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陳玄下了馬車之後在四處張望,這片林子的樹木雖然不如長青山上那般茂密。可是他覺得自己要是敢隨便亂走的話,十成十的會迷路,所以還是安靜的待在這裡等消息吧。
上次用白悠悠引凶手出手的時候,是自己過於大意了,這才導致了那次的失利,白悠悠隨之被殺。而在此次之後,凶手知道自己已經猜測出了她的真正意圖是陸沉。這次的布局等於直接打草驚蛇了,如果沒有一舉抓到這條毒蛇的話,恐怕以後連引這條蛇再次出現的機會都沒有了。
陳玄沒有等到梅瑤回來,卻先等到了拍馬趕來的陸瑾瑜。
陸瑾瑜從馬上跳下來後快步跑到陳玄身邊。
“你沒事吧?”陸瑾瑜將陳玄渾身上下打量了片刻,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沒出什麽事。
“我當然沒事,你也不用去追了,春桃不是梅瑤的對手,已經被打跑了,而且還受了傷,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抓回來的。”
陸瑾瑜點了點頭,笑道:“沒想春桃還真的敢動手,要是她拿著冬姐的那些錢直接逃跑的話,咱們根本不可能抓住她的,你說她是不是瘋了?在殺了這麽多人的情況下,明知道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卻還要自尋死路。”
陳玄歎息一聲:“嫉妒早就讓她面目全非了,雖然剛剛她蒙著面,不過通過那雙眼睛,我知道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性格開朗,和誰都處得來的春桃姑娘了。”
陸瑾瑜悻悻的說:“瞧你說的,嫉妒也只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怕?”
陳玄走到一旁的樹下坐了下來,伸手示意陸瑾瑜也坐下來,反正現在他也不知道春桃往跑到哪裡去了,只能希望梅瑤可以把她抓回來。
不過陸瑾瑜並沒有坐,她雖然不拘小節,但好歹也是一個女子,怎能像他一樣如此隨意的席地而坐。
陳玄看穿了陸瑾瑜的心思,他的身上正好還多穿了一件陸沉的白衣,加上此時覺得有些熱了,便把白衣脫了下來,隨手鋪在了地上。
“陸小姐,這下可以坐了吧?”終於將深藏不露的凶手揪了出來,陳玄此時的心情總算是不再緊繃了。
聽到陳玄和她開著玩笑,陸瑾瑜故意裝腔拿調的說:“既然你如此懇求,那本姑娘就不客氣了。”
她頗有幾分豪邁的坐在了地上,和陳玄飽含笑意的目光對視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瑾瑜,我曾經聽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嫉妒使對別人最大的讚美,是對自己最無能的體現。”
陸瑾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鄭重問道:“那你有沒有嫉妒過別人?”
“我?之前有過,現在嘛,現在其實也有。”
“誰,你現在嫉妒誰?”
陳玄笑著說:“我現在最嫉妒的人就是你了,憑什麽你一個女子,身手卻這麽好。”
“春桃因為嫉妒殺了那麽多人,你會不會因為嫉妒我而對我下手?”陸瑾瑜說著便將兩隻手握在一起,手指關節被她捏的不斷作響。“陳大人,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為強才對?”
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陳玄要是還聽不出她是在開玩笑的話,那自己也算是白活了。
陳玄用手當做扇子隨意扇了幾下,可惜根本沒有涼風。今日沒有太陽,卻有些悶熱,這樹下不是個乘涼的好地方,還不如站在路中間更清爽一些。
“我說錯了,我對你那不是嫉妒,是羨慕,只不過是羨慕你的身手而已。那你呢?你有沒有嫉妒過別人。”
陸瑾瑜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讓陳玄看到她的臉色。然後果斷回答:“當然沒有了,我怎麽可能嫉妒別人呢?開什麽玩笑。”
不過就在兩人開著玩笑時,遠處傳來了一些動靜。
這片林子中此時沒有其他聲音,所以這麽一丁點細微的響聲都顯得十分明顯。
雖然還沒有看到究竟是誰,但是聲音的方向是從之前春桃逃跑的大概方向傳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梅瑤抓到她了。
果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那個人是梅瑤。
只有她一個人出現了,而陳玄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陸瑾瑜有些不敢相信的說:“你,你把她殺了?”
陸瑾瑜之所以會有此一問,是因為梅瑤的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而且更駭人的是她的手中提著春桃的首級。
梅瑤面色如常的說:“她在情急之下竟然掏出了刀,所以我才會殺了她,沒想到凶手竟然會是春桃,她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陳玄終於緩過勁來,從地上將陸沉的白衣撿了起來,包住了這顆頭顱。幸虧這裡沒人,要是有其他人的話,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就被嚇壞了。
“此事說來話長了。”既然梅瑤已經發問,單憑她幫自己抓住了凶手這一點,陳玄覺得還是和她說說吧。
不過梅瑤卻立刻伸出手阻止了陳玄的話。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她具體是怎麽殺死白悠悠的,只要我親手把仇報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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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瑜明白了,原來她是為了給白悠悠報仇,所以才會直接將春桃斬殺。雖然她的身手不如自己,可是陸瑾瑜覺得自己應該是下不了像她這麽狠的手。
察覺到陸瑾瑜異樣的目光,梅瑤無可奈何的聳聳肩,然後瞥了陳玄一眼。
“陸姑娘,你別再看著我了,是你家陳大人答應讓我親手殺掉凶手的,要是沒有他的命令,我怎麽敢這麽做?”
陸瑾瑜移開了視線,不過此時她的心中和陳玄是差不多的想法。就算陳玄沒答應,恐怕她照樣會這麽做的,就像那一日闖進監獄要殺死唐清兒一樣。
“梅姑娘,等會還得麻煩你幫我帶著捕快帶到屍身。”
“不用了,這一路上都有血跡,你讓你的人盡快來就行,一路順著血跡便可以找到她的屍體了。”梅瑤有些惋惜的說:“其實要不是她拿出刀對我動了殺心的話,我也不一定會親手殺死她的,多半還是會選擇將她交給你們官府處置。畢竟她是除了白悠悠之外,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了。”
可是與她共患難的白悠悠就是死在了這個朋友手中,她剛才還親口問過這件事,沒想到春桃並無絲毫內疚。更是在說話的時候想要趁她不備對她也下死手,所以她才直接就地斬殺春桃的。
陳玄聽出了她話語中的無奈,開口問道:“你不回風月樓了嗎?”
梅瑤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苦笑。
“園子裡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白悠悠也死了,她的仇我也報了,還回去幹什麽?等著那個張碩繼續糾纏我嗎?”
…
依舊在園子裡巡視的捕頭李修遠出人意料的看到陳玄和陸瑾瑜從外面慢悠悠的回來。陸瑾瑜騎著一匹馬,而陳玄更是離譜,竟然駕著一輛馬車。
仔細看去,這馬車不就是之前要送陸沉回京的那輛嗎?由於此地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所以這匹馬是一等一的好馬,李修遠很快就認出來了。
“大人,您這是幹什麽去了?”
“李修遠啊,你過來一下,我送你個禮物。”陳玄神秘兮兮的說道。並且用手招呼著,示意李修遠到馬車上來。
李修遠天真的上了馬車,他哪裡會想到以前的書呆子縣令竟然會同他開玩笑。
“李修遠,這裡有一個寶貝,你必須得把這簾子放下來,一個人才能發現這寶貝的神秘之處。”
陳玄將那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球狀物體放到了馬車中央,示意李修遠打開它。
陳玄直接跳下了馬車,而此時李修遠已經獨自留在馬車裡了,陳玄萬分體貼的把簾子遮得非常嚴實,幾乎不透一絲光線。
陳玄在外面朗聲說道:“李修遠,現在馬車裡是不是非常暗?你可得看仔細了,這個寶貝可相當不一般呐。”
一旁的陸瑾瑜早就笑的喘不過氣,要不是用手緊緊捂著嘴,恐怕李修遠已經聽到什麽異常了。
一向自認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堂七尺男兒李修遠在馬車裡發出了鬼哭狼嚎的一聲慘叫。
李修遠滿心歡喜的以為這真是陳玄送他的寶貝,精神萬分集中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層層包裹,沒想到裡面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而且這個人他還認識,正是園子裡的春桃姑娘。可是春桃不是早就被凶手殺害,頭顱已經變得面無全非了嗎?怎麽現在又出現在了這個馬車裡?
“李修遠,你沒事吧?李修遠?”
陳玄試探著喊了幾句。他只是想嚇唬嚇唬李修遠而已,畢竟自己剛醒過來的那段日子,這家夥和自己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明明是自己的下屬,卻整天給自己這個上司氣受。
可是沒想到這李修遠如此不經嚇,只聽到他在馬車裡喊了一嗓子之後,便沒有任何動靜了。
許久之後,李修遠終於從馬車裡探出了腦袋。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點太丟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直接出來。不過他仔細觀察了這顆頭顱,的確就是春桃。畢竟春桃的畫像還掛著俞靈的房間裡呢,兩者一模一樣。
所以他是在想通了一些關鍵點之後出來的。
李修遠面色凝重的對陳玄抱拳:“陳大人,難道春桃就是這一系列案件的真凶?”
看到李修遠的表情,陳玄也收起了和他開玩笑的心思。
“對,在城外的那片林子中的路上,我留下了一個十分明顯的記號,你現在就帶人過去,找到記號之後,順著地上的血跡就可以找到春桃的屍身了,將她帶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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