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尋思著自己好歹也是縣令,應該是不缺錢花的吧,可是他實在是不知道之前那位的小金庫藏在哪裡,自己在衙門裡四處找遍了都沒有找到。
所以這幾天下來只是隨便吃點果腹的東西,今天正好可以趁著陸瑾瑜在場吃點好東西。
陸瑾瑜果然不是缺錢的主,她帶著不識路的陳玄去了陽縣唯一稱得上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酒樓,風月樓。
這風月樓每日都有貌美女子或是撫琴,或是輕舞。在這種地方吃飯喝酒,令人十分賞心悅目,通體舒泰。
陳玄看到高台之上那幾名妖豔女子,好奇問道:“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也喜歡看美人跳舞?”
陳玄在酒樓之中環顧一周,發現這裡的顧客無一例外全都是男人,看來此地名不虛傳,果然是一個風月場所。
陸瑾瑜毫不在意的說:“這有什麽奇怪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陳玄這幾日全都吃的是清淡食物,感覺沒有半分油水,而且味道也不怎麽好,因此他的五髒廟早就提出了嚴重抗議。
當小二將豐盛的菜肴端上來之時,陳玄的眼睛都發綠了。
“瑾瑜,這裡也沒別人,我就不客氣了啊。”
說完之後,陳玄立刻大吃起來,除了吃的急了的時候會喝一口茶水,其余時間簡直是一點也不浪費。
陸瑾瑜目瞪口呆,她以前也沒少和陳玄一起吃飯,但是陳玄總是細嚼慢咽,比她一個女人都要墨跡。她實在是沒想到陳玄還有如此的一面,看來真是餓得狠了。
“你別急,吃慢點,沒人和你搶的。”
陳玄的筷子上下揮舞,看的陸瑾瑜實在是沒有了一點胃口。
等到陳玄一個人將桌上的六盤菜吃的七七八八的時候,終於停下了筷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真是太難了,好久沒有吃過這麽爽的了。”
“那你現在可以和我說說案子的事了吧?”
目光放在遠處那幾名正在跳舞的貌美女子身上,陳玄輕笑著說: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王虎是死在自己的家中,劉老二走了之後沒有人再去過他家,那你說到底是誰報的案?”
兩人因為要討論案情,所以特意挑選了一個角落處的位置。
陸瑾瑜順著陳玄的話往下想,很快臉色就變了,她恍然大悟的喊道:“我知道了,報案的那個人就是凶手。”
不過說完之後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也意識到了現在是在公共場合。
果然,因為她的大呼小叫,附近幾桌的客人都投來了不滿的目光。
“沒錯,報案的那個人八成就是凶手,雖然我對報案之人沒什麽印象了,但是衙門裡那麽多人,肯定有幾個對那個報案之人還留有印象的,這也是一個方向。”
陸瑾瑜用手撐著腦袋問道:“聽你的意思還有其他的方向?”
“當然有,李修遠現在已經去王虎家檢查到底有沒有什麽秘密通道了,我相信肯定是有的,就看凶手會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再者,還可以從劉老二的仇家入手,這起案子明顯是他的仇家想要栽贓他的,從案發後第一時間就去報案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不過…”
陳玄緩緩搖了搖頭。
“不過我覺得栽贓他的人是仇家的可能不是很大。”
“為什麽?除了他的仇家之外,還會有其他人栽贓他嗎?”
陳玄轉過頭看著陸瑾瑜好奇的眼睛,“還有一個他最親近的人,
我覺得她的嫌疑最大,我剛才有一瞬間覺得她可能是從犯,不過現在我更覺得她就是主犯,我懷疑她買凶殺人。” 陸瑾瑜小聲說道:“你說的這個她,該不會指的就是劉夫人吧?”
“對,我覺得這個劉夫人太可疑了,丈夫被抓不見她有絲毫緊張慌亂,當我問起她關於匕首的事的時候,她也同樣表現的有些不正常,她肯定是知道這件案子的真相的。”
不過她畢竟是劉府的二少奶奶,還為劉老爺子生了個孫子,所以陳玄也並沒有直接將她收押起來。
目前還沒有打草驚蛇,陳玄準備先找到其他的證據後再說。不過萬一要是從其他路都走不通的話,那就只能從劉夫人那裡下手了。
“是不是因為劉老二總是打他的夫人,而劉夫人終於忍無可忍了,所以才選擇這樣做的?”
“不錯,很大概率就是這樣的,我上次注意到劉夫人的臉上似乎有傷痕,並且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就說明她在家中挨打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想必她一個弱女子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陳玄惋惜的感歎道。
在離開酒樓之際,陳玄被門口的一個青衫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只見那男子正時不時的低頭在畫板上勾勒幾筆,隨後又抬起頭看幾眼坐在他身旁保持不動的那名女子。沒多大功夫,那名女子竟躍然於紙上了。
陳玄看的吃驚,如此精湛的繪畫功底,簡直和照相機不相上下了。而且在他畫畫的時候,並不是讓女子坐在他的前面,而是讓女子坐在她的旁邊,他完全是像照相一樣,將女子的相貌印在了紙上。難怪會如此逼真。
“大哥好。”陸瑾瑜應該和這男子是熟識了,看到男子停下筆之後才出聲和他打招呼。
“是瑾瑜啊,你先走吧,我還約了春桃秋水兩位姑娘。”
陸瑾瑜和陳玄出了酒樓之後,陳玄好奇的問:“那男人是誰呀?”
陸瑾瑜沒好氣的說:“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他是我堂兄陸沉,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風流成性。”
“哦,我看他畫畫倒是挺不錯的。”
“哼,不過只是他用來哄騙無知少女的把戲罷了。”
陳玄聽出了陸瑾瑜和他這個堂兄的關系似乎並不怎麽融洽,因此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回到衙門之後,陳玄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劉老二。
“大人,您到底查的怎樣了?”劉老二看到陳玄來了之後急切問道。他以為自己自己洗清嫌疑了,可是沒想到陳玄並沒有放他回去。
陳玄讓獄卒直接打開了牢門,欠著身子走了進去。
“別擔心,我已經知道你的確是無辜的了,所以今天來就是放你走的。”
“多謝大人。”
“不過我還想問你一些事情,你那天離開王虎家之後,接下來去做什麽了?是直接回家了嗎?”
劉老二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那天的酒太烈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醉倒了,在路邊睡了一覺,到天色已晚的時候被凍醒了,然後才回家去的。”
“不對吧?你都能記得那天王虎所說的話,說明醉的不是很厲害才對,怎麽會這樣?”原本已經對劉老二沒什麽懷疑的了,可是現在陳玄的心中又有了些許困惑。
看到陳玄的面色凝重,劉老二驚慌的說:“大人,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騙你,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我會醉倒,可那的確是真的。陳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說到最後,劉老二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哭腔,表情頗為無奈。
陳玄卻也沒有發現什麽確切的漏洞,緩緩點了點頭後說道:“你可以離開了,不過這件案子應該是有人在栽贓你。所以我擔心你出去之後,那些人看到栽贓不成,說不定會直接對你下手。”
“那,那怎麽辦?”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幾個捕快護送你回去的,但是你最近一段時間還是就待在家裡不要出來了,等到我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後再說。”
“好,那就多謝大人了。”
“還有,你回去後不要再對你夫人動手了。”陳玄原本是打算讓這劉老二回去之後要多小心他的夫人,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把這話說了的話,不就等於告訴劉老二他的夫人有很大嫌疑嗎?這樣的話說不定回去之後直接就大打出手了。
“算了,我還是讓他們先護送你回劉府去住幾天吧,這樣更安全一點。”
“都行,全憑陳大人安排。”劉老二此刻也感受到了陳玄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安危著想,感動之余,對於陳玄的建議自然全盤接受。
晚上,陳玄在思量著怎麽對那個劉夫人下手,畢竟現在只是他的懷疑。即使陳玄對自己的思路很有把握,但是終歸沒有確切的證據。
其實倒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劉老二送到他的夫人身邊去,那個劉夫人應該會繼續采取行動,不過這樣太危險了,萬一劉老二真的被殺了怎麽辦?這可不是陳玄想看到的。
一聲呼喊將陳玄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人,您猜的沒錯,我們果然在王虎的家中查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李修遠風風火火的進來了,不過是一邊喊一邊跑著進來的。
陳玄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示意他坐下說話。
李修遠一飲而盡之後,開口說道:
“我們的確是找到了一個通道,不過卻有些奇怪,不對,應該說是非常奇怪。”
“說說看,哪裡奇怪了?”
“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將王虎家裡所有能拆的東西都拆了,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通道。但是我們不甘心,又在其他地方繼續找起來,結果您猜怎麽著?”
陳玄注意到李修遠的眼睛向屋頂看了一眼,他笑著說道:
“我猜那個通道應該是在屋頂上吧?”
“大人,您真是神了,在廚房的屋頂上,我們的確發現了一個通道,由於是被人從外面虛掩著,要是不上到屋頂上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可是奇怪的是,那個洞實在是有點小,不像是可以鑽進去一個人的樣子,大概只有這麽大。”
李修遠的雙手在空中大概比劃出了一個隻比成年人的大腿粗不了多少的圓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陳玄打算明天親自去看一下那個屋頂上的洞到底有多小,其實只要不是過於小的話,劉夫人那纖瘦的身材應該可以通過吧?不過這也得等自己親眼看過了再說。
“先不說這個了,你還記得王虎死的那天,來衙門報案的是誰嗎?”
李修遠想了半天后才回答:“大概是一個體型高高大大的男子,長什麽樣子我倒是記不清了。隻說是石門巷盡頭處的那家有人被殺,然後我就帶著兄弟們過去了,陸姑娘也去了的。不過當時天已經黑了,那個報案人似乎趁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消失了。”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陳玄一陣無語,單憑這個自己上哪找去?陳玄知道自己問都不用問那個報案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因為這些東西李修遠肯定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