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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雲凡疑惑地望著安夏驟然突變的表情,想回頭去看安夏究竟發現了什麽,但懷中少女的嬌軀卻更貼近了幾分,抱著他後腰的手卻不知何時按住了他的後腦杓。
“徒兒?”
雲凡隱隱感覺有些不妙,試圖掙脫安夏的控制,轉頭看向身後,然而安夏盡管靈力已經消耗了大部分,但僅剩下的部分靈力賦予她的力量也不是雲凡能掙脫得開的,
這令雲凡不由有些惱火,他皺著眉頭對安夏說道:
“你在做……”
話未說完,安夏忽然湊上前來,將薄薄的櫻唇貼在雲凡的唇上。
粉嫩姣好的唇瓣雖薄,卻異樣的柔軟,貼在雲凡的唇上,帶著幾分海水的冰涼,顯然因為泡在海水中,加上過度運轉體內虛空的靈力,安夏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失溫現象。
相比雲凡此刻並沒有什麽嚴重的不適,顯然方才在海水中翻滾時,安夏悄悄用體內的靈力保護著雲凡,而失去了靈識的雲凡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師傅……”
不過片刻,唇分,安夏仰頭,望著雲凡微笑:
“我終於可以保護你一次了。”
她眼角的淚痕未乾,在微暗的光線下也依舊閃爍著微弱的星光,搭配此刻那副天真爛漫的笑容,顯得別樣的美麗。
“什麽意思?喂!”
雲凡還待再問,但一陣無法抗拒的巨力自安夏抱著他的纖細手臂傳出,在這驚人的巨力之下,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飛起,飛向天空;
巨大的後作用力將這片海洋掀起了一個數丈方圓的凹陷,安夏位於這片凹陷的正中央,張口似乎對在天空之上的雲凡說著什麽,但很快,她的身軀便被洶湧反覆的海水吞沒,
隨後,在雲凡驚恐的目光之下,一道巨大的陰影,狠狠地撞在安夏所在的位置,隨後毫不停歇,轟轟隆隆飛向那片廣沃無垠的大陸之上。
“安夏!!!”
雲凡嘶聲喊著,在這片空蕩的大海,他的聲音仿佛深夜自天空之上傳來的飛鳥的悲鳴,來來回回地遊蕩著,卻尋不到歸途。
沒過多久,去勢已盡的雲凡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般墜入海中,冰涼的海水將他的身軀吞沒,一如他心中的光明,再一次被黑暗所吞噬。
一股股洶湧的海流仿佛海裡藏著無數凶猛的魚類,在他毫無防備的身軀上橫衝直撞,明明不過是水流,卻能撞得他生疼,他的身軀在海水中不斷翻滾,僅剩的能自如馭使的手無法抵禦這狂暴的衝擊力,也無法令他的身體保持平衡,身軀的傷勢還在其次,那無法呼吸的痛苦令雲凡幾乎難以思考,腦子裡一片空白,靈台中僅剩的微弱的清明,也漸漸被渾濁吞噬。
冥冥中,似乎傳來一聲歎息,悠悠長長,充斥著無奈與悲涼。
海流流轉的速度陡然變得快了幾分,快得不像是深海的平穩,反而像陸上的溪流,快得不可思議,
一道山嶽般的水柱衝天而起,湧向高空,僅僅是水流的聲音,卻宛若天空崩裂,高山崩塌,轟隆隆如雷鳴,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鯨鳴,仿佛大海的靈魂在歌唱,又有若深淵回返的鬼魂在哀嚎,帶著一種曠古而悠遠的悲涼,在這片空蕩的海域泛著回聲。
這是雲凡僅剩的幾分清明被黑暗完全吞噬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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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世界已經經歷了三個漫長的嚴冬,四面八方盡是刮骨般的風雪,將大地冰封;
沒有陽光,籠罩著這方世界的是永恆的黑暗,但黑暗中卻有火,冰冷、無光、擇人而噬的火光,沒有分毫溫暖,在刺骨的嚴寒中,憤恨、貪婪、欲望……種種負面情緒充斥著每一寸土地,戰爭和惡意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
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生靈用長劍、長槍,熱武器、冷兵器,種種為殺戮而生的武器相互征伐,鮮血染紅了大地,遍地殘肢,遍地殘垣,這個世界只有死亡,沒有新生,沒有悲傷、快樂、感動,只有麻木,饑餓的鬣狗在曠野遊蕩,食腐的禿鷹在天空盤桓,
人與人之間沒有寬容、體諒、互助,手足相殘、父子成仇,在血淋淋的競爭中,醜陋地殘殺著,饑荒罪惡如瘟疫般蔓延,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不安、毀滅與死亡,暮氣沉沉,
世界的盡頭,帶著警告意味的啼哭聲嘶力竭;高聳的宮殿上,意味著終結的鍾聲長鳴;海洋的深處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翻湧著,一遍又一遍地衝刷,將山脈刷成了平原,將山谷堆成了高山,賦予生命,卻又眼睜睜地看著生命陷入毀滅,再也無法洗淨這世界的生靈。
“你什麽都做不到。”
這片永恆的黑暗中,殘缺的意念附在雲凡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啊,只是一個廢物而已,一個無能的廢物,一個固執又愚蠢的廢物,就像一隻拚命想在水裡撈起月亮的猴子,最終你什麽都不會得到……
“你不服嗎?你想想……你,一直想著用力量破局,天下無敵的武力,能將天空撕裂的科技, 如此強大,令人歎為觀止,令人擊節讚歎,然後呢?
“你敗了,所以你死了,你守護的一切,最終都會因為你愚蠢的固執,獲得更悲慘的結局,
“你留戀於塵世,局限於這方寸之地,就意味著終結啊,你什麽都守護不了,
“所以啊,你為什麽還要糾結這些注定要毀滅的、卑微的生靈?
“你的執迷不悟,有什麽意義呢?
“時間不過是虛假的概念,生滅才是自然規律,輪回才是大道真實,你還不明白嗎?”
一隻冰涼的手輕撫著雲凡的發頂,“所以啊,你為什麽還要糾結這些注定要毀滅的、卑微的生靈?
“你的執迷不悟,有什麽意義呢?
“時間不過是虛假的概念,生滅才是自然規律,輪回才是大道真實,你還不明白嗎?”
一隻冰涼的手輕撫著雲凡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