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織一進來,一個木枕就向他砸過來,若不是蕭翊進來的快給擋住了,薛繁織的腦袋就要開瓢。
聽著當的一聲木枕落地,眾人都傻眼的看著大發脾氣的薛洋。
空氣中為時一靜。
稍後薛景仁大怒道:“家主,她是你親生女兒,你想要的她的命?!”
就連當薛繁織是草的金氏此刻臉都白了,並且不想幫著薛洋說話。
薛皎月也是嚇得半死的樣子。
蕭翊恨不得將這個老匹夫拉起來再次腰斬,弄死他就對了,可臉上反而卻笑了,道:“我本想太子兄長正讓我推薦一個言官,薛家家主賦閑在家,又有老將軍做保,本來是最合適的人選,可如此不慈,連親生女兒都要下死手的人,怎麽能相信他能輔佐太子,成為國之棟梁,我真是瞎了眼。”
什麽什麽?
九殿下要推舉他做官!!
薛洋打完人之後才看見蕭翊進來,他當時就後悔了,此時又聽蕭翊這麽說,腸子簡直都毀清了。
他當初就在琢磨,這九皇子好端端的為什麽來他們家,可不就是來挖掘人才的?!
當今聖上有十幾個皇子,想要謀取大位,光靠一兩個人是不行的,九皇子的生母據說是前朝貴族,被人進貢給當今聖上,隻生了九皇子這麽一胎,並沒有聽聞他和哪個皇子關系要好,可能他隱藏的深。
而自己,是非常好的拉攏對象,畢竟背靠薛老將軍,有兵。
不管怎麽樣,這個人現在生氣了。
“九殿下!”薛洋急的要下地,腿上又太疼,他忙叫道:“九殿下,我並沒有打到她啊,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嗎?我是她爹,我如果想打她,她早死了!”
因為你打了別人卻沒死,你就沒有罪過?!
蕭翊心想薛家人還是那般冥頑不靈。
可是現在薛繁織還小,又無法接出府,他更沒到九五之尊想殺誰就殺誰的地步,少不了也和薛洋周旋。
蕭翊似笑非笑道:“意思我誤會薛家家主了?你對兒女很慈祥?”
“當然了!”薛洋看著薛繁織道:“還不跟九皇子說清楚,爹對你不好嗎?”
薛繁織只是呆呆的樣子不說話。
薛洋:“……”
眾人這才發現哪裡不對勁,怎麽挨打的那個人到現在都沒出聲啊!
蕭翊來之前跟薛繁織商量好了,他拋出橄欖枝,讓薛洋覺得有可能入太子府,薛洋就會有所收斂,但是他們都沒想到薛洋等他們一進來就要打死人。
所以情況有變,蕭翊也不知道薛繁織接下來要幹什麽。
方才他一直和薛洋掰扯,也沒注意薛繁織,眼看薛繁織清泉一般的天真眸子變得呆呆的,他嚇了一跳,莫不是被薛洋給嚇傻了?
要知道上輩子他可沒住進薛府,自然也就沒遇到這一遭,薛繁織也就沒有傻,畢竟還是小女孩呢。
所以不會是因為自己逆天改命把媳婦整傻了吧?
“薛八?”
“薛八!?”
薛景仁看妹妹不是之前的呆法,臉上露出急切的神色走向他們;“妹妹,你怎麽了?”
薛繁織還是不動,蕭翊拍著薛繁織的肩膀急切的叫兩下,突然感覺手心的肉緊張,這人怕他的接觸,他再看薛繁織,表情依然是呆呆的模樣,他心裡就有底了,這家夥裝的。
蕭翊心下一轉,好像明白薛繁織要幹什麽了,既然娘子在演戲,必須配合。
蕭翊依然高聲叫道:“薛八,
你傻了吧?!” 說完看向薛洋:“就這樣還說你是慈父嗎?看來我回去不僅要和父皇太子說一聲,中正官那裡也免不了要提了。”
從曹魏開始,朝廷官員制度從三公九卿變成了九品中正製。
就是全國舉官不再是公卿是大夫推舉,而是大家先推舉一個中正,再由中正推舉下面的小中正,以此類推。
如果在中正官那裡掛了黑名單,他怎麽還可能推舉你?那一輩子也別想做官了。
薛洋嚇得心肝顫,叫道:“九殿下,真的是誤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遭!”
“再說,八娘是我的親生女,我如今受了傷她卻不來看我,我怎麽不能發發小脾氣呢?”
那是小脾氣?那分明沒將薛繁織當人,就算是兩旁世人都不會下那種死手的。
蕭翊道:“既然薛家家主這麽說,那如果您的女兒說沒事就沒事,我幹什麽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
薛洋聽了松口氣,就是讓小八說話唄,他這個女兒啊,什麽都可惡,就一點好,特別的聽話。
“八娘!”薛洋趁著聲音道:“快告訴殿下,你沒事,告訴殿下,爹沒有虐待你,沒有不慈,爹對你十分關心,你快告訴……”
只聽砰的一聲,呆呆的薛繁織直接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暈過去了。
薛洋:“……”
不可能這麽巧的。
“薛八!”薛洋氣死了:“你給我起來!”
蕭翊知道該到自己表演的時候了,叫道:“人都暈倒了,你還敢說自己慈祥嗎?”
又怕有人來驗證薛繁織是否真的暈了,他喊薛景仁:“還不送你妹妹回去,請大夫啊!”
薛景仁急忙將薛繁織打橫抱起來,就往外跑……
薛洋肯定是追不上的,急的叫道:“九殿下,那我的事情怎麽辦啊?”
蕭翊回過頭笑道:“如果家主能慈祥一些,何必如此呢?!”
“我真的很慈祥!”薛洋快哭了:“都怪……”他驀然對上蕭翊警告的目光,對啊,現在抱怨也算是不慈。
他瞬間改口,叫著金氏道:“你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去看看八娘是不是病了!”
也心疼女兒的金氏沒多想,白著臉急忙出去了。
看清了一切的薛皎月:“……”
金氏走了,薛洋覺得自己真的十分仁慈了,看,都讓金氏去看八娘了嗎,以前他可不會這麽關心八娘。
“九殿下!”薛洋討好的道:“您都看見了,我真的沒有不慈,那我這官位……”
蕭翊回過頭驀然一笑道:“只要家主是個慈祥的人,不會殘害自己的孩子,我推舉起來也理直氣壯是不是?”
“但是我已經親眼看見,是不是誤會家主也不用緊張,咱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等著看家主後續!”
留著這句話,他翩然而去,留下薛洋思考,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