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惡靈蠱為雌雄同體、分裂繁殖的神奇存在,解封後的惡靈蠱為了尋求生命的延續,還未達到成熟期,便主動分裂出一個幼生期子體。”
意外之喜!惡靈蠱的自救行為,反而讓陳沫手頭有了兩隻惡靈蠱,小算盤立刻打了起來。
“藏匿子體的同時,將母體培育為成熟體,上交給蠱溪,芯片,分析此事可行性,並設計培育方案。”
“滴!只要資源充足,瞞天過海的概率為96%,並且由於子體寄托了母體繁衍後代的期望,基因完整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若是培育得當,宿主可得到更多的惡靈蠱。”
陳沫心頭一喜,可一想到培育惡靈蠱所需的海量資源,就感到一陣肉疼,即使有芯片壓低成本,惡靈蠱這種珍惜靈材,也不是一個小小練氣期弟子可以玩轉的。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到手的好處吃下。”
陳沫搖搖頭,打消了將惡靈蠱當零食吃的虛幻念頭,藏好小一號的子體惡靈蠱,撕碎了一張實時通訊靈符,和路榛兒建立了聯系。
石室中出現了路榛兒的影像,她剛剛結束每日的練氣功課,臉上滿是疲憊,雙目黯淡。
不過這樣一來,她平日裡故意偽裝出的老成與清冷卻是煙消雲散了,一張圓圓臉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這才是這個歲數應該有的樣子,做個討人歡喜的女娃子不好嗎?非得成天擺出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嚴肅臉?”
陳沫有這樣的想法可不是對路榛兒有何非分之想,而是作為撒謊者的本能。
面對一個看上去嬌憨的小女娃,而不是一個板著臉的嚴肅小師太,陳沫才能更好地信口胡說,爭取更多的貢獻點。
薅蠱溪的羊毛,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最起碼,要先騙過擔任傳聲筒的小師妹吧!
“路師妹,惡靈蠱已經解封,恢復了一點元氣,可為了催生至成熟期,還需補充大量營養,你再向蠱師叔申請點,我要的不多,也就四位數的宗門貢獻點。”
陳沫為了提高可信度,還特意用手指頭戳了戳躺在掌心的惡靈蠱,逼它舒展了一下身軀。
路榛兒瞳孔一縮,驚訝於僅僅過了半天功夫,陳沫就將惡靈蠱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育蟲、訓蟲、調教蟲的手段,可比蠱溪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臉色鄭重了不少,通訊影像中,路榛兒的身子也微微前傾,同時示意陳沫將惡靈蠱再拿近一點展示,問詢道:
“陳師兄,能讓惡靈蠱低飛一段嗎?”
陳沫暗罵路榛兒的多事,花的又不是她的宗門貢獻點,至於這樣盡心盡職地替蠱溪驗貨?
好在,剛剛分裂繁殖後的惡靈蠱母體尚有余力,石室中的陰靈氣濃度也蠻高,是適宜它活動的環境。
陳沫一抽走手掌,惡靈蠱便張開了透明薄翼,“嗡嗡嗡”地半懸於空中。
“能夠飛行,說明惡靈蠱已經初步恢復了生理能力,陳師兄,我這就去稟報師尊,若是一切順利,明日午時,你需要的貢獻點,我會親自送來。”
影像消失,陳沫松了一口氣,感歎表面嬌憨的路榛兒並不呆萌,相反,心細如發,知道以“飛行測試”的手段驗證惡靈蠱的恢復情況。
“若不是芯片的治療方案成效顯著,單單路榛兒這一關,我就過不去,若是被蠱溪懷疑我是個騙貢獻點的,再想申請後續資源可就難多了。”
陳沫也隱隱知道自己的吃相有些難看。
剛剛從血衣樓兌換了大量靈材,現在又申請“打錢”,接二連三的投入,很容易讓人遐想自己是否僅僅在救治惡靈蠱。
“只要最後能交出成熟期的惡靈蠱,一切揣測不攻自破,清者自清!”
陳沫冷哼一聲,有著芯片的科學計算,他相信自己不但能完美完成任務,還能偷吃到心滿意足的地步。
一想到後續到帳的貢獻點與屬於自己的子體惡靈蠱,陳沫就有一種拿著別人的錢,替自己養娃的快意。
“就等明日路榛兒送貨上門了!”
端坐於靈氣充溢的石室,陳沫心中充滿了期待。
與此同時,宗門內,陳沫的不少舊相識,也有了前來蠱室拜訪的打算。
開在近海灘塗地的坊市,
胡不光,把所有的攤位都轉了一圈,卻沒有看上一頭合適的代步妖獸,心情鬱悶。
人面怨蝠具備長途飛行能力,他很喜歡,可是囊中羞澀,動輒一塊中階靈石的高價,他還消費不起。
歎了口氣,胡不光打算再練練騰雲術,暫時還用它趕路,然而,路過一處攤位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驚喜的呼喊。
“聽說了嗎?蠱室養殖場出貨了,是上好的鬼火蟻,價廉物美,單價不到一百低階靈石。”
“同去,同去,據說育蟲師還得了蠱溪師叔的青眼,他培育出的鬼火蟻質量是絕對可以保證的。”
胡不光停下了腳步,心動不已:
“鬼火蟻,翻山越嶺,日行千裡,也算是不錯的代步工具,我現在修為尚低,可將它作為過渡妖獸。”
“蠱室,明日的交易現場,我必要買下一頭。”
山腹中的藏經閣,
楚子衿一臉疲憊地回到了一層大廳,歎息在浩如煙海的藏書中找尋稱心典籍的不容易。
望了望掛著三塊谘詢令牌的“百曉生薦書處”,楚子衿心動了:
“藏經閣百曉生都是老書蟲了,花一枚低階靈石,便能從他們口中了解到提升我木行廢靈脈的方法。”
“這筆靈石還是得花,否則我自己一個人掃書,不知道要在藏經閣中找到猴年馬月。”
摸了摸懷裡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五塊低階靈石,楚子衿咬咬牙,鼓起勇氣,邁向了“消費高昂”的谘詢處。
突然,處於最顯眼位置的三號谘詢靈盤白光大放,顯露出一行醒目的宣傳語:
“蠱室養殖場精心培育的第一批鬼火蟻……”
谘詢靈盤的異動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從藏經閣的書山書海裡,鑽出了不少翻書翻得“面色慘白”的內外門弟子。
他們像蝗蟲一般圍上了“百曉生薦書處”,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時隔一月,陳師弟終於上線了,終於可以告別掃書掃到天荒地老的淒慘日子了。”
“唉,自從余承澤被詹紅紅那妖女榨乾以後,本事還算不錯的百曉生之中,也就只剩陳師弟一人,這讓我輩好書之人如何是好啊——”
部分性子暴躁者,還為了誰先提問,推搡爭執了起來。
“你個龜孫,敢插師兄的隊,有膽的,去宗外比劃比劃。”
“陳師弟每日解惑的名額有限,向來是先到先得,你個蠢笨大漢一時不留神,露出了空位,怪得了誰?”
“還敢嘴硬?看打!”
也有人動起了現場谘詢的腦筋,出聲道:
“有人團購鬼火蟻嗎?相信陳沫師弟在交割時,一定不介意回答幾個小問題,何必在此排隊,受此鳥氣?”
“此言甚好!同去,讓這群窮哈哈排隊排到天荒地老!”
楚子衿望著排隊人群的狂熱狀,嚇得不敢近前,若是衝撞了哪位師兄師姐,以她剛剛邁入練氣一層的修為,只能是受罪受氣的弱勢方。
小心翼翼地躲在人群外圈,楚子衿突然聽到了“陳沫”的名字,腦海中不由地出現了靖南侯府二公子的修長身影,但他的五官卻是記不清了。
楚子衿這才驚覺,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就已淡忘了好些晉雲國的前塵往事。
心血來潮,楚子衿想去蠱室瞧瞧這位“第一百曉生陳沫”的真面目。
在血衣門渾渾噩噩了這麽長時間,她還沒見到次大陸的一位舊識,一直是獨自一人。
“是他嗎?”
楚子衿雙目迷離,喃喃自語著。
古城武行舉辦的一次交流會,
三三兩兩的武者雜役們聚在一起,小聲交談著最近練氣士主子與武者同行的近況。
他們身上都流露出至少七品凝罡的氣息,五品神力境界的,不過是跟在他們後面的徒弟與後代兒孫。
古城中凡人居多,有修行資質的更是鳳毛麟角,稍有成就者,也都進了血衣門內外門, 因而還是以武道修行者為多,出現了一個個武館,形成武行。
每次的武行交流會,算是尋常武者最容易獲得練氣士消息的地方。
寧苒苒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側耳旁聽,收集到了不少關於血衣門的消息,越聽臉色越白。
“聽說了嗎?虎威武館的鄭三拳,為了給兒子討一枚凝罡丹,做了一內門弟子的藥人,被抬回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慘啊,渾身的肌膚都潰爛得不成樣子了。”
“城東郭家,招收七品凝罡以上修為的武者護院,待遇是五年一塊低階靈石,郭家在血衣門內,有十余名內外門弟子身份的族人,有同去的弟兄嗎?”
“陳武前輩,半隻腳跨入了九品天門,在地窟表層發現了一株迷幻花,卻被一名內門弟子看到了,不但靈材被搶,四肢也被廢了。”
“唉,我輩武者,沒有個練氣士做靠山,就是有靈石,也護不住啊。”
懷裡揣著唯一可以用來置換靈石或土屬性練氣功法的乙木決,寧苒苒卻不敢拿出來,一是知道,在座的武者,沒人買得起,而是一旦財富外露,必有殺身之禍。
轉修的希望破碎,又想起修行乙木決的蝸牛速度,寧苒苒心中滿是苦澀,不由地想起了陳沫的承諾:
“若是你答應助我洗脈,作為交換,待我登臨神通期……”
寧苒苒內心天人交戰,腦海中又浮現出熊熊燃燒的伏波侯府,慘死於自己懷中的徐謙。
終於,她下定決心,走出了交流會,朝陳沫為黃允武、黃穎兒小兩口置辦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