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府衙,焦觸所在。
雖然如今幽州局勢已定,但昨日又發生異變,有暴徒欲要起事謀逆。
當然了,這樣的反抗,在焦觸數萬精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堪一擊。
但為了避免意外發生,焦觸還是派人巡視城中,加強戒備早做預防。
不過因為二人生出嫌隙,焦觸並未通知張南,自己做出決定,布置妥當。
此日。
張南偏將來到府衙。
知曉消息後,焦觸雖有些疑惑,還是將之請進來,微微皺眉,朗聲問道:
“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難道是老張又有疑慮?”
偏將一本正經拱手道:
“啟稟焦將軍,卑職前來,是送請柬的。”
聽得此言,焦觸有些詫異,道:
“請柬,何來喜事?”
偏將趕緊答道:
“我家將軍深感舉止不當,言語更是多有得罪,便欲在營中設下宴席,一來向將軍致歉敘話,二來則是恭賀將軍升遷之喜。”
這時候焦觸頷首笑道:
“原來如此,既然是老張設宴,本將自然要去。”
作為一介武夫,焦觸又得了許多好處,並沒有張南想的那麽多,還覺得兄弟情深。
偏將知道目的已經達到,拱手謝道:
“那卑職便先行告退了。”
焦觸點點頭,道:
“替本將告訴老張一聲,吾不會虧待他的。”
……
且說偏將回到營中。
張南眼中閃過一縷寒芒,冷聲道:
“那廝怎麽說?”
偏將連忙拱手沉聲道:
“啟稟將軍,焦將軍已然應允前來赴宴,只是在卑職臨走之前留下一言。”
聽見這話,張南頓時覺得疑惑,道:
“什麽話,無需隱瞞。”
偏將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良久答道:
“焦觸說他對將軍不薄,那日所為本就失當,若卑職去得晚些,事情就沒那麽簡單。”
這段話看起來普通,但仔細聯想,卻意有所指,當真讓張南心中惱怒不已。
當然了,張南也不是傻子。
平日相處,焦觸雖然暴躁,似乎不會這樣說話,難道是那偏將煽風點火?
如此念頭在他腦海中短暫停留一瞬,又覺得不妥,畢竟焦觸確實惡心人。
明明他們兩個人辦的事,卻被他一人佔了功勞,讓張南如何能夠甘心?
若非為了利益,他又何必在此耽擱時間?
沉吟片刻,張南目光冰冷,喝道:
“這焦觸當真不識好歹,本將豈會怕他,你便按計劃布置,今日讓他好看。”
偏將領命而去。
轉眼時間來到傍晚。
營中諸事皆布置妥當,焦觸也是帶人抵達營寨。
只是眾人神色凝重,焦觸此番竟帶了一隊精銳,直抵張南大軍營寨之前。
張南此刻正在大帳,聽聞消息,神色凌厲,道:
“前來赴宴還帶這麽多兵馬,恐怕真另有企圖,虧本將還覺得他非有此意。”
如果說張南此前未起必殺之心,此刻已完全不想留下焦觸,欲將之千刀萬剮。
偏將的勸誡之言,加上焦觸此刻表現,徹底坐實了張南的猜疑,甚至不需確認。
人有的時候就是如此,只是相信自己所想。
沉吟片刻,張南喚來偏將,道:
“今日之事,是否準備妥當?”
偏將連忙拱手應道:
“將軍放心,只要一聲令下,頃刻之間將那焦觸斬為肉泥,絕無生還可能。”
聽完這話,張南又掃視偏將,似乎確定消息真偽,良久才目露精芒道:
“好,本將早就想將他解決了。”
在張南看來,雖說曹操已經封焦觸為鎮北將軍,但如今終究未成定局。
只要焦觸隕落於此,他在安排一個罪名,這些功勞都將歸屬於他了。
至於焦觸此番赴宴,攜帶如此精銳。
並非懷疑張南別有用心,只是擔心他人動手,特意出行護衛自身安全。
卻意外成為張南必殺的理由,若焦觸知道此事,恐怕會大呼自己實在冤枉。
在營寨之前,焦觸朗聲道:
“本將焦觸,乃是前來赴宴,爾等還不開門?”
那偏將已經趕來,下達命令,恭敬道:
“焦將軍可算來了,我家將軍期待已久,如今宴席美食都已準備就緒。”
焦觸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吾等趕快過去吧,莫讓老張著急。”
偏將一面附和,一面問道:
“將軍帶這些人是?”
焦觸回身看了一眼,倒是淡定道:
“他們乃是本將親衛,稍後你安排一番,切不可虧待了他們,知道了嗎?”
偏將連連點頭,答道:
“焦將軍放心,今日宴席絕對管夠。”
其實進入營寨開始,焦觸便有種異樣的感覺,但他沒有往那方面考慮。
他與張南除了私人關系,最重要的還是合作關系,彼此之間同氣連枝。
若是分而劃之,勢力大幅度削弱,話語權自然也小了許多,甚至被輕易擊破。
二人固然投效了曹操,可實際情況沒有這麽簡單,誰也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
曹操不是什麽好人,世人知道,二人也知道,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若是不投效曹操,以他們的身份,恐怕難逃一死,畢竟打不過曹軍的精銳。
如此重要的關系連接,焦觸對張南還算放心可他大大低估了利益的影響。
而這皆在曹操算計之中。
那日令人帶回來的令旨,單獨一人的封賞,本來就是為了將二人分化。
至於如今的效果,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就這樣,焦觸跟著偏將進入大帳,這裡確實準備好了宴席,皆是美味佳肴。
此刻張南未做首席,起身迎了過來,說道:
“兄長可算是來了,讓弟弟我一番好等啊。”
若在平時,他們自然不會這樣稱呼,可聽見張南如此謙卑,焦觸還是有些飄了。
他們的身份差別不大,但如今焦觸升為鎮北將軍,加上這特殊的稱呼……
焦觸滿面笑容的說道:
“讓賢弟擔心了,為兄確實耽擱了些時間。”
張南不動聲色,看起來心甘情願,實際上心中不斷冷笑,頗為嘲諷的腹誹道:
“便讓你再囂張些時間。”
此刻他早已下定殺心,絕不能給焦觸機會,這種事情必須要一擊必殺。
在宴席之後,功勞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