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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陳玄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什麽都不做。
城主府的管家已經帶著上千守兵去了南嶺村的方向,但是領頭人卻並不是想要讓宋仲武死在外面的宋伯文。那麽只要陸瑾瑜和宋仲武兩人按照自己的吩咐,以宋仲武的性命相要挾。南嶺村雖然會被圍的水泄不通,可是村子裡的人短時間內卻並不會有任何危險發生。
破局的關鍵就是李修遠能不能根據自己的安排找到那個無比神秘的軍械所到底在哪裡了。而且現在渝州城裡的人根本就沒有見過李修遠,他是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渝州城內活動的。
而陳玄就不一樣了,既然那些人已經知道南嶺村的秘密被泄露了,說明自己的動機肯定也暴露了。那麽此時的渝州城對陳玄來說無異於龍潭虎穴。
南嶺村因為有宋仲武做人質,暫時不會有人有性命之危,李修遠是生面孔,而且武功不錯,應該也沒有生命危險。這樣想來的話,最危險的倒是陳玄自己了。
對於陳玄來說,雖然什麽都不做是最好的決定,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一個隱患。
就算自己那天晚上在莊景明的府裡露了餡,讓他和宋伯文懷疑到自己在調查這件少年失蹤案,但是他們又是如何直接將目標鎖定在南嶺村的呢?他們怎麽知道南嶺村已經暴露了?
南嶺村距離渝州城還是比較遠的,而且山路崎嶇,陳玄看到那一大隊人風風火火的樣子,根本就是已經掌握了什麽確鑿的線索,要不然也不可能直接派去上千人了。
到底是什麽地方泄露出去的呢?陳玄首先懷疑到的就是在風月樓見到的那個絡腮胡男子,可是如果真的是他將陳玄目前所調查的事告訴給了莊景明的話,他就不怕莊景明會一怒之下殺了他嗎?倘若他對莊景明足夠忠心,那日也不可能交代出南嶺村這個地方了。
而陳玄之所以會選擇相信那個絡腮胡,就是看準了他根本就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這種人應當是不會在事關生死的決策上走出昏招的。
那麽就只剩下一個人有機會泄密了,雖然陳玄暫時還不確定他到底為什麽選擇這麽做。
那日在張府和張國禎在房內說話的時候,曾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門外偷聽。當時陳玄便有些懷疑了,可是因為張國禎說唐立是他的學生,是信得過的人,可是現在看來的話,這個人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因為懷疑張國禎來渝州城的動機不純,宋仁便可以大費周章的將張國禎軟禁在渝州城中。而現在他們要是知道張國禎已經掌握了切實的證據,那麽他們會不會對那個老人下手?
或許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宋仁不敢對曾經教導過天子的張國禎下死手,可是萬一有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宋伯文在一旁慫恿呢?
陳玄忽然覺得現在處境最危險的除了自己之外,再就是張國禎了。
但是他也有信心,只要讓他見到宋仁的面,在不觸碰某些底線的話,他相信自己可以勸住宋仁想要殺掉張國禎的心思。
只要暫時保證張國禎的安全,他便可以反過來尋求張國禎的庇護。等到李修遠找到了那個地方,並且將救兵搬來之時,渝州城必將大亂,那個時候城主府的人恐怕逃命都來不及,應該也沒心思殺掉他們師徒二人了。
陳玄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城門,倘若不進去的話,自己是非常安全的,可是張國禎有很大概率會出事。要是自己進去了,只要操作得到,陳玄相信他們師徒二人都可以死裡逃生。
至於最壞的那個結果,陳玄根本懶得去想了。在深吸一口氣之後,他果斷的選擇進城。
城主府。
宋仁的臉色無比難看,他根本無法相信自己掩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竟然有朝一日真的會被人挖出來,而且挖出這個秘密的那個人還是他請到渝州城來的。
宋伯文面露凶相的說:“父親,我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確認了,張國禎那個老東西已經知道了咱們的秘密,就是那個陳玄說出去的。”
“不論怎樣,一定要找到那個陳玄,張國禎咱們動不得,卻可以讓他老死在這渝州城。可是那個陳玄必死無疑,要不然等他將這事通了出去,引起朝廷的重視的話,說不定祁王都會放棄我們的。”
聽到宋仁此時的話,宋伯文忍不住歎息一聲,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已經老糊塗到這個程度了。
“父親,您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嗎?陳玄已經去了南嶺村了,而依照他那頭腦,肯定是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的,我推測很大可能就是他派了一些人留在南嶺村而已,他是知道隔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不過他到底還是個縣令,而且是張國禎的學生,說不定還認識京城中的貴人,要是等他將這事捅上了天,我們宋家就真的完了。”
宋仁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慌。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難道就坐以待斃嗎?”
“我細想了一下,這件事我們可以分兩方面進行,首先大肆搜尋陳玄的下落,只要把他抓到手裡,那就可以將這巨浪壓下去,要是真的沒有找到他的話,那就只能先撤掉軍械所了,並且必須得將所有的痕跡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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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消除乾淨。至於那些失蹤的人,我們便一股腦推到莊景明的身上。”
看到宋仁微微點了點頭之後,宋伯文又陰惻惻的說道:“不過張國禎那個老東西是必須死的,不論是那種情況,只要張國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他就不能再繼續活著了。”
“可是,他畢竟是當今天子的老師,要是死在我們手裡的話,會不會太過冒險?”
“有些險是不得不冒的,他已經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我們不殺他,他也沒幾天好活了。”
“他可以老死,病死,卻唯獨不能被我們殺死啊。兒子,既然你都說了他沒幾天可活了,為什麽就非得要殺了他呢?”宋仁依舊有些遲疑。
張國禎畢竟不是普通人,他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可是他多活一天,我們就多一天的危險,您也不希望我們的頭上一直懸著一把刀吧?”
宋伯文想要讓張國禎死其實是懷了很大私心的,這個陳玄一來渝州城便向他示好,後來又不斷欺瞞他。這讓宋伯文覺得有一種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
可是他已經派人去過陽縣了,這陳玄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就連曾經養過他幾年的那個婦人也在前幾天去往京城了,他實在是想報復都沒地方下手,找了一圈發現也就只有這個張國禎和陳玄的關系親密了。
就在此時,一個門外的守衛忽然滿臉匆忙的闖了進來。
宋仁立刻勃然大怒,抓起手邊的一個茶杯便砸在了那個守衛的頭上。
“我有沒有交代過我們說話的時候不許進來?”
年輕守衛戰戰兢兢的說:“是陳玄,陳玄來了,他說要見您?”
“什麽?這怎麽可能?”
他之前才下了命令抓到陳玄,並且死活不論,可是他卻沒想到陳玄會主動送上門來。
年輕守衛也知道陳玄好像是惹了什麽了不起的大禍,所以在看到陳玄主動來到城主府時才會如此驚慌。
“是真的,他現在就在外面,我們已經將他控制住了,不過他說要親自見老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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