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與人族蠻修的遭遇戰,令白蓮的運輸隊損失了不少元氣。
加上先前又趕了不短的路,天色已晚,所以白蓮臨時下令,準備放棄連夜趕路的打算,先讓運輸隊在原地安營扎寨,等休息一夜後,再整隊出發。
除安營扎寨、休養生息外,
也是對收獲的狂歡,不論是新得來的幾車糧草,又或者是新俘虜的十數名人族,都是令他們狂歡的源頭。
當然,那幾車糧草就算送去前線,也換不到什麽功勞,白蓮也沒有死腦筋一股腦送去的打算,那幾車糧草將會在運輸途中,被悄無聲息地賣掉,換成鱗錢,分發下去作為運輸隊員們英勇作戰的獎勵。
畢竟並非主戰人員的運輸隊員們遭遇了突如其來的襲擊,還守住了貨車,拿點獎勵無可厚非。
至於俘虜,則是分發下去,作為小督察以及小督察之下的各個頭領的獎勵。
換成鱗錢,又或者是作為禁臠,由這些小頭領自由分配。
雲凡……
安夏分配得到的俘虜,是這批俘虜中品相最好的一個,一個瑟瑟發抖的人族少女。
“俘虜就交給你們了,真的不用我幫忙對她下控制的術法嗎?”
白蓮抓著少女的頭髮,將少女拎起來,朝安夏遞去。
“不……不用了,你放下她吧。”
安夏看著那少女臉上因痛苦而扭曲的慘狀,有些於心不忍。
“好,如果她出現了什麽反叛,或者不敬的行為,一定要及時告訴我,被術法控制的俘虜雖然神智遲鈍,但至少還算乖巧聽話,不會做出傷害主子的事。”
白蓮將少女丟在地上,又諂媚的朝安夏一笑,才轉身離去。
“你,叫什麽名……”
安夏上前一步,正要開口說話,
一道身影卻越過了她的位置,默然地抬起腳,正對著少女的臉龐踢了下去。
噗通……
少女的身形跌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一圈,順勢用雙手抱著頭,曲著身子蜷縮在地,沉默著,半點聲音都不發。
那身影又是上前一步,對著少女又是一腳、兩腳,對著少女的身軀接連不斷的踐踏,仿佛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般。
“師……師傅,你為什麽……?”
安夏驚愕地望著雲凡的行為,卻沒有出手製止,只是疑惑地開口問道。
“其他的俘虜有什麽下場,你應該看得到,看一看。”
雲凡笑了笑,沒有停下正在進行的動作,踩踏的腳如雨般落下,將少女的衣服沾了一身的泥。
安夏朝四周望去,不知何時,這運輸隊扎起來的營地中,一聲又一聲的呻吟聲、哀嚎聲、痛哭聲,接連出現,
伴隨而至的,是沉重的毆打聲,或是兵器入肉時清脆而鋒銳的聲響,
順著聲音望去,能看到一個個俘虜正被妖族發泄般鞭笞著,甚至能看到一名俘虜已經完全沉寂,任鞭笞他的妖族如何鞭打,都沒有半點反應。
安夏沉默下來,望著已經被雲凡踢得一身泥的少女,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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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蕊很後悔。
她從中洲千裡迢迢趕來人妖戰場的前線,只因為一句嘲諷:
“戰爭從來都是男人的事,女人?不過是依附在樹身上的蔓藤罷了,花瓶一樣的東西,也配在戰場上出現?依我看,還是讓蕊蕊早點嫁人吧。”
她孫蕊可不是依附男人的花瓶。
畢竟從小在孫家養尊處優,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未來要在一個男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樣子。
所以她滿懷著一腔建功立業的熱情,從中洲大齊而來,來這蠻宗之地,只為了能真切的參與這場種族之戰,
立下不世功業,讓那些調侃她問她什麽時候嫁人的家夥閉嘴。然而她沒想到北蘆洲的修士居然落後到如此地步。
和中洲鄔家出產的武器相比,他們的法器、裝備,都仿佛原始人的武器一般;不僅如此,這些蠻子一個個還滿腦子肌肉,連戰術變通都不會,只知道一股腦地上。
簡直蠢得不可救藥!
盡管如此,她還是抱有了最大的耐心,在一次次的戰役中用從“大齊戰將館”的名師處學來的“修士兵法”,用接連不斷的勝利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爭取到了這個“跟著‘蠻族雙雄’潛入妖族後方,切斷妖族補給”的任務,
並隨著所謂的“蠻族雙雄”一路過關斬將,來到此處。
一切順利,只需配合其他的戰術小隊將妖族腹地與妖族前線的糧草完全切斷,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借在隊中的表現博得一個不大不小的名頭,
她也就知足了。
然而,有句諺語,叫“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這一路上孫蕊的出謀劃策,幫助這支小型戰部攻克了不少難關,聲望漸盛,令“蠻族雙雄”有些坐立難安。
於是在一次監測到有妖族運輸隊的蹤跡後,蠻族雙雄一齊駁回了孫蕊的“引君入甕”的提議,決定讓這個無知的中洲女修知道,所謂的戰術、兵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如水中花、井中月,是虛無縹緲的,
再巧妙的戰術,也不如面對面衝向敵方,將敵方殺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來得實在。
於是,在又一支新的運輸隊出現後,“蠻族雙雄”帶著手下的修士,義無反顧地朝著敵方發起了衝鋒,
然後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打了個對穿,被殺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讓孫蕊絕望的是,直到死去,蠻族雙雄都在喊著:
“啊,可惡,如果我能再強一點,再強一點……”
明明只需要按戰術執行,至少也能落個旗鼓相當的程度,為什麽卻在一個勁的抱怨自己不夠強?
實力再強,也有更強的對手,或者是修為高深的強者,或者是訓練有素的戰部,為什麽寧可去死,也不肯好好利用現有的資源,謀得一個活命的機會?
她很後悔,後悔為什麽不直接奪了他們的指揮權,反正以自己背後的勢力兜底,回到北蘆洲蠻修營地,也不至於要到領受懲罰的地步,至少也比現在被妖族俘虜要好得多。
現在說什麽都已太晚,她戰戰兢兢地顫抖著,被一個體型龐大,身形宛若磚牆的虎妖提著頭髮,朝這支妖族運輸隊的營地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