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簫殺了這七人後,直接將他們的屍體收入了仙葫,然後立馬駕著小腦斧飛離了落英宗。
他可不敢在這裡多耽,萬一待會突然蹦出來個上三品的武者,他跑都沒得跑。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張簫駕虎飛至了金陵的棲霞山。
此時正值深秋,漫山一片楓紅,他降落後立時躲進了一處茂密的楓林之中。
以靈識感知四下無人後,他便將那些屍體都放了出來,一一以吞功大法吸盡了他們所剩不多的功力,旋即再以移魂大法獲取他們的記憶。
結果他們和先前張簫在衡山派所遇見的黑衣人一樣,幾乎沒什麽記憶,完全就是用來殺人的工具人。
張簫頗為無奈,隻得收了他們身上的兵刃、暗器、乾糧等物事,離開此地。
“哎呀,這下沒地方去了呀……”張簫心道。
落英宗肯定是不可能再回去了,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落英宗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估摸著十有八九遭了難,頗為凶險。
西門世家也去不得了,雖然這裡離西門世家很近,但張簫用西門松濤這個身份殺了這麽多黑衣人,恐怕已跟他們那個神秘的組織結上了仇怨,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會找上西門世家。
最終,張簫扮成之前那個“南山拳王”的彪形大漢模樣,去了棲霞山上的棲霞客棧。
他這幾日奔波勞累,實在是有些倦了,打算先在這個客棧吃點東西,歇一歇,養足精神。
棲霞客棧作為金陵城中數一數二的客棧,自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平日裡來這客棧吃酒住店的人中,達官顯貴、騷人名士不少,亦有許多功力深湛的武者、術法高妙的修士等。
這不,張簫正吃著清燉雞孚、鹽水鴨、松鼠魚,喝著綠蟻酒,便聽到隔壁桌四人一邊吃酒,一邊吹著自己在江湖上跌宕起伏的經歷。
那四人相互之間似乎還有些不熟,互相做著自我介紹。
四人中的醜漢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擱,頓時站起身來,報出自己“盧偉”的名姓。
他說自己綽號“南海鯊神”,曾與那高麗魔教的大魔王大戰三天三夜,一直打得天地變色,鬼神哭泣,依舊難分難解。
另一個有點像僧人的禿子把桌子一拍,說自己姓孫,名業龍,曾經“三尺青鋒手中握,平盡天下不平事”,闖出的名氣之大,比之那劍神、劍仙可不遑多讓。
他們中的小胖子“嘻嘻”一笑,說自己叫李浩雨,武藝上或許比不得在座的諸位,但義氣卻是有的。
他豪氣乾雲道:“想當年,華山‘君子劍’嶽掌門在論劍時排擠我兄弟,老子二話沒說,就跟他打了起來,他‘君子劍’在武林多大的聲望地位啊,老子照樣沒慫!”
“得了吧,愣頭青”,最後那個中年男子突然潑冷水道:“那位綽號‘君子劍’嶽掌門百年前就駕鶴西歸了,你難不成是在跟他的靈魂乾架?誒,多撈哦!”
“咳咳!”那叫李浩雨的小胖子被他拆台,一時尷尬無比,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神色從容,雲淡風輕道:“在下,司馬五湖。”
“啊呀”,李浩雨神色一肅,恭敬道:“原來閣下竟是司馬世家的高人,傳說司馬世家的‘回首望月’、‘靈蛇迷蹤步’、‘飛天螳螂拳’、‘死亡一指’、‘神魔鏈’……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蓋世神功!”
“不敢當、不敢當!”司馬五湖謙虛道,但他的臉上已有了笑意。
之後,他們四人又吹了會兒牛,譬如什麽“我當年從南天門一路砍到蓬萊東路,又從蓬萊東路一路殺到昆侖西街……”之類的壯舉。
當他們把自己吹噓得滿足了虛榮心後,才漸漸談到近來江湖上的一些事情。
張簫於是從他們口中得知了落英宗和西門世家皆被滅門的消息。
不僅是落英宗和西門世家,江湖上許多門派世家近來都被滅了門,門中的上三品名宿皆不知所蹤,連屍體都尋不到。
有人說,這是那白發魔女乾的,畢竟她已殺了江湖上許多的成名人物及其弟子門人,連那名震天下的青城派都被她殺得一個人不剩了。
也有人說,凶手在東越、西蜀、南疆、北魏、中州這幾個王朝之中,畢竟江湖武道的繁盛早已引起了朝堂的忌憚。
還有人說……
不過這些都不是張簫所關心的事了,他現在可沒有什麽挽救江湖之類的雄心壯志,一來他完全沒那能力,二來他也沒那個思想境界。
他現在就想著擁有更深湛的功力, 以免被人像螻蟻一樣殺死,或者像個傀儡受製於人,然後就是登臨大道巔峰,求得長生不老。
吃飽喝足後,張簫便開了間客房,在房間裡研究洗髓丹、養氣補血散以及育靈丸的煉製。
這客房中有生火取暖的火柴、乾柴和爐子,用於冬日驅寒,張簫靠著那些火柴和乾柴,燃起了煉丹爐。
就這樣自黃昏煉到夜裡,他終於是成功煉製出了兩粒洗髓丹、一劑養氣補血散以及一顆育靈丸。
就為了這點丹藥,他煉廢了好幾爐子原材料,幾爐子廢藥渣吃得小腦斧直打飽嗝。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如今可以說一位靈級煉藥師了。”張簫心中頗喜,眼瞅著夜深了,便牽著小腦斧一起洗澡去了。
洗完澡回來,張簫剛一躺上床,突然一激靈,坐起了身。
不對勁!
他的靈識突然感知到了床底下傳來的呼吸聲。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這呼吸聲聽起來十分微弱,若有若無,還斷斷續續。
“什麽鬼,我之前在這房間裡待了這麽久,根本沒感知到任何異常,怎麽一回來,床底下就……”張簫隻覺頭皮發麻,這著實滲人了些。
“劈啪!”窗外陡然一亮,隨後傳來一陣響雷聲,把本就有些不安的張簫嚇了一跳。
很快,窗外陰風大作,下起雨來。
這棲霞客棧坐落在深山中,到了夜裡,外頭根本看不見任何燈火。
一片漆黑,只有雷電偶爾帶來短暫的那一瞬光亮。
張簫感覺床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