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敵營,斬殺敵將雅爾金,並取其首級,從而解圍甘州之困!”長孫無忌不緊不慢道。
李靖和張公瑾不可置信地看著長孫無忌。
這怎麽可能?
李在古居然殺了敵將雅爾金,解圍甘州之困?
不!
這不可能!
“靖之前聽聞,甘州之困能解圍,全靠一名小將殺了敵將,原來這麽小將是李在古!”張公瑾忍不住感歎道。
李靖的嘴角動了動,看似有話要說,但忍住了。
如今總算明白,為何李在古能夠輕易打敗自己兒子和張大象,更是連張公瑾也不是他對手!
“李尚書可否記得聖上提過的夢?”長孫無忌的目光落在李靖臉上。
“是聖上夢見遇險,而後有人救了聖上?”李靖邊想邊道。
“正是!”長孫無忌點頭。
略微頓了頓,他緊接著道:“聖上見過李在古後,認定李在古便是夢中幫助聖上之人!”
李靖點點頭,若有所悟。
聽完長孫無忌的話,他們心裡的大部分疑惑得到解答。
“無忌還要回去向陛下複旨,改日再與二位飲茶!”長孫無忌喝掉杯中的茶水,臉帶笑意道。
“好,不打擾右仆射!”李靖露出笑容道。
“改日公謹拜訪右仆射,以答謝今日的解惑!”張公謹哈哈一笑道。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然後站起來,與李靖和張公謹告辭。
待長孫無忌離開茶館後,李靖輕輕歎了口氣。
“藥師為何歎氣?”張公謹不禁問道。
沒有其他人在,他們之間的稱呼自然隨意一些。
“沒想到,我閱人無數,竟也有看漏眼之時。”
“你是指對李在古?”
“沒錯!”
“我也一樣啊!”張公謹說著,也歎了口氣,“在對待李在古的事上,我與你都應該好好的反思。”
“是啊!”李靖表情變得嚴肅,“怪我沒有做好叔父的本分,對他有所忽略,更聽信家人的讒言,因而對他產生過偏見。如今想想,我愧對去世的兄長。”
說到後面,李靖顯得有些黯然。
“藥師無需過於自責,你我皆是凡人,總不能事事兼顧。”張公瑾乾咳一聲道,“從今往後,我等多與他來往,對他多些關懷,以彌補以往的過失。”
“嗯。”李靖若有所思的點頭。
……
夜深,人靜。
長安城,西南方。
一座破落荒廢的宅子裡面。
宅子的院子長滿雜草。
雜草叢中,一隻老鼠躥出。
老鼠後面,有一隻野貓緊追不舍。
突然!
一道黑影飄落,嚇得野貓驚跑。
那隻老鼠倏地躥入雜草叢中。
黑影落在一塊石板上。
廢棄的院子裡面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材頎長,身穿緊身黑衣,頭戴黑色帷帽的人。
這人雖看不清長相,但從其身形來看,顯然是一個女的。
黑衣女手持長劍,背對著門口。
片刻過後。
院子的木門被輕輕推開。
門外面出現兩個同樣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蒙面男人。
一個男人留在外面警戒,另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屬下參見盟主!”
那個黑衣蒙面男人在黑衣女身後停下,單腳跪地,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你來遲了!”黑衣女頭也不回道。
她的聲音陰冷,像是來自冰窖似的。
“屬下知罪,懇請盟主恕罪!”
黑衣蒙面男人慌忙低頭,身體猛地顫抖一下。
“在來時的路上,屬下為了避開巡邏隊,故而耽誤時間。”
“即使為了避開巡邏隊,也不會耽誤如此久!”
黑衣女說著,轉過身來,帷紗飄動。
黑衣蒙面男人忽地感到有股殺氣,不禁打了個激靈。
他雙腳跪地,戰戰兢兢道:“盟主恕罪,盟主恕罪,屬下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今晚長安城內各街道的巡邏隊增加,屬下好不容易才來到此地。”
黑衣女沉默起來。
跪在地上的黑衣蒙面男人低著頭,額頭直冒冷汗。
“諒你也不敢欺騙本盟主!”
黑衣女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起來!”
“謝,謝盟主寬宏大量!”
黑衣蒙面男人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今日長安城內外所發生的事都知道了?”黑衣女接著道。
她的聲音依然陰冷。
“知道。”黑衣蒙面男人點頭,“刺殺李二失敗,大德寺據點暴露,法雅被抓,眾多勇士殞命。”
“沒想到李二會給我等設陷阱,導致天王盟損兵折將,實在可恨!”黑衣冷的語氣中帶著恨意。
“得到可靠情報,這次負責對付天王盟和突厥人的,正是天策府。”黑衣蒙面男人謹慎道,“屬下懷疑,天王盟中有天策府的內應,不然的話,今日之事不可能發生。”
“事情發生了你才說懷疑有何用?之前幹嘛去了!”黑衣女怒道。
“屬下……屬下……”黑衣蒙面男人頓時嚇得不知該說什麽。
黑衣女看他懼怕得說不出話來,呼了口大氣,語氣有所和緩:“罷了,事已至此,怪誰也無補於事。往後做事,須謹之慎之!”
“遵命!”黑衣蒙面男人連忙抱拳躬身道。
“萬幸的是,朝廷以為法雅是天王盟盟主,並不知道真正的天王盟盟主沒有被抓!”黑衣女接著道。
“是的。”黑衣蒙面男人應和道。
“當年太子在生,可給過法雅不少好處,是法雅欠太子的,如今正是他報恩之時。”黑衣女道。
“盟主說得對!”黑衣蒙面男人連忙附和。
“不過,本盟主對法雅不放心。”
“盟主的意思是擔心法雅將我等供出?”
“嗯。”
“要不要屬下找機會將法雅除掉?”
“你辦得到?”
“只要盟主下令,屬下必會想盡一切方法除掉法雅。”
“你知道法雅關押於何處?”
“這……目前還不清楚。”
“你連法雅被關押於何處都不知道,如何將其除掉?”
“屬下認為法雅被關押於天策府的機會很大。”
“若法雅真是被關押於天策府,你想除掉他的機會更加渺茫。”
黑衣蒙面男人聽到這,頓時無語,眉頭皺了皺。
“罷了,法雅的事,我來想辦法。”黑衣女語氣陰沉,“你要做的是,隱藏好身份,萬不得已,莫要與我見面。”
“屬下明白!”黑衣蒙面男人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