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的異變打斷了陳沫的思緒,不禁沉吟起來:
“難道除了撥打驊溈客服12315,還能通過吞噬邪靈升級芯片?”
然而,陳沫一想到剛才的生死一瞬,立刻打消了這荒唐的念頭。
若是邪靈過於強大,屏蔽了芯片,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陳沫開始例行摸屍,終於,在滿地狼藉中發現了一塊黝黑的晶瑩碎片,觸之極冷,還有一股令人暈眩的陰邪之氣,顯然是那頭邪靈在世間留下的最後一道痕跡。
沒有芯片的解答,陳沫可不認識手裡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東西,把玩了兩下就要將它收起。
突然,上方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教授入門第一課的內門弟子張千山!
“師弟倒是好運氣,隨手滅了頭邪靈都能爆出陰晶這等稀罕靈材!”
陳沫抬頭,發現張千山坐在一個圓滾滾的青發鬼頭上,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
他穿的是戒律堂弟子的特製血衣,上面沒有一道裝飾紋路,純淨的紅色,令人不寒而栗。
陳沫下意識地將陰晶往懷裡一塞,隨後對上了張千山似笑非笑的表情。
“放寬心,我張某人可是有底線的,強搶新血的戰利品多丟人啊,我可做不出來。”
張千山座下青發鬼頭分出一縷青絲,逐漸伸長,將地上的鎖仙令牌一卷,也不讓主人細看,直接被鬼頭一口吞下。
隨後,張千山閉目思索了一下,輕咦一聲,盯著陳沫的臉蛋說道:
“你是被蠱溪師叔搶來的次大陸新血吧,倒是天賦不錯,半年就有了練氣三層的修為,戰力也不錯,就比我當年差了那麽一點點。”
陳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張千山認出來,當初一起聆聽他教誨的同期新血可是有三百余人的!
“我還特意在臉上抹了點白粉,控制氣血運行,讓面部沒顯得那麽黑,混在人堆裡根本不起眼。
“過了半年,張千山怎麽可能還認得我?他又沒有芯片的記憶功能!”
看出了陳沫眼中的詫異,張千山解釋道:
“這一切,等你衍生出神識就懂了。入門時,你就是練氣一層的修為了,雖然偽裝了臉蛋,可你的練氣士氣息在一眾啟靈築基階段的新血中,格外刺眼,我神識一掃,就把你的小伎倆都給看穿了。”
擺擺手,張千山示意【神識】這等小手段不值一提,等陳沫成為真正的六層練氣士就都知道了:
“只有擁有神識的六層練氣士才能算作真正的練氣六層,可不是僅僅在氣海中儲存足額的氣元,這點你要牢記!”
“好了,不說廢話了,將身份令牌拿出來。這個探查任務,師兄算你超額完成,至於這枚繳獲的鎖仙令,雖然是最低級的銅級,但也能換點貢獻點。”
聽了張千山的吩咐,陳沫趕緊取出石室銅牌。
和張千山的身份銅牌完成對接之後,陳沫帳上多了筆五十點貢獻點的巨款,欣喜異常。
“走了,至於這裡的修仙世家如何發落,就由你決定了。”
張千山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懶得多待,將善後的事情交給了陳沫,一拍身下鬼頭的鼻子,呼嘯而去。
倒是留下了一道善意的叮囑:
“這塊陰晶,師弟可要好好利用,你成為內門弟子後,憑此物,可是有一次挑選魔傀的機會,若是像師兄一樣降伏了這頭青發飛顱,可是大賺特賺的。”
陳沫暗暗記下“陰晶”、“魔傀”、“飛顱”、“神識”這些關鍵詞,
等芯片重新開機後再做谘詢。 搜刮完戰利品,丁府的練氣士終於出現了,為首之人,正是曾經的同門丁家老太爺。
他很老了,一頭白發沒剩幾根,肌膚蒼老的如同老樹皮一般粗糙無比,就連走路都需要丁滿在一旁小心攙扶。
由於吞噬了邪靈,陳沫感知大增,能清晰地感受到,丁老太爺的生機如同一團即將消逝的野火,僅靠著六層練氣的修為才能苦苦支撐著。
丁老太爺年輕時也在血衣門苦熬過,對龍氣、鎖仙司爪牙的基本判斷力還是有的,看到竹海的狼藉現場,一切都明白了,長長地歎了口氣:
“唉!都是老夫識人不明,這才引狼入室,但請師弟念在老夫也曾出身外門的香火情分上,高抬貴手為丁府留下一絲元氣。”
他深知魔門弟子由於修煉資源獲得不易,都養成了敲骨吸髓的撈靈石本事,因而已經做好了破財免災的打算。
“當初真是眼瞎了,才招納了王空這個鎖仙司走狗啊!”
丁老太爺心裡充斥著悔恨,忐忑地等待陳沫的命運審判,至於一旁的丁滿,早就被這血肉模糊的打鬥現場嚇壞了,看都不敢看陳沫一樣,嘴皮子上下哆嗦。
丁滿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大大咧咧地稱呼這凶人“陳兄”,更強拉著他一起給凡人農家幫忙,心底巨寒無比,生怕陳沫翻臉治自己的不敬之罪。
“靈石消災就算了,畢竟你我同門一場,而且也是王空客卿太過狡猾,非你之罪,但是,你丁家,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替我搜尋郡內剩余的乾元暗子。”
陳沫的宣判讓丁府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裡一松,最膽小的丁滿,差點雙腳一軟,坐到地上。
丁老太爺心生感激,身體微微顫抖,也不再以過氣外門師兄自居,向陳沫連連保證:
“請大人放心,丁府上下,所有的練氣士、武者、凡人仆役,都會全力盯著最近出現的陌生武者,一有風吹早動,立刻前來匯報。”
陳沫和趙成玦、邪靈先後交手,也疲了,示意自己要回竹屋休息了,丁府眾人也不敢繼續打擾他,全都乖乖退下。
剛走出竹海,丁老太爺神色陰鷙起來, 殺氣騰騰地說道:
“去把小五小六家的孽種和賤人一並拿下沉塘!”
卻是陳沫為了照顧他的顏面,剛才將這醜聞傳音於他一人,未做聲張,只是丁老太爺早已怒火中燒,想找人泄憤,直接踢爆這件家醜,根本不顧什麽家族名聲了。
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與這兩房關系親近的族老丁千葉,他忍不住頂了老太爺一句:
“孩子還小,而且可能有練氣士資質,若是將此事遮掩,成年後還是丁家的人,怎能就此棄了,我看……”
丁老太爺身上流露出一絲練氣六層的聲威,讓丁千葉硬生生咽下了後半句話。
“千葉,我一天沒死,這個家,還是我來當!此事你立刻去辦,一定要快!我要讓他們見不到早上升起的太陽。”
頓了頓,丁老太爺想起了頭頂綠油油的小五和小六,說道:
“小五、小六,連自家婆娘都管不住,今後十年,族中一應例錢,全部停掉。”
丁老太爺雖老,可練氣六層的修為還是可以輕松鎮壓一切反對聲音的,無論身後眾人作何打算,都只能默認他的決斷。
轉向丁滿,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丁老太爺叮囑道:
“小滿,和陳大人交接情報的事宜就交給你了,整個丁府,只有你和那位有份交情,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若是做得好,方清寒的那份聘禮,就由府裡出了!”
丁老太爺為了讓丁滿“伺候”好陳沫,還給他描繪了抱得美人歸的未來,倒是讓丁滿有了再度接近“陳兄”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