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老的建議,眾弟子還是覺得頗有道理的,各自陸續開始組隊。
雖說有些同門互相之間還不認識,但同門之間在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相互殺伐的,算是比較值得信賴的同伴了。
畢竟江湖上無論正道還是魔教,都十分忌諱同門間自相殘殺,背叛宗門者更是會被以“清理門戶”的名義追殺至死。
組隊時,大家都更偏好實力更強勁的對象,尤其希望能抱得大腿,作為外門弟子的張簫,自然是無人問津。
於是,出來執行此次任務的三位外門弟子,最終成功地剩下,被迫組成了一組。
張簫的兩位同伴,是一男一女,經過一番淺談,他基本對自己的這兩位同伴走了大致的了解。
男的叫裴朗,看上去約莫三十歲,方面闊耳,已入門近十年,目前武道境界為八品巔峰。
女的叫曾柔,鵝蛋臉,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看起來年紀似乎和張簫相仿,二十出頭的樣子,目前武道境界為八品中期。
二十位落英宗弟子,最後分為了六組,四組三人組,兩組四人組。
既見組分好,葉長老便囑咐道:“此次發現的上古宗門遺跡,地域十分遼闊,你們這六組分頭探索,盡快將整個遺跡探索一遍,然後回來匯報探索的情況。
切記,你們的任務只是探索,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皆可以放在一邊,完事後立刻回來!”
“明白!”眾弟子應聲,旋即便分頭往十萬大山裡深入了。
“咱們三人背靠著背前進吧,這樣的話,基本上可以獲得四周的全部視野,更利於防范危險。”剛進入十萬大山,裴朗便建議道。
張簫和孫柔聽罷,皆覺這建議什好,點了點頭,配合著裴朗擺出了三人背靠著背的陣勢,往前行進。
三人中,裴朗年紀最長,入門最久,武道境界最高,隱隱有了三人之首那味兒。
約莫一個時辰後,張簫三人已不再處於十萬大山的外圍,進入了較為深入的近深處區域。
估摸著再行進一個多時辰,三人就能抵達遺跡的所在。
“有人!”正行進著,曾柔突然驚叫一聲,張簫明顯感到她身體陡然劇烈震顫,顯然是遇見了未知危險的下意識反應。
張簫猛然轉身,第一眼便看到一個什為迅疾的灰色身影,猶如深山中的鬼魅,朝著曾柔猛撲而去。
曾柔反應倒也不慢,看到那鬼魅似的灰影撲過來,她立時施展落英神掌,一瞬間連出十余掌,掌勢飄渺,變換不定,掌中所蘊蓄的內勁亦頗為不弱。
然而那灰影仿佛失了智的莽夫一般,面對曾柔的凌厲掌法,竟是不閃不避,硬生生地受了下來。
“砰砰砰砰……”曾柔的落英神掌結結實實地打在那灰影身上,還有好幾掌命中了其要害。
然而,那灰影似乎並未因此受多重的傷,僅是猛撲之勢稍稍緩了幾分。
“啊!”曾柔痛呼一聲,臉色慘白,其右肩被那灰影出手抓住,幾縷猩紅的血頓時自其肩膀流下。
眼瞅著曾柔的身體漸漸浮空,就要被那灰影抓走,張簫忙以右手握住曾柔左手,運勁回拉。
“好大的力氣!”張簫暗暗心驚,隻覺那灰影力氣什大,並不弱於自己。
這時,那灰影與張簫都抓著曾柔不放,相互僵持,其形貌便終於顯現了出來。
眾人皆悚然一驚。
長發及腰。
本來給人無盡美好的想象。
然而那灰影的長發及腰,卻是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它不是人。”張簫的心裡立馬產生了這種感覺。
那灰影足有九尺高,雙眸純白無瞳,身無片葉遮體,全身上下長滿了灰毛。
“是山魈!”裴朗大駭,忙拔劍砍向那山魈抓著曾柔的臂膀,頓時將其斬斷,斷裂處鮮血奔湧,曾柔就此被救下,倒在地上。
那山魈一個臂膀被砍,吃了大虧,終於知道害怕,立時轉身奔逃,行動如鬼魅一般,不一會兒便逃遠了。
“這滲人玩意兒一般結群而行,這附近肯定還有許多山魈,咱們得離開這裡!”裴朗急切道,說罷,收起劍就要走。
張簫見他如此惶急,便知道了山魈的厲害,當即扶起曾柔,道:“為了行進快些,咱們不能再背靠背了,直接往遺跡那邊趕吧。”
“嗯。”裴朗和曾柔先後點了點頭,曾柔估計是受驚的緣故,反應稍稍有些遲鈍。
計議完畢,三人不再拖拉,立刻動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遺跡那邊奔去。
很快,三人後方便傳來了接連不斷的枝葉顫動聲。
張簫回頭瞄了兩眼。
果然如裴朗所說,一大群山魈追來了。
三人皆以最快的速度奔行,武道境界最低的張簫卻是奔在最前,武道境界最高的裴晴風反而落在了最後。
“什麽情況?”裴朗慌了:“為什麽他倆都比我快,難道傳武長老對他倆開了小灶,教了他們輕功?”
張簫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裴朗和曾柔, 心下稍稍松了口氣。
都能逃出生天最好,即便不能,兩位隊友被抓至少也能為自己拖延下時間。
這大概就是跑得比隊友快的好處吧。
至於回頭拉一下隊友……他可不敢。
一來,自己處境都這麽危險了,哪還顧得上別人。
二來,萬一隊友順勢把自己扔向那些山魈,怎整?
生死關頭,有些人什麽事做不出來?
他可沒勇氣賭隊友的人品。
之後張簫沒再回頭,隻管往前死命地跑。
半個時辰後,他終於到了遺跡這裡。
看到這裡各種各樣的人,張簫感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這裡武者如此多,那些山魈應該不會來了吧。”張簫心想。
他抱著些許希望,在原地靜靜地等著自己的隊友。
一盞茶的時間後,曾柔到了,鮮血染紅了她整個右肩。
“這是金創藥,快包扎一下傷口,放心,這裡武者這麽多,那些山魈應該不敢來造次,就算來了,咱們可以往人堆裡跑。”張簫自懷中摸出金創藥,遞給了曾柔。
“嗯。”曾柔應了一聲,聲若蚊鳴,由於失血什多,她現在十分虛弱。
之後許久,始終都沒等來裴朗。
“哎”,張簫無奈地歎息一聲,暗道:“裴師兄,安息吧,希望你下輩子能學到上乘的輕功。”
“安息個錘子,我還不想死!”
出乎張簫的意料,裴朗最終還是逃出生天,自張簫身後右側的樹叢裡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