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不但陽縣出了事,就連比陽縣大好多倍的渝州城也出了事。渝州城是這一帶最大的城池了,以前和西域打仗的時候,這裡由於靠近邊疆,所以渝州城乃兵家必爭之地。雖然現在是太平年間,但是渝州城由於地理位置優越,所以朝廷給了渝州城城主很大的權力,儼然成了西北一帶的土皇帝。
雖然陳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但是由來此地找張碩的人口中聽了個大概,好像是渝州城城主的兒子失蹤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下落。張碩在渝州城也經營了一家酒樓,所以被渝州城城主請了回去。
不過在他臨走之前,提出要梅瑤和他一起走,畢竟陽縣這裡死了這麽多人,他擔心梅瑤會因為過的不開心而遠離此地。原以為按照梅瑤的性子會拒絕,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同意和張碩一起走。
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陳玄不由得懷疑梅瑤的真實目的是什麽,難道她是為了脫身嗎?應該不是的,她想要離開的話只要趁著夜晚戒備松懈下來的時候直接闖出去就行了。畢竟她是能在戰亂之年帶著一個拖油瓶白悠悠從西域一路殺回來的人,陳玄相信自己的捕快中應該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雖然陳玄不想讓梅瑤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離開,但是張碩的態度強硬。大有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把人帶走的架勢,陳玄隻覺得自己這個縣令當的太窩囊了,竟然一個商人都敢在自己面前這麽橫。不過李修遠很識相的提醒了陳玄幾句。
“大人,您還是讓他們走吧,要是把渝州城城主的事耽擱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陳玄只能同意讓他們離開,不過陳玄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這個縣令當起來似乎沒多大意思。剛來的時候因為新鮮,陳玄覺得一直當個縣令還不錯。可是現在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像眼下這種殺人案,根據自己在學校中的學習以及實踐,可以說是分分鍾就告破了,各種先進設備安排上,凶手馬上就無處遁形,哪裡需要像現在這樣,竟然還要用‘釣魚’這種將別人置於危險之中的方法。
眼下還不是想那麽多的時候,只能先將白悠悠的計劃進行下去,如果真的能夠引蛇出洞的話,也不算太晚。
不過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白悠悠幾乎和陸沉同吃同住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發生。
陳玄昨天晚上和陸瑾瑜在園子中散步的時候偶遇到要回湖中小屋的白悠悠,陳玄問了她一句話:“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你不是凶手,也不是傾心陸沉之人,為什麽要費心費力做這件事,並且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那個白衣女子臉上露出幾分羞澀,淺笑著說:“我能有什麽目的?當然是為了幫助大人您盡快破案啊。”
就是因為這一個回答,陸瑾瑜今天一整天看陳玄都不太對勁,沒想到這個書呆子魅力倒是不小。
所以在今天晚上陳玄表示要出來散步的時候,陸瑾瑜二話不說就跟了上來,嘴上說著這裡不安全,要小心凶手,可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想小心的到底是誰。
“瑾瑜,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去冬姐房間的時候,在她房裡發現的那些珠寶嗎?我想如果當時墨蘭沒有被殺的話,冬姐將會在陸沉身上再得到一筆贖身錢。”陳玄淡淡說道,他早就把白悠悠昨晚的話拋之腦後了,哪裡會想到陸瑾瑜還一直記在心裡。
聽到陳玄說起這件事,陸瑾瑜不知道陳玄是什麽意思。她在黑暗中看著陳玄,好奇的開口:“對啊,
不過那又怎樣?” “那麽我想冬姐肯定不會是殺害墨蘭的凶手,她應該是一個非常愛財的女子,不會自斷財路的。”
“那凶手會是誰呢?冬姐不是凶手,梅瑤走了,白悠悠要主動幫你抓凶手,那就只剩下唐清兒了。”不過陸瑾瑜覺得唐清兒雖然可疑,卻應該不是凶手吧。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凶手根本不是園子中的舞女,這樣的話想要找到凶手完全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兩人繞著園子轉了一圈之後便準備回去休息了,不過回去之後卻發現冬姐正站在陳玄的門前。
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而且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難道又出什麽事了?
不等陳玄開口詢問,冬姐看到陳玄兩人回來後連忙說道:“陳大人,我有話想和你說。”
陸瑾瑜點點頭,非常識相的說:“那你們聊,我先回房了。”
陳玄卻直接拉住了陸瑾瑜,轉而對冬姐說道:“她不是外人,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
冬姐看了陸瑾瑜一眼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陳大人,我知道凶手是誰。”
陳玄在聽到她的話的第一時間的確是有些激動的,不過很快就平複下來了。
“你想說的是梅瑤姑娘?”上次在她房間裡,她就已經懷疑過梅瑤一次了,不過當時沒有任何的線索指向梅瑤。
“對,凶手就是她。我在風月樓中已經十多年了,風月樓能夠做這麽大我功不可沒。但是梅瑤來了之後,由於有貴人給她撐腰,所以根本就不不把我放在眼裡,她完全不肯去風月樓中做生意,我自然不會慣著她,便在許多地方都故意針對她。而她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故意製造出了這麽多命案,目的就是為了讓張爺懷疑我的能力,這次她去渝州城就是為了避難,等風聲過了,她肯定還會回來的,而且那個時候她就坐在我這個位置了。”冬姐的情緒激動,說話的聲音非常大。
陳玄自然沒有相信她的的話,這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而且在最近這種人人自危的形勢下,冬姐明顯已經變得有些不太理智了。
正在陳玄想要稍微安撫一下冬姐的情緒時,安靜的園子中突然之間喧鬧了起來。
陳玄的第一反應就是湖中小屋那裡出現了什麽狀況,便急忙拉著陸瑾瑜朝湖邊跑去。
冬姐也聽到了動靜,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
湖中小屋的人想要回到岸邊必須得通過那兩艘小船,而此時只有一艘在岸邊,另一艘在湖中小屋那裡。
小丫鬟大喊了一聲什麽之後,岸邊的捕快察覺到了不對勁,那邊肯定是出事了,便急著想要劃船過去,沒有時間去通知陳玄了。
而他們看到陳玄此時已經快步跑到了這邊,所以便略作等候,準備和陳玄一同過去。
那個小丫鬟也開始從湖中小屋那邊劃著小船往岸邊駛來。
陳玄看到小丫鬟還好端端的活著,那麽應該不是凶手出現了,要不然不可能會留下活口。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陳玄急忙問道,雖然小丫鬟的船距離岸邊還有數米,不過已經不影響說話了。
今夜沒有什麽月亮,而且風很大,絲毫沒有任何熱氣,加上此時眾人就在湖邊,更是涼爽了許多。
小船被風吹的搖搖晃晃,丫鬟一邊努力劃船一邊哭著說:“大人,白姑娘自盡了。”
“這,這怎麽可能?”陳玄完全不敢相信她說的話,白悠悠怎麽可能會自盡?
陳玄連忙跳到了船上,李修遠和陸瑾瑜也上了船。
當丫鬟的那艘船靠岸之後,兩名捕快和隨後趕到的冬姐也上了船。
兩艘小船向著十多米外的那間小屋駛去。
很快,船上的眾人都看到了白悠悠居住的那間大房子裡面的情形。
雖然此時船還沒有到達小屋,可是由於今夜沒有月光, 所以顯得十分漆黑,而房內的燭火很亮,房門應該是被丫鬟推開的,白悠悠的身體就懸掛在房內。
而且從房門處灌進去風把兩邊的窗戶也吹開了。
白悠悠全身的重量僅僅靠著脖子處的白布在空中懸掛著,加上風越來越大,她的身體在隨風晃動。
兩艘船上一共站了六個人,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可是白悠悠怎麽可能會自殺呢?陳玄第一感覺就是有蹊蹺,這肯定不是自殺。
雖然白悠悠是背對著眾人的,不知道她的臉色現在究竟是怎樣的,也不知道她到底還能不能救活。但是陳玄認為她肯定是已經死了。
如果真是上吊自殺,那也許還有的活。如果是被人勒死之後再製造出這樣一幅假象出來,那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悠悠並沒有什麽要自殺的理由,用她來引誘凶手出手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方法,陳玄自然不會將她作為最有嫌疑的那個人來展開調查。
如此看來的話,肯定是真的引誘到凶手再次出手了,可是這結局根本不是陳玄想看到的。即使真的找到了凶手的什麽線索,可是這代價也太大了。
小船已經到了,可是忽然之間房內的燭火全都滅了。
四周立刻變成一片漆黑,在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小船在停靠時發生了劇烈碰撞。不過應該沒人出事,眾人都摸黑下了小船。
由於來的急,加上當時從岸邊來看的話,湖中小屋的燭火非常亮,所以陳玄根本就沒想著讓他們帶著火把過來。現在倒好,什麽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