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經過眾峰主的努力,
飛鶴宗上千名外門弟子的情緒總算安撫下來,
沒有出現大規模的逃難與暴亂現象。
法河老僧與五光真人,
也回到了飛鶴宗九峰,
召集眾長老議事。
百劍峰中
會議的氣氛十分沉重。
一眾長老,
包括老僧法河、五光真人,
臉色都不太好。
“所以,
“所謂的大齊國師,
“真的是雲凡?”
莊龍皺著眉頭說道。
“此事毋庸置疑,
“他的屍體都抬回來了,
“還能有假麽?”
五光真人搖了搖頭,說道:
“老夫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對你們隱瞞,
“老夫也沒興趣了解,
“雲凡於我有大恩,
“總要賣他一個面子,
“他想讓我幫他隱瞞身份,
“這小忙我沒有不幫的道理,
“所以那一日我才陪他演戲,
“不然恐怕他的身份早已經被你們識破了。”
“我就說他有問題!”
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公孫玉明激動得拍桌子:
“當初我……”
“閉嘴!”
陽佟海斜眼一瞪,
這位掌管戒律的碎屍峰首座威勢無兩,
一下子就將公孫玉明壓製得閉了嘴。
“雲凡是怎麽做到的?
“殺了張元,
“還有那天的宴上我感受到的靈壓可不是假的,
“還有你說他開始時打得童姥毫無還手之力……
“這些根本不像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七師弟。”
莊龍又問。
“雲凡怎麽殺的張元,
“此事老夫也不清楚,
“不過那天的靈壓,
“還有他壓著童姥打,
“這卻是因為這枚法器的緣故。”
五光真人拿出他的銅錢來:
“這枚銅錢是他贈與老夫的禮物,
“對陣修來說極其珍貴,
“它能儲存陣修的靈力於其中,
“任何人只要對陣法精通,
“拿到這枚銅錢便能運用其中的靈力,
“而雲凡他對陣法的造詣已登峰造極,
“即便是老夫也要甘拜下風,
“所以他拿著這枚被我灌滿了靈力的銅錢,
“短時間內可以擁有極其可怕的戰力。”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
一直毫無修為的雲凡為什麽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五光真人又為什麽對雲凡如此恭敬,
便一下子清晰明了了。
“他是雲凡,
“為什麽安夏要殺他?
“雲凡可是她師傅!”
莊龍又問:
“若非她突然出手,
“恐怕此時童姥早已伏誅了!”
“童姥沒那麽容易伏誅,
“雲凡準備了什麽後手,
“怎麽殺被困在陣中的童姥,
“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
“就算安夏沒殺雲凡,
“或許童姥也不會死,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五光真人拿著銅錢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雲凡托我保護安夏,
“不論什麽原因,
“我都不會允許你們去找她算帳,
“當務之急,
“還是先解決關於童姥的威脅。”
頓了頓,
他又說道:
“昨夜我和法河高僧一路追去,
“但夜色太深,
“她又跑得太快,
“所以失去了北蘆童姥的身影,
“不過清晨時,
“我又去那邊轉了一圈,
“發現東邊的樹林似乎有龐大的生物經過的痕跡。”
五光真人從懷中取出幾枚紫色的鱗片來:
“你們看這個,
“就是我從那一處撿來的,
“這些鱗片大小不一,
“不過規格、形狀都大致相同,
“顯然出自同一類生物,
“大的有丈許寬,
“小的卻只有指甲蓋大小,
“大的鱗片比小的鱗片要多,
“各位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眾人湊近了些,
仔細望著五光真人手中的鱗片,
法河老僧卻是巍然不動。
“我也覺得熟悉,
“卻想不起來了。”
石華藏搖了搖紙扇,
有些疑惑地說道。
“這不是童姥身上的蛇麟麽?”
莊龍的記性顯然比石華藏要好一些,
驚愕地說道:
“有點像是童姥身上的鱗片,
“不過為什麽這些鱗片的大小不一,
“差距如此之大,
“據真人所說,
“還有丈許長的鱗片?”
“妖化。”
老僧突然開口說道;
“以人身吞噬妖身,
“獲得妖族的力量,
“這是一門極其邪惡、極其偏門的術法,
“成功之後,
“修士可以獲得妖族的天賦,
“同化一部分肉身、靈力等,
“不過妖性難訓,
“成功者十不存一,
“大多都被妖族反噬,
“就算施術成功,
“也會變成半妖之軀,
“基於妖族的詛咒,
“就算是半妖,也會對人族的血肉極其渴望,
“以人類為食,
“不能算是人類了。”
他指著五光真人手中的鱗片說道:
“若是被妖物反噬,
“妖族的意識佔了上風,
“身體將會在短時間內化成妖軀,
“大部分妖族的本體其實都十分龐大,
“平日裡為了減小消耗,
“實力強大的妖族喜歡壓製自身的修為,
“將體型縮小,
“而在妖化的過程中,
“修士與妖族雙方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故妖族無法用術法壓製那龐大的體型。”
他意味深長的望著眾人:
“走得越遠,
“撿到的蛇麟越大,
“說明她的身體正在逐漸轉變成妖身,
“那小子臨死前的那一手看似讓童姥吃了大虧,
“但實際上只是用不知名的手段,
“讓童姥體內的蛇妖佔據上風罷了,
“以童姥的本事,
“或許她無法阻止身軀的完全妖化,
“還會隨著妖化的加深的影響,
“思維方式與我們變得完全不同;
“但壓製妖族的殘存意識還是做得到的,
“到時候童姥還是童姥,
“只是換了一副模樣,
“甚至體型龐大的妖軀原身,
“實力還要在半妖狀態的童姥之上!
“以她對我們的恨意,
“遲早有一天會卷土重來,
“而且這個時間絕不會太長,
“到時各位怎麽辦?”
“這……”
飛鶴宗各長老面面相窺,
相對沉默半晌,
莊龍咬了咬牙,
問道:“五光長老,如今你是我飛鶴宗供奉,你認為我飛鶴宗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
五光真人撓了撓頭,
長歎了一口氣:
“法河真人受傷未愈,
“恐怕幫不上什麽忙;
“你和陽真人也一樣,
“少了你們兩個,
“我就算布陣,
“也沒有人有能力控制能威脅到童姥的陣法,
“如今我們一群殘兵敗將,
“還能有什麽辦法?
“先遣散弟子吧,
“讓他們各自回去,
“我們挑一些資質好的,
“先逃離中洲再說。”
法河老僧聞言大喜,
臉上的愁苦消失不見,
一下子變得春風滿面:
“各位可加入我摩訶院,
“我摩訶院虛席以待各位長老!”
頓了頓,
他又說道:
“我摩訶院有兩位化神真人,
“加上五光道友,
“正可守望相助,
“甚至一舉擊敗童姥也未必不可行!”
正說著,
忽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感,
他不由一愣,
朝身旁的桌椅望去,
卻看到桌子、椅子,
在不停地、輕微地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