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你要幹什麽?這樣不好吧?”
陸瑾瑜目瞪口呆的看著陳玄在冬姐的梳妝台那裡四處翻找起來。
這哪裡還像是一個縣令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入室盜竊的賊。
“這有什麽不好的,來,你快幫我一起找找,冬姐剛才那麽緊張,這裡肯定藏了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哦,好。”陸瑾瑜茫然的點了點頭,也開始翻找了起來。
底下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箱子,陳玄想拉出來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麽東西。可是沒想到那麽小的一個箱子,竟然十分沉重,費了好大力氣才拖了出來。
陳玄可以肯定這裡裝著的絕對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果然和他所預想的一樣,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珠寶翡翠將這個小箱子竟然裝的滿滿當當。
陸瑾瑜雖然從小就不缺錢,卻也被這一幕震驚了,她從來都不喜歡把那些珠寶什麽的往自己身上掛,所以根本就沒見過這麽多珠寶。
“瑾瑜,你說這些得值多少錢啊?”
陸瑾瑜連連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估計做一輩子縣令也賺不到這麽多錢吧。”
“但是她也只是一個替別人打工的,真的可以賺到這麽多錢嗎?”陳玄有些疑惑。來到這個時代也算是不短的時間了,但是他對這裡的錢還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畢竟也沒多少花錢的地方,尤其是有陸瑾瑜這個大戶人家的姑娘在。
“當然不是她賺的,這些東西肯定來路不正啊,要不然她怎麽會這麽緊張呢?”陸瑾瑜看的很透徹,她也很明白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
為了防止被冬姐發現異常,陳玄兩人很利索的將所有的東西放回原處。
陳玄也管不著她的這些錢究竟是怎麽來的,這個應該不歸他管,他現在要查的就是殺人凶手到底是誰。
當冬姐回來的時候,她帶來了一男一女。
這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出眾,只不過卻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想必這位就是冬姐口中的梅瑤了。
但是這個男人是誰?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略微有些發福,臉上卻棱角分明。
陳玄不知道以前的那位陳大人到底認不認識這個男人,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出口詢問。
“陳大人,這位就是風月樓的東家。”
聽到冬姐的介紹,原來這位就是陸沉所說的張碩,而且據說是陸瑾瑜已經去世的父親在生意場上的對頭?
陳玄下意識看了陸瑾瑜一眼,不過並沒有在她臉上發現什麽異常,看來陸瑾瑜並不認識他。
“張碩?雖然你人不在陽縣,但是我這個陽縣縣令對你依舊是久仰大名啊!”陳玄隨口說著客氣話。
只是不明白他怎麽是和梅瑤一起來的,難道只是巧合嗎?
“哪裡哪裡,風月樓的生意能這麽好,還是多虧了陳大人治理有方啊,我應該謝過陳大人才對。”
張碩笑著說道:“不知眼下這樁命案,大人調查的怎麽樣了?”
果然,還不出三句話就談到了這樁命案上。看來陸沉說的沒錯,這張碩大概是來給自己施壓的。
都說商人逐利,果然不假。自己這才把園子封了兩天時間,他就從渝州城趕過來了。
其實這一點倒是陳玄猜錯了,張碩此時出現在陽縣是有其他事,並不是為了這樁命案特意趕來的。只是手下的一個舞姬被殺而已,哪裡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
“春桃。”陳玄抬頭看著張碩,直接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張碩思考了一下,他應該是對春桃是誰不太熟悉。許久之後,他低聲對冬姐說:“就是你說的那個性子最野的丫頭?”
看到冬姐點了點頭,張碩才想起了春桃到底是誰。
“春桃真是凶手?”
除了張碩之外,陸瑾瑜更是一臉好奇。陳玄明明說還沒找到凶手是誰,怎麽現在突然就認定是春桃了呢。
沒想到陳玄緩緩搖了搖頭。
“目前為止,春桃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如果我不能找到確切的證據的話,恐怕就得對園子裡的所有人展開全面調查了。如果她不是凶手,那麽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陳玄抬頭看著面容冷清的梅瑤,對她說道:“梅瑤姑娘,你也有嫌疑。”
梅瑤並沒有開口辯解,但是一旁的張碩率先開口了。
“絕對不可能是瑤瑤,她不可能殺人的。”
陳玄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難怪張碩會和梅瑤一起過來,原來並不是巧合,而是他們倆之前就是在一起的。看這張碩如此維護於她,想必是懷了老牛吃嫩草的心思啊。
陳玄心中不由得想罵幾句,你這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人家才是個二十多點的姑娘,而且相貌如此出塵絕豔。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我怎麽不可能殺人?難道你覺得死在我手上的人還少嗎?”梅瑤倒是一點也不給張碩面子,當眾反駁於他。
“梅瑤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陳玄被她的話驚了一下,難道她殺過不少人?
梅瑤冷笑一聲,“三年多以前,我和白悠悠在西域的一家酒樓被人用藥迷倒,身陷囹圄。當時看管我們的一共有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份不低的公子哥,對我們心懷不軌,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我帶著白悠悠一路逃竄,有數十人一直在我們身後窮追不舍,因為有白悠悠在,我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沒辦法反抗,只能繼續逃。那時候這城外的某一座山上有山賊出沒,他們對我們又起了不軌之心。我們假意奉承,趁其不備之時,山上二十多口,悉數死於我手上,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陳大人,你覺得我會殺那個叫墨蘭的女子嗎?如果我想殺她的話,大大方方殺了,然後直接離開便是,哪裡用的著如此麻煩。”梅瑤不屑的說。
陳玄沒想到這位還是個狠角色,但是陳玄也明白。她說出這些事的目的無非是為了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絕對不會采用這種殺人手法,她根本就沒把園子裡的其他女子放在眼裡。
冬姐以前並不知道梅瑤的手段如此狠辣,她只知道梅瑤能從西域回來,必定身手不凡。畢竟三年多以前的時候,西域和朝廷的關系十分緊張,最近一兩年才緩和不少。
可是她根本就想不到,梅瑤竟然會親手殺了這麽多人。想起自己剛才還在陳玄面前說過梅瑤是凶手這種話,冬姐心中一陣後怕,暗怪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嘴。就算張碩和梅瑤走到一起了,雖然自己心裡不痛快,可總比把小命丟了要強。
但是顯然張碩是知道這些事的,相比於其他幾人,他顯得要淡定許多。
“梅瑤姑娘,大家都說你基本上不會摻合園子裡的事,總是獨來獨往的,所以也可以算是半個局外人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覺得春桃會不會是凶手?”陳玄問出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他懷疑這梅瑤有可能連春桃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很快就證明陳玄多慮了,梅瑤不僅知道春桃是誰,而且還挺熟悉她的。
梅瑤顯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她說道:“於我個人而言,我不覺得春桃是凶手。”
“為什麽?你很了解她嗎?”陸瑾瑜對梅瑤的第一感覺很好,到了現在略微有些了解了,她對梅瑤就更覺得親切了。
“對,我很了解春桃,當時我和白悠悠初來乍到的時候,原本是讓我住在湖中小屋的,但是我知道白悠悠不喜與人交往,就讓她去那裡住了。
而春桃是在我之後進入園子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來找我,起初覺得她有些煩。但是後來時間久了,就覺得有個人和我說話也不錯。後來園子裡又有其他人來了,她才來我那兒的次數比較少了,到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怎麽來了。
我覺得她不是凶手的原因很簡單, 就僅僅是因為我覺得她人還不錯而已,我根本不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的話你聽聽就可以了。”
說完之後,梅瑤直接站起身來。
“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瑤瑤,我給你帶來了渝州城的特色烤鴨,你要不要嘗嘗?”張碩小聲的說道。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梅瑤轉身就走,而張碩緊隨其後。陳玄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過陳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著門外喊道:“墨蘭姑娘今日已經下葬了,明天早上我希望你們能去祭拜一下。”
不過陳玄並沒有得到回應,他有些尷尬的說:“冬姐,你們這裡的姑娘好大的架子呀,平時你都是怎麽讓她們去風月樓賺錢的?”
“可不是嗎,明明沒有富貴命,卻偏偏得了富貴病,不過說來也奇怪,有些有錢人啊,就喜歡梅瑤和白悠悠這種的,你瞧我們大東家不就是嗎?”冬姐有些不滿的說。
“好了,你通知一下園子裡的其他姑娘,明日一早去祭拜一下墨蘭吧,大家一起去。”
陳玄心中有了結論,梅瑤應該不是凶手,她所表現出的完全是一種不屑,不屑於去殺一個弱女子,不屑於去混淆視聽。而且張碩明顯對她有意思,她想要什麽都可以直接開口,和死去的墨蘭完全沒有任何利益或者情感上的衝突。
嫌疑最大的還是春桃和俞靈,準確來說應該只有春桃一人。但是動機呢?陳玄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