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底牌。
成神。
所謂的成神,是用三段相同的人生軌跡,作為四維世界的“長、寬、高”,再以時間這個新的維度串聯,創造一個新的維度生命,但這個生命不是任何一個雲凡,而是一個站在“雲凡們”的屍體上蘇生的,一個新的生命體,
所謂的“雲凡們”只是那個生物在這個平行世界留下的一個投影,就像三維世界的生物用手穿過一個二維世界的平面,在平面中留下的手臂的橫截面,就是三維生物在二維世界中的投影。
神明之力是與這個世界的修士體系截然不同的力量,和釋放心魔恢復的大乘期修為不同,神明之力和單純的強弱無關,大乘期的修為是他原本擁有的力量,而神明之力是超出這個維度的力量。
成神要付出的代價,是作為人的一面死亡,是變成另一種非人的生物,成神之後他不再擁有身為人的一切特征,一切情感、欲望,包括對安夏的感情、對自己所追求的東西,都會消失。
他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而成神之後,或許會因為興趣而救下安夏,又或許會漠然視之,這是雲凡無法控制的。
但他此刻已經無法選擇。
正當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決定用石塊戳破自己的喉管,成為神明拯救安夏,
卻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幾不可查的靈力波動。
但四周的靈氣依舊空空如也,這微弱的靈力波動從哪來的?
雲凡震驚地抬起頭,只看到遠處,又一次被踢飛的安夏身上,一圈微弱的紅光若隱若現。
“靈力?她的靈力不是耗盡了嗎?她身上的靈力從哪來的?若隱若現的紅光……她是在運轉火系術法嗎?不,就算是在運轉火系術法,靈力也應該是無色的,紅色……靈力……”
雲凡渾身一震,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板、板紅根!?”
“歐拉歐拉歐拉!!!”
安夏仿佛心口扎了一支強心劑,一個鯉魚打挺挺起身來,帶著滿身的紅光,再次氣勢洶洶地朝野人們衝了過去,在靈力的增幅下,她的速度快了三分,氣勢也憑空增強了一倍,
她氣勢洶洶地衝刺,氣勢洶洶的揮拳,她掀起了一路的塵土,裹挾著凌冽的狂風,用盡全力地將拳頭砸在了野人的腳上,
但那紅色靈力的量實在太少,即便有紅色靈力的增幅,她的拳腳對野人的威脅也並未增加多少,盡管已經能成功地讓野人不由自主地抱著腳痛呼,但她還是再次被野人抬起的一腳踢得倒退,身子倒飛了出去。
(不、不妙,她沒學過體修的招式,用拳頭根本無法完全發揮靈力!真是笨!哪怕只是折下一根樹枝當劍……
(不,不行,以她的體格,她根本無法把足夠粗、足夠長的樹枝當劍揮舞,但如果樹枝太細,又太過脆弱,恐怕在造成傷害之前會先折斷的,這下麻煩了……)
雲凡有些擔憂地望著安夏,心知局勢依舊不容樂觀,他將大腦瘋狂運轉,竭盡全力地思考破局之法,他打算想好辦法之後,再積蓄一些力氣,至少積蓄足夠開口的力氣,然後隔空把辦法告訴安夏,
但還未等雲凡想出破局的辦法,安夏又一次朝著野人們衝了過去!
這一次,安夏身上的靈力又一次發生了變化,靈力一點一點的凝聚,不斷地翻滾著,但卻沒有往外散逸,反而漸漸凝成了實體!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在雲凡錯愕的目光下,安夏的身後竟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兔子虛影,那虛影通身由紅色的靈力構成,體型並不比野人小,跑起來卻宛若地動山搖,
它人立而起,隨著安夏的動作急速狂奔,本是人畜無害的兔子,氣勢卻宛若狂獅猛獸般,
它一路狂奔地衝到野人身前,揮舞著拳頭重重地朝著野人錘了下去!!!
(那是……替身?不,不對,這他媽的靈力世界怎麽可能會有替身,難道……難道是法相!?)
雲凡已經目瞪口呆,他甚至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要知道法相可是合道境界才能擁有的能力,是對靈力的運用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才能幻化出來的術法,是返虛之上的境界才能掌握的術法!
別說安夏那點可憐的“板紅根”靈力,就算全盛時期的安夏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元嬰!差著整整三個大境界!
轟!!!
勢大力沉的兔兔拳重重地轟在了那個野人的臉上,緊接著又是一拳,接二連三,一拳又一拳,銜接得毫無縫隙,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快得野人還未被錘得飛起,就已經被錘成了一團肉泥!
嘭!!!
肉泥飛起,兔子卻毫不停歇,她怒吼著,轉身又朝著另一個野人揮起拳頭,她鬥志昂揚,身上的紅色靈力幾乎要沸騰起來,她雙眼含怒,引得她背後的紅色巨兔身影的眼睛,也仿佛被熊熊燃燒的火光籠罩!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嘭!!!
嘭!!!
嘭!!!
嘭!!!
嘭!!!
接連六個野人,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轉瞬之間,就被接連的重拳轟得支離破碎,死無全屍!
“呼、呼、呼……”
錘死六個野人之後,她喘著粗氣,瞪著眼睛環視著四周,仿佛在尋找著敵人的蹤跡,只見偌大的樹林連一個敵人都找不到,
忽然仰天長嘯:
“傷害我師傅的人,都要死!!!”
道道靈力化為幾乎有形可見的波紋,朝著四周擴散,震得周圍的樹林都搖晃起來,樹葉簌簌地落,灰塵陣陣地揚:
仿佛一位領地的霸主,在宣誓著她的主權。
喊完後,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往後仰倒,背後的紅色巨兔也漸漸地隱去,紅色的靈力光紋也漸漸消失。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雲凡仿佛在看神仙一樣看著安夏,看得目瞪口呆,他懷疑他可能還沒睡醒,可能還在部落的石屋裡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