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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現在你們這是在搞什麽名堂?”
李修遠親切的摟在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肩膀上。那男人原本是眉頭緊鎖的,不過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舒展開。
“修遠?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說要去找你的朋友嗎?難不成已經找到了?”
中年男人十分驚喜,黝黑的臉上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露出了一口不怎麽白的牙齒。
最近村子裡發生了不少大事,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他也只是一個平頭百姓,對於這種死了人的大事,只能上報官府。可是最近天太冷了,官府的人來轉了一圈之後就離開了。而且在官府的人來了之後,依舊沒有找到那些失蹤的孩子的下落,這種鬼天氣,那幾個孩子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他也不知道聽誰說的,說最近出事的這些小孩都是河中的神靈作祟,因此就趕緊準備了些東西來祭祀河神。
對於之前來到村子的這個名叫李修遠的小夥子,他可以說是打心眼裡喜歡,為人憨厚老實不說,而且長得高高大大的。隨身還背著一把刀,敢獨自一人在外行走,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
可是村長心裡也知道,自己大概一輩子都在這個村子裡了,以後也沒有再次見到李修遠的機會。不過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天時間,李修遠就又去而複返了。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怎麽李修遠穿著這麽一身破舊的衣服?人長得本來就不是很俊俏,現在更像是一個遊手好閑的乞丐了。
李修遠興奮的指了指陳玄和陸瑾瑜,笑著對村長說:“看到沒,遠處那兩個就是我要找的朋友,一個之前是縣令,另一個武功非常好。我這次出來就是特意投奔他們的。”
天色已經暗了,村長打量了半天也沒有看清楚那兩個人的長相,只看到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另一個怎麽像個大黑球似的?
以貌取人的村長覺得李修遠的這兩個朋友也非常一般嘛。
李修遠扯著村長的胳膊問道:“怎麽樣,我走之後還有人出事嗎?”
“沒了,看來的確是這河神作祟啊,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知道我們要給他送祭品之後,就不再傷人性命了。”
李修遠點了點頭,眼睜睜的看著村民們在用生豬砸出來的那個冰窟窿裡面丟些其他的家禽進去,有的雞鴨還活著,不過被塞到了河裡,肯定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那就好,只要不再死人就行了。”李修遠感歎道。
被附近肅穆的氣氛感染,李修遠對於河神殺人的事深信不疑。他在心中不滿的想著,都成這樣了,陳玄還會不相信是河神在殺人嗎?
從李修遠指了陳玄和陸瑾瑜之後,他們兩個就朝著李修遠走了過去。
李修遠殷勤的介紹道:“這是村長,和我關系很好的。”
“這位是陳玄,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縣令,這位是陸瑾瑜陸姑娘。”
村長點了點頭,這才發現原來穿的和個大黑球似的這人是個長相如此俊俏的大姑娘。
陸瑾瑜到此處來就是為了了解這件殺人凶案的,所以她開門見山的問道:“村長,您能和我們說說這裡發生的事嗎?”
村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遠處忙活個不停的人小聲說道:“短短三四天時間,我們村子裡死了五個孩子。準確來說,應該是死了一個,消失了四個。”
“到底是怎麽回事?消失了四個是什麽意思?”陳玄一下子也覺得奇怪起來。
“唉,死的那個孩子是一個不到一個月的嬰兒,我們村裡的大夫說是被凍死的,可是孩子的父母一直都在悉心照料著,怎麽可能會被凍死呢?”
“消失的那四個孩子當中,有一個是四歲大點,還有三個都是六歲。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真的就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村長滿臉鬱悶的說道。
“同一天發生的事嗎?”陳玄立刻抓住了疑點。
村長想了片刻,有些遲疑的說:“這個我倒是記得不太準確了,大概是秋容家的那個嬰兒先被凍死的,後來過了一兩天吧,老三家那個四歲的孩子夜裡沒回家去,然後就再也沒找到。其他的那三個孩子好像的確是同一天消失的。”
被凍死的?
陸瑾瑜和李修遠非常有默契的看了看在這大雪中穿的略顯單薄的陳玄。這家夥好像也穿的非常少?
“怎麽回事,你們兩個看我幹什麽?擔心我也被凍死嗎?”陳玄納悶的說著。
隨後又坦然道:“你們兩個放心吧,就咱這身體,那是出了名的健康強壯。不是我和你們吹,要不是河面上結冰了,我都想跳進去遊個冬泳呢。”
陳玄正吹得飛起,擅長拆台的李修遠輕輕的碰了碰陳玄的胳膊,並且朝著河面上努了努嘴。
“大人,村民們不是才在河面上把冰砸開的嗎?你要是想冬泳,那您就去吧。”
陳玄完全不搭理這家夥,他繼續問那個村長:“能不能麻煩你把出事的那些孩子的父母找來,我想仔細問問他們。”
村長想了一下,很快就答應了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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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遠說這年輕人之前是縣令,而且現在已經不當官了,李修遠依舊以大人相稱。看李修遠長相老成,明顯是要比這年輕人大上幾歲的。能夠讓李修遠如此大老遠的追隨,想必這人肯定有些本事的。
再加上之前報官的時候,隻來了幾個捕快做了做樣子,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來。而這個陳玄雖然不是他們這裡的官,卻對他們村裡的事如此上心,這一點讓看透了人情冷暖的村長非常欣慰。
不過現在還下著雪,村長說今天就先安排他們幾人在村子裡住下來,這事等到明天再說。
只是給所謂的河神送祭品這事還沒完,所以幾人暫時都沒有離開。
陳玄看著這些人的動作。在這裡,也許有的人會沒飯吃餓肚子,有的人會在山林裡刨東西吃,而且這個村子裡的絕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天天有肉吃,可是他們卻可以非常乾脆利落,心甘情願的把那些上好的牲畜家禽一股腦往河中扔去。
對於陳玄來說,他根本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就算真的有所謂的河中神靈。可是那個神靈傷害了這麽多孩子的性命,那也肯定是一個凶神啊,他們為什麽不想著為民除害呢?是因為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嗎?可是如果是因為恐懼,村民們難道不知道一味的討好河神,終將會使他的胃口越來越大,變本加厲嗎?更何況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河神,他們現在只是在白白浪費食物而已。
陳玄看了身旁的這個面色黝黑的村長一眼,他現在正滿臉笑容的看著遠處村們們的動作,這個祭祀活動顯然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陳玄搖了搖頭,難道這個村長真的以為這件事會如此輕易的就過去嗎?陳玄幾乎可以斷定,要麽這件事還沒完,接下來依舊會有人出事。要麽雖然不會再出事了,可那也與村民們的祭祀無關,只是因為凶手已經完成了他的目標而已。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李修遠又碰了碰陳玄,憨厚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說陳大人,您還要去冬泳嗎?要去的話抓點緊啊,我可以幫您拿衣服的。”
陳玄心說你這家夥還來勁了是不是?他想起了大概是半年多之前吧,自己可以說是初來乍到。那個時候李修遠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不過現在情況有所不同,陳玄知道那個時候的李修遠是單純的在嘲諷自己,想要看自己的笑話。可現在只是被自己捉弄的狠了,偶然有所反擊罷了。
陳玄笑著說:“修遠,我看你最近有點怪啊。”
“什麽?我哪裡怪了?”李修遠不明所以。
“你個狗東西最近話怪多的,怪煩人的。”
“陳玄,你怎麽罵人呢還?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上司了,可別太過分啊。”
聽著李修遠色厲內荏的話,陳玄摟住了李修遠的脖子,大大咧咧的說:“我要是過分了你準備怎麽著?難不成我罵你幾句你還想打我?”
村長也不懂這幾個年輕人的相處方式,怎麽好端端的看樣子都要打起來了。他趕忙走到了其他地方去,萬一這幾個人真的打起來了,自己豈不是還要拉架?
李修遠立刻換上了笑臉,沒骨氣的說道:“你罵我幾句怎麽了?要是覺得不過癮,你打我一頓都可以。咱們這什麽關系啊,我年長你幾歲,那能和你計較這個呢。”
陳玄心中納悶,這家夥的臉怎麽變得這麽快?該不會又在什麽地方憋著想給自己使壞吧。不行,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得加倍小心。
李修遠剛才正覺得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僅剩的那幾個銅板都給了之前的那對老夫妻。他現在可以說是身無分文。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寸步難行,人在屋簷下的李修遠意識到自己還要仰仗陳玄和陸瑾瑜養活自己,所以他立刻就低頭服軟了。
陸瑾瑜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腦門。自從不當縣令之後,陳玄的性格越來越活潑,現在似乎把李修遠也帶的跑偏了。以前的李修遠可不是這樣的,除了跟著自己欺負陳玄之外,其他時候都老實的像個木頭疙瘩。
早在陳玄還沒當縣令的時候,李修遠就總是風風火火的帶著一幫捕快出現在陽縣的街頭巷尾。對上司可以說是唯命是從。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難免唏噓。
陸瑾瑜不經意間看到遠處站著一個穿的非常單薄的女人。別人都在忙活著,唯有她是靜悄悄的一動不動,身上已經積了不少雪。
這個女人本就消瘦,而且從背後看去,身體似乎是在微微佝僂著,明顯是一副不堪重負的樣子。陸瑾瑜心中一動,便朝著那個女人身邊走去。
陸瑾瑜應該要比這個女人高一些,而且她現在穿的非常多,因此在這個單薄瘦小的女人旁邊,陸瑾瑜可以說是顯得‘又高又胖’。
同為女子,陸瑾瑜難得溫柔的把這個神情落寞的女子頭上的雪花拂掉,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疼惜。
陸瑾瑜還以為這個女人早就察覺到自己走過來了,畢竟她根本沒有可以放輕腳步。可是沒想到直到自己給這個女人撣雪花的時候,她才萬分震驚鳳的發現身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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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了。
起初是被嚇了一大跳,天已經黑了,幸虧天地間全是白色,所以秋容才可以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這個‘東西’。如此胖大的像個黑球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等到她看仔細了,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名相貌相當出眾的女子。因為她穿的太多,所以才會把自己嚇了一跳。
“謝、謝謝你。”既然是一個大活人,那就沒什麽好怕的,她抿嘴道了聲謝後又重新目視著前方發呆。
陸瑾瑜同樣看著人們在慢慢的收拾東西,她不難猜出這個女人為什麽會表現的如此失落,想必她的孩子也出了事吧。
不能使她傷心,又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不怎麽會巧言令色的陸瑾瑜皺著眉頭準備了好久的措辭,這才緩緩開口:
“你的孩子是不是出事了?”陸瑾瑜在開口的一瞬間就後悔了,自己實在是不會說話,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能不能麻煩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秋容的身子顫了一下,她並沒有哭泣,而是非常坦然的說:“我的孩子是被凍死的,可那也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他, 所以才讓他受了凍。村裡的大夫也診治過的,我想,我孩子的死和河靈沒關系。”
陸瑾瑜對陳玄的話深信不疑,她下意識的說道:“你們肯定是弄錯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河中神靈的。”
秋容猛然抬起頭,緊緊的盯著陸瑾瑜說道:“不,肯定有的,你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麽,如果沒有河靈,那些孩子是怎麽消失的?”
陳玄已經在衝著陸瑾瑜招手了,陸瑾瑜只能淺笑著邁著笨拙的步伐跑了過去。
秋容依舊呆在原地,她自言自語道:“當然是有河神的啊,要不然那幾個孩子是怎麽沒的?”
回頭望著不遠處那間無比漆黑且沒有絲毫生氣的屋子,秋容似乎是有些畏懼,不過在遲疑了好久之後,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那個冰涼的家中走去。
腳底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心中也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