了!”
八島光枝野連忙出聲解釋道:“但我們四處找過後,真的沒有發現對方。”
“其實是有的...”
久津梢子回想起當時的景象神色惶然:“我負責去找的那個草叢裡面,有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地上...”
“這種事你為什麽不早點說啊!”
八島光枝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久津梢子,而對方卻語氣激動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啊!
當時那個人早就已經死掉了,而且嗣夫同學在那天還喝了酒。
要是報警,那一切不全都完了,如果被人知道卷入了案件之中的話,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一定會丟掉的!
沒有人會願意雇傭一個有醜聞的人的!”
久津梢子說到這兒看向了臉色煞白的牛込嗣夫喃喃道:“如果嗣夫同學願意保守秘密的話...
要是他不說什麽“還是去自首”的話...一切...”
“別天真了!”
唐澤看著陷入臆想中的久津梢子老鄉打斷了她的話,“你以為像是蛤蜊一樣,只要緊緊閉緊自己的殼,就能夠安全了嗎!
但我告訴你,就算你覺得自己躲得再隱秘,再安全,但最終還是會留下痕跡的!
你越是想要隱瞞,就越是會惹人注意,最終被“漁夫”找到。”
久津梢子跪倒在地失聲痛哭,其余三人也是一臉黯然,臉上帶上了對未來的迷茫與惶恐。
而對於久津梢子想要殺人的理由,唐澤也真的是很無語。
首先她又不是主謀,只是一個乘客罷了,牛込嗣夫自首牽連到對方的責任也很小。
就算會因此而丟掉眼前的這份工作,這之後再找就是了,至少不用負刑事責任啊(注一)誰知道對方這個邏輯鬼才,居然直接選擇殺人滅口?
現在找工作都那麽卷了嗎?為了一份工作而殺人,真就離譜。
合著你覺得殺個人的難度,比找個工作的難度還簡單是吧?
都有敢殺人的決心了,為什麽就沒有面對一時困難的勇氣?
現在好了,原本或許只是賠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現在卻賭上了未來,以“殺人未遂”的罪名進入牢籠之中了。
毀掉短期的未來沒有勇於承擔責任,最終卻因為一念之差而毀了一輩子的未來。
可悲、可憐又盲目愚昧的人啊。
當橫溝重悟帶著手下到來,,從唐澤那邊了解過情況後,便指揮著手下將四人帶走。
唐澤看著車上一臉悔恨的久津梢子微微搖頭,雖然感歎卻並不可憐她。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久津梢子做了錯事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負責。
注一:按照我國是負民事責任,這個我不太懂,如有錯誤歡迎指正。(這段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