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在張府宅院的西北角落裡,有一塊開墾出來的荒地。這塊地上並沒種植任何花草樹木,甚至連雜草都沒有一株。而且平日裡也根本不會有人來到這裡,除非是到了某些特定的節日。
因為在這裡有三座孤零零的墳塋。
這裡埋葬著十四年前死去的張將軍一家,沒有人知道這一家三口究竟是怎麽死的。有人說是被偶然間失火燒死的;有人說是被斜予國的刺客刺殺的;也有人說是張將軍重傷不治之後,他的妻子帶著幼女自殺的。不管事實究竟如何,這東原鎮的安定總歸是用他們一家三口的性命換來的,所以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安寧。
可是今天,這一路上點點滴滴的血跡卻把張府中的所有人都吸引到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棲身之所。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具無頭屍體跪在其中一座墳前。不少人看到這一幕都失聲尖叫起來,其中以阿芙姑娘的聲音最大,而紅菱姑娘也許是因為知道這三座墳的所在,雖然同樣用手捂住了嘴巴,可終歸是沒有叫出聲來。
脖子處的斷痕讓人作嘔,陳玄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來到墳前。從遠處看,他還以為這具屍身是在向這三座墳共同下跪,可走近了才發現,屍體明顯是跪在右邊的那一座墳前。屍身微微前傾,一根短粗的木棍支撐住了他的身體,這才讓他沒有倒下。
看了一眼這座墳前的墓碑,原來這裡面埋葬的是張將軍的妻子。居中的是張將軍的墳,最左邊的應該就是他們幼女的墳塋了。可是為什麽要把屍身放在張將軍夫人的墳前呢?
就在陳玄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拓拔將軍突然對阿芙家的那個老神棍發難。
他紅著眼睛扯著老人的衣領,手上的力氣加重,使老人微微踮起了腳。
阿芙看見後立刻拉住了拓拔將軍的胳膊,可是身材魁梧的拓拔將軍根本沒把這小姑娘放在眼裡,身體更是紋絲不動。
“老東西,你不是說已經把張將軍的亡魂安撫住了嗎?為什麽他還會再出來殺人?”
陳玄冷眼看著這一切,拓拔將軍有著多年的軍旅生涯,按理來說應該不是偏信鬼神之人才對,他現在為什麽會篤定這是張將軍的亡魂殺人呢?
“將軍,這、這也不一定就是亡魂在殺人啊,很有可能是人為的。”自稱為半仙的老人漲紅著臉解釋道。他這種裝神弄鬼的人心中是最清楚的,這世上哪有什麽亡魂之說,前段日子龔大人的死也不過是人為的罷了。
“如果是人為的,金將軍怎麽會在夜裡孤身一人來到祠堂?凶手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便把屍身搬到這麽遠的地方。而且那把劍又去了哪裡?”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拓拔將軍並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凶手為什麽要單獨把屍身放在張將軍夫人的墳前?除了當年的那幾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張將軍的墳乃是一座空墳。
其實拓拔將軍也拿不準凶手到底是不是人,可是如果真的找不到凶手的話,將金圖將軍之死推到亡魂身上更有利一些。這樣那個少將軍倘若心生畏懼,也許就不會再把氣撒到鎮子裡的百姓身上。
陳玄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刁難這位‘半仙’,雖然明知道他只是在招搖撞騙而已。
陳玄徑直來到了低著頭的紅菱面前,也許是無頭屍體跪伏在墳墓面前這種景象太過嚇人,小姑娘完全不敢看那邊。甚至連陳玄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了,她都沒有察覺到。
“紅菱姑娘?你在想什麽?”陳玄是有些事想問她的,可是她這一副失神的樣子讓陳玄覺得有些好笑。
“沒有,沒想什麽。”紅菱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陳玄一眼,轉而又低下了頭。
陳玄不明白自己真的有那麽可怕嗎?為什麽每次一和她說話,她總是這幅擔驚受怕的樣子。實在是一點都不爽利。
“昨夜出事的時候,我讓府中的侍衛去把所有人都叫醒,可是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睡夢中,只有你已經起床了,能說說你那個時候在幹什麽嗎?”
陳玄也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要說這些人中誰最不可能是凶手,陳玄覺得就是紅菱了。龔大人的死和金圖將軍的死之間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紅菱只是抱著那把劍都有些費力氣,更別提在龔大人的房中用那把玄鐵重劍和龔大人搏鬥了。至於金圖將軍的死就更不可能了,雖然被斬下了頭顱,可是光是屍身就和紅菱差不多高,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把那麽壯的一具屍體背過來呢?祠堂明顯才是案發現場,而一路上並沒有拖拽的痕跡,紅菱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不是,不是我一個人,阿芙姑娘也沒睡,我和她在一起的,她可以為我證明。”紅菱雖然單純,卻也聽出了陳玄現在是在懷疑她,所以她立刻漲紅了臉解釋道。
“陳公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這閨女內向的很,怎麽可能會殺人呢?而且她也不是金將軍的對手啊。”老崔也急忙向陳玄解釋。
“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你們不必擔心。”金將軍是被人從身後偷襲的,其實凶手並不需要很好的身手,可龔大人的死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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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這樣,昨天夜裡是我將紅菱叫醒的,我喝多了有些難受,她是去給我做醒酒湯的。”阿芙看到自家的‘半仙’沒什麽大礙,便也來到了陳玄這邊。
這幾天下來,她和紅菱的關系處的不錯,所以兩人乾脆住到了一間屋子裡。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如果紅菱說的含含糊糊,陳玄或許不會太過懷疑她。可是偏偏現在這麽多人都給她說話,似乎有充分的證據證明紅菱沒有任何嫌疑。恰恰是這樣,讓陳玄的心中無端疑雲四起。
陳玄又來到了墳墓跟前,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凶手要把屍體擺在張將軍夫人的墳前呢?按理來說不應該是讓屍體跪伏在張將軍的墳前嗎?
等到陸瑾瑜也來到這邊的時候,陳玄忽然拉住了陸瑾瑜,低聲在她的耳邊交代了一番。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陸瑾瑜在陳玄對她說完悄悄話後便離開了,可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詢問。
從之前拓拔將軍的那番話中不難聽出,這陳玄似乎有些身份,而且能力不差。不經意之間,陳玄已經有了不小的話語權。如果在這個時候多嘴,讓陳玄無端懷疑自己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不過只要心中無愧,又何必去管那名女子現在去做什麽了呢?
在東原鎮某一間已經荒廢數年的房屋之中。一名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滿臉淚水。
他的面前擺放著兩把兵器,而且身上有不少血跡。
一把短刀,一把黑色重劍。
他忽然面向東方跪下,隨後自言自語道:“父親,張將軍,現在姓龔的和那個姓金的都已經死了。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玄鐵重劍我也拿了回來。既然將軍您的屍骨早就無跡可尋,那這把劍就是您的唯一信物了,我不會再讓它在那些人的手中受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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