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妃娘娘說的陳夫人娘家婆家都很顯貴,陳夫人無論天賦還是後天培養的才藝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
她為南軍作的賦唱響軍隊,仕林中名望都很高,是南國出了名的才女。
有她住持自然是十分公道的。
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徐相公的妻子!
薛繁織點了點頭。
隨後看文嫻躍躍欲試的樣子,她笑道:“你難道還有臉參加嗎?即便你得了第一難道你還有臉待下去?我如果是你,我現在早走了!”
“你……”
可薛繁織說的確實是實話,就算得了第一她被人打了也不能當皇子妃,哪有皇子妃挨打的。薛繁織毀了她的前程。
文嫻差點站起來也打薛繁織一頓。
不能打了,打了名聲更毀了。
“別以為你會寫幾個字就了不起,今天王家五娘可在,你就算妙筆生花也寫不過她!”
文嫻跟貞妃娘娘不同,貞妃娘娘覺得薛繁織是個草包什麽都不會,文嫻卻是重生的,知道薛繁織擅長丹青書法。
不過陳夫人很討厭丹青,她好像在這上面吃過虧,故而有陳夫人做評委的地方,有點門路的女子都不會表演丹青。
可書法嘛,那王五娘三歲就跟其叔父學習叔父,而她叔父的叔父被譽為天下書法第一人。
也就是不管什麽體都會,寫的都十分出門。
還因為書法太出名了,很多人都忘了他還是賦做的高手。
有這樣的師父在,王五娘已經成名多年,不管誰人辦什麽比試,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永遠都是魁首。
薛繁織又瞪了文嫻一眼:“多管閑事,我就算輸了要你管嗎?”
“你……”
貞妃感覺耳邊嗡嗡的,用警告的目光看了她二人一眼。
文嫻的滿腔憤怒化作怨恨咽下,哼了一聲不再看薛繁織。
而池塘的上房空地上,抽簽抽到第一位要表演的姑娘已經坐上去了。
這姑娘要表演的是箜篌,不管她技藝如何,一身淺粉色的罩衣,坐在那裡認真的彈唱,陽光之下,妙目閃閃,很是引人注目。
薛繁織看貞妃看的連連點頭,她微微挑眉,這個女孩子就是貞妃喜歡的類型。
可惜不是蕭翊喜歡的類型,要問蕭翊喜歡什麽類型其實她也不知道,反正蕭翊隻喜歡她。
薛繁織閉著眼睛聽。
不一會箜篌歌聲就換成了鳳尾琴,再然後還有鼓舞,抖箜篌……真的是什麽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還真就沒人畫畫。
這些人大多都是自小學習的,都十分精通,如果非要找點缺憾的話,那就是還太年輕,稍微欠點火候。
但是讓外行來比較,他們肯定分不清到底誰更勝一籌。
都是這樣出色標志的人物,貞妃娘娘自然看的歡喜。
忽然她一偏頭,看見身邊的少女正在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
貞妃目光一沉,別以為長得無辜漂亮她就能喜歡上她。
“你是多少號啊?!”
薛繁織拿著手裡的號碼道:“十五號!”
那差不多在後面一點,貞妃冷笑道:“不知道你要表演什麽啊?!”
明蘭郡主也問道:“你想表演什麽?”
秋嬪笑盈盈的道:“方才那位文大娘子好像說八娘子要寫字吧?那你可真要小心一點,王姑娘確實厲害!”
是啊,王五娘已經表演過了。
薛繁織道:“我要表演的才藝喜聞樂見!”
“不會是唱大戲吧?!”秋嬪說著,咯咯咯的笑起來。
歌舞還能算上是貴族女子的才藝,唱戲就是下九流了。
薛繁織神秘一笑道:“到了娘娘就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就被司儀點到號碼。
薛繁織站起來道:“到我了!”
見眾人都看著她,目光有好奇,有嫉妒,有看好戲……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文嫻這樣的等著看她出醜的鄙夷目光。
薛繁織不慌不忙,微微掃了一眼眾人道:“我擅長打鐵!”
一句話,私下裡嘩然。
文嫻都忍不住笑:“你擅長打鐵?打鐵能算是才藝嗎?那鐵匠豈不是要高人一等,可是你看那個鐵匠當官了啊?!”
“哈哈哈!”
她這麽一說,大家更加笑的不矜持了。
薛繁織抬了抬袖子,輕松自如的樣子走出位置。
然後看著文嫻道:“你會跳舞我也沒說你是歌舞伎呢!鐵匠打鐵是職業,在座的各位都有才藝難道是職業嗎?既然大家都不是,憑什麽我不能擅長打鐵?!打鐵就是我的才藝。”
可是不管她怎麽說,擅長打鐵都太好笑了。
聽著周圍刺耳的嘲笑聲音,貞妃娘娘越發不喜歡這個姑娘。
也太上不得台面了,打鐵到底算什麽才藝,評委估計都不值得要怎麽評判。
就在這時,明蘭郡主狐狸眼中好像表現出極其感興趣的目光,她端著酒杯笑道:“嵇康不是也擅長打鐵嗎?你要比他打的好才行啊!”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嵇康,雖然是漢末人物,距離本朝很近,這個時代的人都崇拜風流信奉黃老,嵇康的行事風格和文采無一不詮釋著這幾個字。
如果是人們喜歡把人比喻成玉,那麽出眾的男子叫芝蘭玉樹,嵇康就是一座玉山。
這座玉山閑來無事就會在竹林中打鐵,另外的賢者向秀給他拉風匣。
竹林七賢,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些小故事卻源遠流傳。
那麽嵇康都喜歡打鐵,打鐵怎麽就不能算是才藝?!
貞妃娘娘明知道明蘭又幫了薛繁織一會, 氣的眼睛瞪成了死魚眼,冷聲道:“那你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要給我們表演如何打鐵吧?我們這也沒有炭火沒有爐子,更沒有那麽多時間看你拉風匣!”
打鐵是很非功夫的,總不能捶兩下就成了。
而且貞妃想過了,就算真的讓薛繁織當眾打鐵她都不知道他們要圍觀什麽。
好像也不用她比了,本身會打鐵的男人都少,這女人會打鐵……嘖嘖,不如讓她贏?
當然,這是反諷,她是絕對不能讓兒子娶一個鐵匠的!
薛繁織是參加宴會,蕭翊自然也沒閑著,他和一些城中子弟在對面徐家做客。
不知道怎麽的,郡主府的才藝比試內容就傳到了徐府。
一種人開始開口子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