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昨天夜裡就知道結果,那個叫奧利奧·普拉弗爾的偵探並沒有掀起什麽風浪。
不調查不知道,一查這個名字,杜博才知道都靈流傳過太多關於他的傳說,不過這個傳說中的人物現在落魄到住在後三街,想想也知道他厲害不到哪裡去。
隨著晨光漸亮,杜博始終沒有收到手下傳來的消息,他總算是舒了口氣。
這三天煎熬歸煎熬,但這段時間一旦過去,人的心頭反倒是會松懈一大番。
“羅恩。”
他高呼著手下的名字,辦公室的門很快被人推開了,高大的手下站在門邊,態度恭敬。
“統領大人。”
揉了揉眼睛,杜博慢慢站起。
“準備好馬車,我們去城巡局。”
......
徑直推開局長室的門,杜博沒打算給伊登半點好臉色看。
“伊登局長,你給我的交代呢?”
伊登雖面無表情,但誰能知道他。
“杜博副統領,這幾天大夥都盡力了,那個人你帶回去吧,後面的事都由我來負責。”
學著伊登的語氣,杜博陰陽怪氣地說著。
“怎麽,你們沒從證人口裡拷問出什麽消息麽?”
伊登張了張口,臉色是肉眼可見的尷尬,他吞吞吐吐地說著。
“...沒有。”
“以前別人說我還不信,”
杜博背著雙手,優哉遊哉地走到伊登跟前,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城巡局真的是一群廢物。”
伊登臉色鐵青,但並未出聲。
嘲諷了幾句,杜博還覺得不滿意,他湊到伊登跟前,故意盯著他的眼睛。
“伊登,有你這樣的局長真是帕梅拉統領的不幸......好了,把相關證據和證人都移交給我吧,我來替你好好審審那些證人。”
“......”
伊登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聲音戰栗,“證人......死了兩個。”
“哦?”
杜博挑了挑眉,“這沒關系,我總能從活人身上榨取消息,你知道的。”
看杜博沒有怪罪的意思,伊登終於松了口氣。
“杜博統領,這些東西我馬上就讓人準備好,您稍安勿躁。”
杜博背起雙手,斜眼盯著伊登。
“等了三天,我不急。”
“好,好。”
伊登點頭哈腰了一番,然後快步跑下樓。
盯著那個滑稽的背影,杜博捏了捏拳,卻又很快松開。
......
證據和證人加起來一共有三馬車,很快就移交到了杜博的人手裡。
杜博壓根就沒搭理城巡局的意思,他大手一揮。
“我們走!”
在來時路上他就做好了計劃,這些證人肯定得死,不然沒法給都靈一個交代。
但至於死去的人是不是原本那些女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歷經半個小時的顛簸,馬車終於到達了南軍駐都靈辦事處,博格率先跳下馬車,他背著雙手,對羅恩說道。
“把這些賤女人關下去,把剩下的東西運到我房裡,還有那個小矮子也一塊。”
羅恩應了一聲,他先是把奧利奧從馬車上糾了下來,然後指揮著其余士兵搬運證據。
他們將奧利奧關進一間單獨的房間,然後把證據堆在一側。
過了一會兒,杜博邁著悠哉的步子走了進來。
“嗯?普拉弗爾閣下,你好像沒有幾天前那麽意氣風發啊。”
奧利奧抬起腦袋,他頭髮亂糟糟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擠出一個微笑。
“呵,杜博統領,你我都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對麽。”
對於那天發生的一切,杜博自然是心知肚明,奧利奧可是槍殺了他不少手下。
他低下腦袋,咬牙切齒地說道。
“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會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
奧利奧滿臉譏諷。
“背叛帝國的人在這跟我說代價,我想你會付出代價的。”
聽到這話,杜博額角的青筋凸起,他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刀,然後慢慢轉過身來。
沒有出聲,杜博就這麽慢慢走了過去,他握緊那柄長刀,然後撥弄了一下奧利奧手上的繩索。
繩子綁的很緊,他絕對無法動彈。
在這之後,他雙手反握住長刀,然後對準奧利奧的肩胛骨一寸寸摁下。
這是頂好的軍刀,憑他的臂力,一刀甚至可以切開一頭牛。
而現在,著巨大的力量正灌注在刀尖之上,刀尖緩慢但堅定地沒入奧利奧的骨肉之中。
詫異的是,從頭到尾奧利奧都沒有出聲,他大張著嘴巴,很快便眼球一翻。
沒想到這個小矮子會這麽脆弱,杜博瞬間沒了折磨他的興趣,他將軍刀抽出,然後貼在奧利奧耳邊,輕聲說道。
“芭芭拉會在地獄裡等你。”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杜博嚇了一跳,瞬間便暴跳如雷。
“有什麽事!”
“統領大人,”
羅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從城巡局回來了,那東西現在在我手上。”
原來是這件事。
杜博頓時冷靜了下來,他推門而出,迅速問道。
“那東西在哪裡。”
羅恩右手一翻,他手心握著一塊白色硬物,是一張疊好的白紙。
“很好。”
接過那東西,杜博快步走入屋內,然後把它平攤在辦公桌上。
“我就知道那東西不會這麽簡單,帕梅拉你這個老東西,臨死前還防著我一手。”
說完這話,他立刻拉開抽屜,從最深處摸出了一枚海螺。
他再次確認地圖上的標注,然後對著海螺說了些什麽。
片刻,那枚納沃利海螺發出耀眼的白光,然後在杜博手中化作片片白色粉末,盡數隨風而逝。
“芭芭拉。”
一個聲音忽地響起,杜博此時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聽到這個聲音更是如此。
他從桌上摸起遂發槍,對準聲源處抬手就是一槍。
“嘭”!
槍聲響起,偵探的屍體依舊在椅子上,屍體正中有一個槍眼。
但屍體肯定不會說話。
視線繼續往上,杜博在屍體後發現了個人,那人戴著頂禮帽,看上去很是熟悉。
那人笑了笑,伸手撥弄著屍體的頭髮。
“芭芭拉,聽起來像是第二個被雷卡審訊致死的妓女。怎麽,她是你的姘頭麽,你居然舍得讓自己的老婆去當妓女?嘖嘖嘖......為了帝國的氣運,杜博統領可真是用心良苦呐。”
“替身人偶?”
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杜博並不驚慌。
“但有再多替身人偶我都跑不出去對麽。”
奧利奧攤了攤手,“畢竟替身草人的有效范圍只有二十米, 而這裡是軍區,哪裡都是你的人。”
“你知道就好。”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杜博此時心情大好,他將軍刀再次抽出,一步步朝奧利奧走了過來。
奧利奧舉起雙手,像是要投降。
杜博並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不過奧利奧也並沒打算投降。
他舉起雙手,然後拍了拍,大門開了條縫。
看清來人,杜博出聲訓斥道。
“羅恩,我讓你進來了麽?”
高大的衛兵沒有出聲,而是將門慢慢推開。
杜博漸漸看清了門後的景象,狹窄的走廊上站滿了人。
伊登站在人群正中,正用他那陰沉的雙眼注視著自己。
看見這一幕,杜博感覺渾身發涼,他終於知道從城巡局出來後是哪裡不對勁了,原來是城巡局的人把自己的手下全部替換掉了!
將唇上的胡子摘下,“羅恩”慢悠悠地說著。
“杜博統領,你連自己的親兵都認不出來了麽。”
奧利奧摘下禮帽,放在耳邊慢慢扇著風。
“抓住一群帝國間諜,破解一樁大案,甚至還給維納達帝國傳遞了一個錯誤的消息,今天簡直是好事成三。”
沒給奧利奧囉嗦的機會,伊登揮了揮手。
“把他銬起來,他得給陛下一個交代。”
“我就說我是清白的。”
沒摻和這些事的意思,奧利奧一邊搖晃著禮帽,一邊逆著人流走出大門。
他沒注意到的是,數十個身影之後,伊登始終斜眼盯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